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众生孤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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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的任务实在有大多谜团未曾解开，黑袍人的用意、蜀山派的秘密、周庄古镇隐藏的危机······
前方隐藏的未知数与危险太多，张余生几番思衬之下，决定找了个借口，将郭正暂时支开，两人约好十日后在杭州街市碰面。
玄武殿外山路崎岖，四通八达，张余生一路御剑飞行，沿着试炼之地外围，遥遥望见秀水环绕的周庄小镇。
天空淅淅沥沥飘着小雨，小桥流水，烟雨凄迷，神州第一水乡，说的便是这座江南古镇。
镇口冉冉升起几缕炊烟，一名身材佝偻的老婆婆在镇口草草搭了间草棚，摆上几只桌椅，烧了茶水干粮卖给来往过客。
张余生要打听镇上的消息，这样的小店倒是一处好位置。
修士踏入练气期后便已辟谷，从此以天地灵气为粮，不食人间烟火，但他要打听消息，总不好意思白问，只有随意找个位置坐下，装作常人般招呼老人过来：“老人家，麻烦要一壶茶水，几只馒头。”
老人家头花白，岁月在她脸上留下道道痕迹，衣衫上满是补丁，看起来生活并不算好，听到张余生招呼，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好咧，稍等片刻。”
饭馆实在太小，虽然客人不多，但老人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坐在旁边小椅子上，梳着可爱地羊角辫，穿着朴素的麻衣，一双小腿荡啊荡，见老人要去端茶，忙蹦蹦跳跳去帮老人家取茶壶：“奶奶，小蝶帮你拿。”
“诶，小蝶真乖。”老人家看着可爱地孙女儿，欣慰一笑，沧桑的眼神里颇感慰藉。
张余生敏锐的捕捉到，老人眼神里，总有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但他转念一想，却又释然：生在这乱世最底层的平凡人，又有几人能过得无忧无虑呢？
没多久，三只馒头，一碗热汤，一壶茶水就端了上来，茶水是山泉水煮的，香味沁人心脾，看得出来老人煮的很用心。
“客官，一共是十五文铜钱。”老人佝偻着腰，缓缓道。
张余生闻言不禁一愣，脸色就有些尴尬，他身上的盘缠早就在江南用光，此刻身上根本没带银两。
他干咳一声，不好意思道：“老人家，抱歉，我身上忘记带银子了。”
老人闻言一愣，看了看张余生，一脸斯斯文文的模样，也不像故意赖账之人，摇头一叹：“小哥要是手头不方便，那便算了吧。”
“啊，又是坏人来欺负我们了吗？”旁边的小姑娘睁大了眼睛，泫然欲泣，盯着张余生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爸爸都给你们打成那样了，你们还不放过奶奶，整天来赖账吃白食，我们已经都快吃不上饭了……”
小姑娘越说越伤心，长长的睫毛颤抖，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还不断用满是补丁的衣袖去抹眼泪。
其他几名看客见状，也不由得指指点点：
“八成又是郑大官人派过来刁难刘大妈的了，这些有钱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唉，刘大妈也是可怜，儿子给打得半身不遂摊在床上，光是汤药费就是一笔大数目，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小妹妹你且别哭。”张余生四周指指点点，又尴尬又惭愧，听小女孩话里所说，似乎这对孤寡老小生活极为窘迫，还经常受人欺侮，此刻把自己当作与那些人一伙的了。
“没关系的，年轻人不用自责。我明白你与那些地主无赖不同，不是吃白食的人，肯定是忘记带钱了。”老人叹着气，将小姑娘拉到一边，连声安慰道：“小蝶别哭，奶奶还了今日卖菜阿伯的菜钱，还能剩十几文铜钱，待会儿给小蝶买好吃的。”
“可是，可是·····”小女孩哭得更凶了：“我们就剩这十几文钱了，奶奶你一整天还没吃东西呢。”
他久久不问俗世，看到这一老一小贫寒的处境，再听到这些话语，张余生心中止不住酸，内心最深处的某些东西被触动。
如今正值乱世，汉龙王朝为了震慑周边诸国，对各个强大的修仙者封王封侯，动辄奖赏黄金万两，但这些平凡人的生活，却无人来问管。
这一老一小的亲情与无奈，让他涌起久违的感动。
“小妹妹别哭，大哥哥不是坏人，我虽然没有钱，但想来这块灵石，应该足以抵得上这顿饭钱。”张余生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下品灵石，这块灵石，还是从冥空子那儿搜刮来的。
灵石是天地灵物，售价自然不菲，世俗中一块下品灵石，足以抵得上千两白银。
“这是，灵石？”老人饱经世故，识得这灵石，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年轻人，这东西太珍贵了，我不能收。一顿饭而已，下次你什么时候带了钱，再来补上便是。”
张余生微微一叹，这老人已经穷苦至斯，看见这等宝物，仍旧没有丝毫贪念，光是这一点，已经比无数修仙者强上不知道多少倍：“老人家，你收下吧，不然我心中不安。”
老人却说不什么也不肯收，正当两人相互推搡之际，小店外突然传来几道凶恶粗暴的叫骂：“老不死的，大爷我来收债了！今天是最后时限，快把田地的地契交出来。”
张余生循声望去，却见两名面色凶恶的壮汉气势汹汹冲进店内，两人赤着上身，手里提着一把长刀，杀气腾腾的围住老人。
老人看见两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哀求道：“两位大爷，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向郑大官人求求情，这田地不能抢啊，要是给了你们，我们这一家老小靠什么活啊？”
汉子啐了一口唾沫，一把将老人推倒在地，恶狠狠道：“谁管你死活？郑大官人说要你的地，你就得乖乖交出来！”
小姑娘看着凶恶的汉子，刚止住的眼泪又扑簌扑簌流了下来：“你们这些坏人，又来欺负奶奶！小蝶求求你们，你们要打就打我，放过奶奶好不好。”
一旁的客人似乎早见惯了这幅场景，指指点点，叹息连连，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这场暴行。
两名壮汉粗暴地将桌椅推倒了一地，听到小姑娘的话，眼底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一把拎起小姑娘：“老不死的，我看你是要这破田地，还是要你女儿的性命。”
说着，汉子露出残忍的笑容，一把将小姑娘举得老高，作势就朝地上摔去！
“给我住手！”
张余生平静的声音中充斥着抑制不住的愤怒。这一刻，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隐藏身份，修仙者铺天盖地的气势，在一瞬间释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