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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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呀,把她给我抓起来,先打上几下,看你还说不说,都有人看到我家小姐了,你还说不知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由分说,一班衙役便把江母抓住,高航在屋内四处寻找,不见踪影,一捕头劝道:“算了吧,我看这妇人哪里知道你家小姐的下落,另外寻吧!”
高航呵斥道:“王捕头,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老爷平时也跟官府交好,这下子空手回去,难交差啊,而且这刁妇前些日子还因为田产跟我有些争执,说不准是她一时气不顺,指示其儿子犯下这伤天害理的事,宁可错抓不能放过啊!”王捕头静默了,凭着花家与官府的关系,高航再怎么嚣张跋扈也只能忍下去。
在山上听闻山脚吵闹的江亭伸头一望,一波官差团团围住,心知不妙,扯住花絮便赶回家,正是迎面撞上了高航。花絮见到高航,赶忙蒙住了脸,背过身去,而高航早已认出来了,抱住花絮的腿,哭爹喊娘似的:“小姐,你去哪了?可让老奴好找啊!快跟我回去!”这次官差再也憋不住笑了,江母懵懵懂懂,却也跟着掩面扑哧。
花絮踢皮球似的一脚将其踢开,道:“我都捂住口鼻了,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我这就跟你回了嘛,怎么还有这么多官兵?”
听到花絮愿意回去,也不多说什么,转身指使王捕头说:“我家小姐找到了,但是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他们指使迷惑我家小姐的,否则我家小姐为何会跑来这个地方,一起抓走上公堂问个明白!”由不得江亭与江母辩解,官兵已经扭着人往前走了。
花絮先是一愣,继而为江亭母子求情道:“高管家,你听我说,江亭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呢,我是自己偷跑出来的,暂且得到他们的帮助而已,与他们无关,你跟官差大哥说一说,放了他们吧!”
高航只道:“小姐,你这是被他们迷了心智,现在还没清醒过来,你跟我回家,这些事我会处理的。”
进了家门,花絮便不再理会高航,她知道跟高航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还不如找太公呢!花太公躺在院子里,日头正好,是个晒太阳松筋骨的日子,清风旭日,大好时光。花太公就是个孙女控,比见到儿子还高兴。
花絮捋着花太公的山羊胡子,花太公笑得仿佛弥勒佛。“爷爷,我跟你说件事,你不不要生气好么?”花絮见花太公心情大好,继续说:“爷爷,我前两天是私自跑出去的,是管家没看住我,你应该杖责他的。我出去后,遇到了个朋友,就说我无处可去,去了他家,他娘还热情招待我,这两天我没有受气,但是,管家要把我的朋友送上大堂,爷爷,你快想办法啊!”
花太公笑呵呵的,就像碗碟上画着的老寿星,“好好好,依你就是,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去了官府,我自当跟县太爷说清楚,再送些银两作为赔礼,你看好不?”花絮点点头,花太公怕花絮又往外跑,便扯住花絮聊天。
话说上了大堂,江亭也不叫屈,县太爷也不说什么,只是升堂就那样坐着。过了许久,高航跪下惊破了局面。“老爷大人,我要控告这一对母子,刁妇江氏因为与我家老爷有田产纠葛,故指使其儿子诱骗我家小姐数日,前些日子我还到县衙报案呢!”
县太爷捧起茶盏抿一口,旋即笑道:“好,那我来升堂问一问江氏是不是如你所说!”
衙役打起了精神,江母跪在堂下,开口道:“青天大老爷,这高航乃是血口喷人,前些日子我们确实有纠纷,我知道他是花府管家,我确实曾经将田产抵押给花府,但是我拿着银子赎回时,高管家便耍起了无赖,说这田产已是他家老爷的,与我无关。此时休论,我不曾指使过我儿绑架花家小姐,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女孩就是花家小姐,花小姐前些日子站在我家门口,我以为是我家孩儿在外结识的,故请她进屋,她说要在我家住两日,我儿和我好生招待,怎么说我家绑架呢?大人,这高管家乃是陷害啊!”
县太爷扶正头上乌纱帽,威严顿生,陡起官威。“江氏你休要急,本大人自然替你做主,先听我一件一件问来。先,高航你身为花府管家,看管花家田产,你说江氏与你有田产纠纷,你可有地契?其二,江氏你对于自己的辩解有何请求?其三,江亭你且叙说一遍你如何与花府花絮相识!”
高航支支吾吾,说:“大人,那田产地契不在小人这,乃是由花太公亲自保管,小人只是负责监督。”
江母想了想,说:“大人,我不想要什么判决,就那些田产地契我也不要了,我申请允许我重新开垦荒地,再还我个清白,我不能让高管家这样的人毁了我的清白,如果以后我或者我儿背着个绑架犯的名头,将来怎么做人啊!”
“哼,我怎么了?你这是煮熟的鸭子嘴硬,我亲眼见到我家小姐跟着你儿子,就算不是绑架,也肯定使了什么迷魂计!”
“你可有亲眼见到?”江母一句话把高航噎得吞下话头。
县太爷惊堂木一拍,说:“高航,你别在这玷污公堂。且听我说,你说你家被绑架,你又没看到,你说被使了迷魂计,使了什么样的迷魂计,你也不知道,而你家小姐又没在,你这些说法都是自己的片面之词,没有什么实际的根据,让人如何信服。这样吧,你去把你家小姐请来,一起在公堂上说个清楚,好不冤枉任何人!”
接着又对江母说:“江氏你的请求本府自然考虑,你可以回去开垦土地,大兴农桑,而这案子也给你清白。”瞥了江亭一眼,县太爷想了想说:“我看你儿子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之人,我看得出来,他是有识过些字的,你得好好教导他!”
高航眼睛睁得圆圆的,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可又说不得什么,心里却已经埋怨了县太爷一百八十遍,平日里送的钱此刻却没换来半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