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斯德哥尔摩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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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过电梯，不喘粗气明显不实际。
顶楼的电梯口前，何佳佑强行把一口混乱的气息压了下去，倚着楼梯栏杆，摆了个思考者的POSS。
叮！
电梯门打开，正出神的婷姐明显被吓了一跳。
婷姐吸了口气，用那种苦大仇深的目光瞪了眼何佳佑，扭头走向了一旁的铁架阶梯，熟门熟路的推开了楼顶的铁门，迈步走了出去。
天、天台？
那可是一代英豪战斗过的地方，以FLAG为祭旗插满角角落落，更是许多经典GALGAME·18R游戏场景的缔造之地啊。
“婷姐……”
何佳佑犹豫了下，脚步尽量放轻，还是跟了上去。
天台的一处视线开阔的角落，婷姐正坐在一处旧沙上，旁边还有个防风遮阳伞，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呆着了。
让她自己静一静？
何佳佑站在铁门旁本想扭头离开，婷姐却微微扭头，用视线余光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哼了声，扭过头去。
这……
这是让自己过去解释的意思吧。
必然是了。
“婷姐……那个，”何佳佑想了想，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虽然是我无意而为，但确实对你带来了不好的生活体验！我道歉！”
婷姐别过身去，何佳佑在旁都看呆了，完全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能让那对大长腿完全缩进沙……
“要不，你打我两下？”何佳佑在旁弱弱的提建议。
“要不骂我两句也行啊，那时候你可没少骂我，天天堵在城门口花钱刷城市频道，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去干……咳，想去露个头。”
“你烦不烦！”婷姐低声骂了句，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接受这个对她来说有点荒诞的现实。
清风化明月，暗夜斗匕，血幕行会的第一高手，连续三年全职业明星大赛个人赛前五强，打不到前三纯粹是因为擂台模式对盗贼职业存在先天限制，与技术无关。
原本，这样的人物应该在《星光》开启之前被各种财团大公会疯狂追逐，可因为血幕行会的一系列事件，这个玩家在游戏正式结束之前就删号消失人间蒸了一般。
竟然用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婷姐突然问：“你删号这一年多去哪了？”
她声音有些沙哑，问的问题却让何佳佑有点意想不到。
也没多想，何佳佑就答了出来：“大学毕业忙了一段时间，然后租了个地方宅了几个月，打打短工什么的。我真的，当时是投了十多份简历出去，只有婷姐你这边给了回复，我就去面试了……”
婷姐依然背对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锄禾的？”
“来这里过了几天！海大猩说的！”何佳佑回答的相当坚定。
婷姐沉默了一阵，何佳佑目光看向前方，看到了这座城市不一样的景色，也有点出神。
“你说，”何佳佑笑着问，“咱们这算不算缘分？死对头变成了上下级，我现在给你打工，什么都要听你的。”
“缘分？”婷姐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在沙上坐起来，随手抄起一只拖鞋对何佳佑扔了过去。
何佳佑能躲却没躲，任由拖鞋砸在胳膊上。
让她撒撒气也是好的……
“耍我很开心吗？有本事你一直别说啊！”婷姐的喊声明显比最开始小了很多。
“婷姐，我是怕你从别的地方知道了，到时候更难接受，”何佳佑叹了口气，决定以退为进，“行吧，婷姐你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这段时间，跟你，跟大家，都挺开心的。”
“谁要赶你走了？清、风、化、明、月！”婷姐咬牙挤出了这个名字，“你知不知道，姐姐我当初恨你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我有原则，早就人肉你，雇人线下PK你！雇十几个壮汉，给你扔一箱肥皂！”
何佳佑顿时后怕不已，赞美原则。
“行了行了！”婷姐烦躁又气愤，又缩回了沙里，“你让我自己静静。”
“婷姐，靠近边缘是危险区域……”
“我就算跳楼也要拉着你一起跳！混蛋盗贼！卑鄙无耻说的就是你了！每次靠着隐身接近我，就一点创新！就没有怜香惜玉过吗你！”
何佳佑额头顿时挂满黑线。
婷姐话匣子打开就好了，这样情绪也能得到宣泄……
“我很好欺负是不是？每次都杀我，每次都杀我，我不要面子的吗？你知道那两年他们都怎么说我！这是你确实有名气，如果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盗贼，被偷袭得手这么多次！我早删号了！”
何佳佑：……
“当时咱们是敌对，这个，也没法说，毕竟是游戏……”
“什么破敌对！明明是你们血幕挑事！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不过是为了行会排名，去拉更多的投资！当时最开始跟你们打的时候，我们人数只有你们行会一半！”
何佳佑面色有些黯然，勉强笑了笑，“这些事都过去了，而且我也不是行会决策者，只是个侩子手。”
“不行！我要杀回来！”婷姐突然干劲十足的跳了起来。
何佳佑一愣，下意识就要拔腿跑路。
婷姐站在沙上，对着何佳佑一指，“你过来！”
“可不可以……”
“不可以！”
“婷姐，现实是有法律的，杀人是犯法的，你还有大好人生没有享受。”
婷姐一个白眼翻上天，只是看着何佳佑。
何佳佑没办法只能停下嘴贫，一步步挪了过去。
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何佳佑实在想不出婷姐会怎么折腾自己，但他还是走过去了。
这其中考虑有很多，最现实的考虑因素就是生计，他在妄想工作室的待遇很不错，不想失去。
除了这个……
不想让她因为自己遭受太多伤害？杀了她几百次之后确实会存在一些的愧疚之心？还是，那种微妙的，想借此离她更近一些……
站到沙前，何佳佑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蛋，她那气呼呼的模样，总让他忘记她比自己早生几年的事。
“胳膊。”
“慢点……”何佳佑颤抖着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扭、抓、挠这三种极端酷刑时，婷姐突然双手抓住他胳膊，一口咬在了他手腕上。
瞬间，何佳佑的脸就涨红了，两秒之后终于没忍住，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嚎……
半个小时后，《星光》游戏世界，幽魂舰船练级点。
何佳佑身心俱疲、双目无神、腿脚软的游走在怪群中，惹来不少舰团妹子担心的目光。
“挺好？没事吧你？”
“没……哦，对了，”何佳佑总算没忘正事，扭头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句；“空明！冰禾！婷姐让你们去她房间一趟！”
空明和冰禾在两边看了过来，两人似乎都知道会生什么，空明会心一笑，冰禾的表情看不到。
看着两人下线的目光，何佳佑总算松了口气，刷了一波怪之后，默默的走到了一处角落，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舷窗外的纯澈星空。
十五分钟前。
何佳佑盘腿坐在地上，左胳膊上还有婷姐留下的几只牙印，不过婷姐毕竟力气不大，没咬破皮……
婷姐神清气爽的盘腿坐在沙上，看着何佳佑刚签下的一连串丧权辱身的协议，满意的点点头。
——楼顶怎么有纸笔，这个不重要。
报仇了报仇了！
咬了这十多口，总算是报仇了！
“小样，牛啊再，”婷姐嘚瑟的晃着脚丫，“还不是落到姐手里了？以后给我好好干活，这是你为数百次摧残同一个温柔女性的精神所付出的合理代价！”
“唉……”
“念在你当年少不经事，这件事就算了。”
何佳佑嘴角一阵抽搐，这样还不算，他可就真要动男人的反击了！
婷姐把那张白纸叠起来，贴身收好，看了何佳佑一阵，当何佳佑看过来时，目光迅速转移到了别处。
“我们血日搬去别的区域后……你这两年，过的不怎么样吧。”她像是不经意的问着。
何佳佑笑了笑，也没多说话。
婷姐随手理着头，小声说了句什么，何佳佑当时没能听清。
坐在幽灵舰船的舷窗旁，何佳佑回味着之前一个小时生的这些，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
锵锵锵！
过关！
对了，婷姐当时说的，好像是什么什么……
啊，算了，不想了，应该不是太重要的事。
以后总算能放心大胆的混奖金，咳，放心大胆的玩游戏了！
何佳佑努力做了个胜利的剪刀手，对着舷窗倒映的自己，露出开心的微笑。
……
当时，楼顶的风儿轻轻吹着，年轻的男女互相面对着盘腿坐着，沙上的女孩低声说的，其实是很温柔的话。
‘心理学上的斯德哥尔摩效应，你知道是什么吗？’
可惜。
某人没听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