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东京最后的梦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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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 东京最后的梦华3
忽然间,王秀这位高宗皇帝生浓厚的兴趣。
再次细看赵构,年纪不算大,但他个头高大、相貌很是英武,并不像是后世历史教科书上描写的那般不堪,至少赵构看上去不像个无为之人。
就在刚才他抓住冥冥中一些东西,赵构看是天真率直口无遮拦,但那一切都应该是假象。
宫廷斗争是非常残酷的,能在大乱中建立行朝,并把行朝烂摊子治理的井井有条,赵构能是傻子?十六岁对于皇子来说不算年轻了,他们已经开始认识到皇家斗争的残酷。
如果赵构还是那么天真,不要说他在皇子中最后脱颖而出,能不能坚持到宣和七年还是未知数。
刚才的话看是打抱不平,但每一句都是恭维人的同时,挑起了别人内心的不满,似乎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
他忍不住冷战,想到要是真的有哪一天,自己成为赵构的臣子,后世的历史会是怎样写述。有自己在,还会生风波亭之事吗?
想到这他差点笑了出来,或许真的要选择的话,广平郡王赵构绝对比赵桓和赵楷强。
赵桓、赵楷见王秀有些分神,赵桓以为赵构的无意之言,勾起了王秀的无限遐想,他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眼赵楷,王黼可是老三的铁杆啊!狗咬狗很有意思。
赵楷却是不知赵桓所想,而他自度才华横溢、得进士及第第一是理所当然,却对王黼压制王秀视而不见,不去做深层次的考虑。
“嫂嫂过来了。”赵构转笑嘻嘻地道。
王秀脸色一变,急忙躬身说道:“原来太子和二位大王携内眷相聚,那臣先行告退。”
虽然宋代风气很是开放,并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但皇子内眷到来,外臣按礼如无准许,也是要回避的。让他心虚的是朱琏,既然赵桓携内眷来,作为太子妃的朱琏肯定在,让他一阵心纠,下意识地要回避。
“直阁是诏命前来,要到哪去?”赵桓半笑不笑地道。
赵楷亦笑着说道:“文实不须回避,她们只是路过,我等进亭再说话。”他和王秀是龙飞黄甲,在非正式场合称呼上要随意许多。
既然对方说了,王秀也不能薄了面子,再说他隐隐想看眼朱琏,希望能找出当初的原因。
进了亭子,赵楷见张迪在,便问道:“官家何在?”
张迪躬身道:“回大王,官家在前面召见王相公,说不得一会就过来。”
王秀趁进来的工夫转了个身,看见一群宫人拥镞这一位盛装红衣女子慢慢走来,正是美若天仙的朱琏。
但是,她却是小腹隆起?朱琏和赵桓的儿子?没等他回过神来,朱琏一行到了亭外。
“原来太子和二位大王在这,让妾一阵好找。”朱琏眸光扫过王秀,波澜不惊,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除了惊疑那隆起的小腹,王秀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位太子妃就是他怀中玉人,看神态风淡云轻,他心中不由地一紧,不能不让好的地方想,朱琏是太子妃,在赵桓面前哪能轻易认识他。
赵桓笑着说道:“本想去迎你,却在此遇到王直阁,才在此相候,你也别走太多的路。”赵桓怕朱琏不识王秀,借言相告,朱琏也算是看好王秀的人。
“莫不是那位‘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王九变?”朱琏妙目流转,一副淡淡惊喜的模样。
“见过太子妃。”王秀优雅地施了一礼,他的目光却非常火热。
“直阁无需客气。”朱琏淡淡地道。
朱琏的这句话,使王秀一个激凌回过神来,这可是在宫中,一个不小心后果将不堪设想。
朱琏轻挪莲步进到亭来,浅笑道:“久闻王大人之名,不想今日在延福宫得见,都说大人有文章一夕九变,不知妾能不能开开眼。”
王秀竭力压抑激动心情,没有正眼看她,平静地道:“那都是外面的抬举。”
张迪感觉赵楷目光看他,心下一动急忙道:“王直阁过谦的话,刚才直阁还挥毫泼墨,一气呵成二十余词。”
王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张迪,淡淡地笑道:“阁长,在下那是逼不得已,都是仓促的应急之作,不然各位娘娘放不过我,还请阁下嘴下留情。”
张迪莞尔一笑,果断地闭了嘴,他两面都为了人,王秀又是个知趣的妙人,他还能怎样。
“难道大人不愿再写?”朱琏风淡云轻地一笑,真是一笑百媚生,张迪也看的愣急忙低下头。
“那就来一。”王秀看了眼赵桓,不知怎么心念豁达,他到案前提笔触墨,毫不迟疑地挥笔写出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是辛弃疾的一名词,王秀为了心底那点点惊疑,不假思索地写下这词。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朱琏默默读这最后一句,一双秀眸闪烁不定,但最终还是回归平静。
一举一动尽在王秀眼中,就在那双俏脸回归平静时,他忽然觉得朱琏是那么的陌生,尤其已为人妇,即将为人母的朱琏。
“王直阁高才,提笔就是千古绝句,没有题名黄甲第一,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朱琏淡淡地道。
这话说的赵桓暗自叫好,朱琏表现出的政治上的才华,令他十分夫人惊异,这话绝对挑起王秀对王黼,甚至对赵楷的怨恨,又隐隐奚落赵楷的功名来路不正。
赵楷当然听出朱琏的言外之意,暗骂朱琏好个刁毒的恶妇,温文尔雅的笑容中,闪过几分阴郁色彩。
既然身为东宫人,为夫君谋划也是无可厚非,但王秀还是眉头微蹙,心中十分的不快。无它,在感觉中朱琏对他的态度很冰冷,再也没有那夜的火热,甚至拿他做棋子,或许真是一场梦也说不定,惆怅的心情油然而生。
再看,朱琏那风淡云轻地俏脸,那婉转流水的眸子,尽是对赵桓的柔情,他的心遽然冷了下来。
“大哥,三哥,爹爹来了。”赵构转一看道。
当赵佶过来,朱琏急忙见揭要退下去,作为东宫妇是不能在这里久待的。
赵佶无视众人的行礼,看朱琏的贴身女官收拾诗卷,笑道:“看来今天王卿家劳累了。”
跟随赵佶一同来的,正是宣和殿待制蔡鞗,他玩味地看着王秀,眉宇间有点不太友好。笑话,能有好吗?千辛万苦想争取的老婆,差一点被许配给了王秀,他是不敢对赵佶有怨言的,即便有也只能放在肚子里,王秀就不一样了,以他蔡家嫡子的身份能怕王秀?
王秀心里很不舒坦,他想也没有想道:“一点仓促绌作,博各位娘娘和太子妃一笑,权当臣封笔之作了!”
“封笔之作?”赵佶一怔,惊讶地看着王秀。
朱琏已经出了亭子,当听到王秀说封笔之作,娇躯微微一震,步子稍缓似乎要停下来转身,但终究在瞬间的犹豫中又慢慢前行。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赵构笑眯眯地吟出词尾,高声道:“这样的上乘佳作,王直阁封笔太可惜了。”
赵桓和赵楷兄弟脸色各异,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赵佶似乎明白王秀的委屈,但他还真没想到点子上去,脸颊闪过一丝歉意,笑道:“卿家在东京流传百余诗词,个个是上乘,如今封笔实在太可惜。不过也好,君子不强人所难,封笔也好。”
王秀倒是奇怪了,赵佶今个是怎么了?那么善解人意,还是别有目的。
赵楷眼中闪过一丝可惜,叹息道:“封笔太早了,太早了,文实封笔,东京又要少了一些雅趣。”
王秀笑了笑不以为意,刚才说的是莽撞,但他已经拿定主意就这么办,决不当赵佶可有可无的弄臣,淡淡地道:“谢大王抬爱,不到收复燕山在下绝不再写。”
赵佶眼前一亮,道:“卿家有这等大志,也算是难得。”
王秀神色波澜不惊,他在说出封笔时就做出投资,用投其所好来挽回点印象,你赵佶不是想做万世留名的英主吗?那好,我就如你的心愿,恭维你好了,反正又不花一文钱,对名声也不损耗一点,似乎还有点支持的味道。
“可惜反对北伐的人不少,背弃盟约似乎很不道义,蓟北经过契丹经营,打造的跟铁通一样,卿家还要等上几年。”赵佶心情不错说了许多。王秀知道赵佶在结盟女真问题上,一直是犹豫不定,蔡京、梁师成、童贯、王黼等人推波助澜,外界内部种种因素还要拖上几年才行,他一点也不担心。现在唯一关心的是,怎样对抗蔡攸对公署的掌控,如何应付王黼的不怀好意,赵佶这里是一大助力,就看自己如何周旋了。赵桓脸色很不好看,他走上一步,语气悲戚地道:“爹爹,孩儿有事向爹爹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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