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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你睡你的,我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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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快速在心头闪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么一下,来不及捕捉回味,就倏忽而散了。

“你要是再这么一惊一乍的,很难活到四十七岁了。”我撇撇嘴,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元旦丝毫不以为意,生死这种事情她经常挂在嘴边,我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没那么多好忌讳的。

“大叔,你看,我这个型好不好看?”她跑到我面前,转了个圈,嘻嘻笑着仰着小脸看着我。

我嫌弃地撇撇嘴:“丑死了!瘦得像个鬼!”

元旦顿时郁闷了,小脸一哭丧:“人家天生长不胖嘛!”

“多吃一碗饭不就能长胖了?”我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撇着嘴继续吐槽,“我们家小祖宗四岁的时候就能吃八个水饺,五岁就能吃一碗半饭了,你吃的那点儿,还没只猫多!”

她好奇地抓住我的胳膊,蹦跶着问:“小祖宗?谁呀?”

“我闺女,八岁了。”我神态自若地回答,脑海里浮现出小祖宗那张肉乎乎的小脸,但愿小祖宗现在减肥成功,要不过两年到了青春期该自卑了。

“你有女儿了呀!”元旦扬声叫了一嗓子,在静夜里显得很突兀。

我瞄她一眼:“怎么?我这把年纪,有孩子不是很正常?”

她猛点头:“有孩子好!有孩子好!”

我皱眉横她,莫名其妙!

元旦抱着我的胳膊,一甩一甩的,撅着小嘴撒娇:“哎呀!有点冷了,大叔,我们回去吧!”

“这不是在回去么?都快到旅馆了。”

“哦!是哦!人家是路痴啦~”尾音拖得老长,小女孩爱娇的情态展露无遗。

我无奈地瞥她一眼,怎么有种喜当爹的感觉?

回到旅馆,先把元旦送回房,我才回房间洗漱休息。刚躺到床上,手机屏幕亮了。

我惊奇地看了过去,居然有人给我信息?!这可是很难得的事情啊!

备注“元元”,内容:“大叔,晚安,好梦哦~”

我失声笑了,小丫头!但看着“元元”那两个字,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改成了“蛋.蛋”,没皮没脸的小王八蛋!

一夜无梦。

起初我常常做梦,好的不好的,断断续续梦了年把时光,后来渐渐的不做梦了,大约也是潜意识里接受了退出远离的事实吧!

外面下起了雨,四月暮春的季节,很容易让人想起那句“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莫名的心里就悲苦了起来。

我打开电视,选了一档法制节目,心不在焉地看。

那个人现在已经是央视法制栏目的金牌编剧了,每个月雷打不动下监狱一星期,了解案情、采访犯人,前段时间,她替一个被强女干之后报复杀人的女孩子翻了案,从死刑改判了有期徒刑七年。

她现在当选了省人大代表,提出了不少利民的提案,在老百姓中的口碑非常好,现在的她,跟当年被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可以说,她现在凭着自己的能力,终于站在了颠覆,成为了人生赢家。

那是一个我这辈子只能仰望的女神,遥不可及,就像天上的月亮那样,圣洁,明澈,令人向往却又一辈子触碰不到。

敲门声蓦地响起,笃笃笃的三下很有节奏。我顿时有些欣慰,那个风风火火的小丫头,终于学会像模像样敲门了。

过去开了门,就见元旦端着一个大大的餐盘,笑嘻嘻地冲我说:“大叔,你起来了啊?我来找你吃早饭。”

我撤开身让她进来,懒洋洋地去卫生间洗漱,也没换衣服,就那么穿着睡衣。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很小的放东西的桌子,拉过桌子,凑合着坐在床上吃早餐。

“咦?大叔,你在看电视呀?”元旦瞥了一眼电视,皱着眉头念,“花季少女的堕落?这什么呀?法制栏目?”

我没吭声,端起粥碗喝了两口,就听元旦继续念叨:“十六岁少女卖.淫?咦!大叔,你在看什么呀?关爱失足少女啊?”

抬头一看,正对上她的白眼,那龇牙咧嘴的样子,无比嫌弃。

我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不悦地板脸:“你那什么表情?我看个电视你也有意见是吧?”

“大叔,不是我说你,你就算不看韩剧日剧泰剧,你看个抗日剧我也能接受,你说你怎么看起法制剧来了?还是……还是这么暧昧的话题!”元旦一脸尴尬,还带着那么点子显而易见的嫌弃。

“想什么呢!”我瞪她一眼,“今天下雨,不出去了,你在屋里好好歇着吧!”

“不要!我要跟大叔一起看电视!”她小脸一扬,脆生生地拒绝。

我淡漠地回绝:“我睡觉呢!”

但那没眼力见儿的丫头却不为所动:“你睡你的,我看我的。”

……

“元旦,你是不是女人?”我一阵气闷,我一个大男人在睡觉,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在我房里看电视,这叫什么事儿?我们好像不是那种可以亲密到这种地步的关系吧?

元旦嘻嘻一笑,龇着她那颗尖尖的小虎牙:“不是呀!”然后居然扯着嗓子唱开了,“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

……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沉了脸,严肃地说:“你给我出去!滚自个儿屋里待着去!一直在我房里待着像什么样子?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元旦嘴一撇,委屈了:“大叔~人家一个亲人都没有,就只认识你一个人,这外面下着雨,哪儿也不能去,我一个人多无聊多孤单呀!你就收留我吧!好不好嘛?”说到后来,那骨碌碌的大眼睛居然湿润了。

“别给我撒娇!不吃这一套!”我冷着脸拒绝,别开目光不看她。

那个厚脸皮的小丫头却根本不理会我的拒绝,直接甩掉鞋子往床上爬,靠着床头,抓着遥控器开始选节目。

我顿时满脑门子黑线,这也太豪放了吧?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啊!就算她叫我大叔,也不能真拿我当亲叔叔吧?就算是亲叔侄也没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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