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鱼得水的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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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化为火海的舰装仓库正门，一众舰娘们茫然看着塌陷并被火焰封住的去路，她们中的大多数毕竟只是刚服役不久的孩子，此时都或多或少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办呐……”
“快打水来灭火！”
“可是，从哪里打水呢？”
“诶，对哦，那可怎么办啊！”
……
一众小学生般的舰娘们焦急地聚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讨论着解决方案，虽然看起来很可爱，不过对于实际局势并没有什么帮助，而两位稍大些的巡洋舰，则是在不停地左右环顾，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大约半分钟后，五十铃终于动了起来，她面色不善地冲到苏云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叶子应该是回来这附近了吧，别告诉我你没见过她，白痴提督！”
苏云不敢惹这个祖宗，毕竟硬刚肯定打不过。
他抬起双手，然后用眼神指了指远处的树林，现五十铃要找的山田叶子刚好就在此时从树林里走出来，并向这边的人群接近。
五十铃松开比她高两个头的苏云，惊喜地迎了上去。
“叶子，快打开仓库的灭火装置，深海舰队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而与之相对的，身为仓库管理员的山田叶子，却没什么惊喜的样子，他没有像五十铃说的那样立刻去开启仓库的灭火装置，而是走向了苏云。
苏云轻皱眉头，他以为这姑娘要提起自己将他开除的事情，这未免就有些不知远近了。
但她并没有。
“支援还有多久后到？”
她当先开口问道。
苏云身边的吹雪回答了这个问题：“这里太偏远了，距离海军总部的机场至少500公里，算上整备时间，支援大概要下午一点半才能到达。”
“也就是两个小时。”
山田叶子扫视一圈在场的舰娘，然后摇了摇头。
“弹药库爆炸，没有补给，舰装无法修复，只能依靠舰装本身的能源，我们绝对撑不到那个时候。与其进行无谓的牺牲，不如现在就进行撤退，镇守府这次是保不住了。”
吹雪愣了愣，然后握紧拳头：“可是……我们连敌人舰队的组成都没看到，怎么能不战而降！”
“不用看了，搭载黑猫式舰爆的深海舰队，最低级的也是深海航母战斗群Ⅵ型，主舰队为两艘WO改级正规航母、一艘RU级战列舰和三艘RI级重巡洋舰，僚舰队为常规水雷舰队。而按照我们目前镇守府的战斗力，最强战斗力只有两艘轻巡洋舰，最多组成两组基础水雷舰队，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即便陆基航空队的支援现在就能到，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也不是对手。”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只能等待其他镇守府的海面支援。”
就在这时，苏云踏前一步，挡住了被一番话说的不知如何作答的吹雪，直面山田叶子道：“还没开战就挫败己方锐气，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山田叶子冷冷笑起来：“过分？这次的深海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如果你想白白去送死，我不拦你，别带上其他人。区区一个小型镇守府被毁了就被毁了，等深海舰队离开后还可以重建，但人要是死了就再也没办法回来了，你难道天真的以为，穿上舰装就能变得无敌了？”
而就在这时，仿佛印证了山田叶子的话般，再次毫无预兆地，数道一瞬而过的闪光划过天空。下一刻，镇守府背面的山坡上猛然炸开了数团滔天巨浪般的火球，几乎所有人都被巨大而紊乱的气浪掀翻，直到几秒种后，伴随着浓厚的硝烟气息，被炸飞到天上的碎土块才宛如下雨般洒落下来。
深海战列舰的远距离炮击！
又过了十几秒，众人才听到了来自东南方向闷雷般的火炮声，而在那个方向的尽头，天空很暗，仿佛正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没有时间了，哪怕正面无法战胜，我们也要尽量拖住，把它们引开。”苏云从地上爬了起来，扶起了被他压在身下的山田叶子，对她说道，“不管怎么说，快点恢复舰装仓库的通畅，镇守府的其他人员可以撤退，但我们不能不战而降啊！”
山田叶子厌恶地推开了苏云。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面对什么，以为能穿上舰装就很了不起了吗？你这是白白送死，白痴！”
“这是命令！”
“我拒绝执行送死的命令，而且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军官了！”
苏云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那好，我自己去。”
他不再争辩，转身向镇守府船坞跑去。
在第二轮的空袭中，这座镇守府里最大的建筑没有像其他建筑般坍塌，但巨大的拱形天穹也早已千疮百孔。而同样由于不像其他仓库般堆积着杂物，这座钢筋混凝土的金属建筑并没有长时间的起火燃烧，在高爆燃烧弹的燃料耗尽后，就只剩下了黑乎乎的焦糊和浓烟。大门口仍然敞开着，里面原本宽阔的道路被废墟堆满，好在船渠的边上，苏云能够隐约看到那套没被收入仓库的舰装。
前世的苏云是个平庸而胆小的人，但是在得到了第二次生命后，他现自己在短短的时间内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是两天前的自己站在这里，他恐怕会举双手赞成撤离。但是现在，即便知道将要面对的敌人强大的需要仰望，他仍旧没有任何畏惧的情绪出现在心中。
也许是出生牛犊不怕虎，也许是作为穿越者的迷之自信，总之苏云觉得，既然命运让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给予了自己如此特别的天赋，又恰到好处地带来了这样的敌人，那么它们就应该成为自己的经验值才对，而非将自己打回原形，彻底摧毁——没错，如山田叶子所说，镇守府被毁掉了可以重建，舰娘们只要保存了实力，也随时可以再度出战，但对于自己，这个名为盛田清的废物提督而言，24873号镇守府的毁灭，也就意味着提督生涯的结束。如果盛田清本身是个合格的提督，那么或许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实际上他只是个没脑子的废物，一只凭借金钱与关系打入海军系统的、见不得光的老鼠。
反过来，如果这次成功抵挡住了深海突如其来的入侵，那么苏云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运营，他完全能够在日后的镇守府里站稳脚跟。
苏云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但那些舰娘们是无辜的，她们确实应该像山田叶子说的那样做。于是，那就让自己来尝尝深海的味道罢，倘若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战，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他明白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命运到底给了自己个机会，还是在和自己开了个玩笑——所谓的金手指，怎么可能仅仅是成为瞎人狗眼的舰汉呢？富贵险中求，贼老天，就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吧！
苏云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好像是吹雪。但他没有停顿，穿过了破碎的天穹下成对的钢筋混凝土废墟，再次进入了那套那珂的舰装中。
船渠的另一边，是出海口。
舰装加身后，苏云回到了不久前浅尝辄止过的状态。他尝试着动了动，竟然觉得身体轻盈无比，浑身上下的本有的疲惫竟烟消云散，同时仿佛还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从深海核心中传入自己的体内；而那接近300斤的体重，也根本不再是阻碍自己运动的累赘。
这种感觉很好，虽然苏云不太愿意承认，但他觉得自己穿越来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苏云跳下了船渠，向出海口滑行而去，这个过程仿佛操纵着自己的另一具身体般轻松写意。他昨天从《诸国舰装解析》中看到过，舰娘在使用舰装作战时，绝大多数的操作都是凭心意而行，因为她们的思维与舰装核心相连，两者的同步率越高，就越能够做到随心所欲。
苏云觉得，就凭这种仿佛操纵着自己身体的感觉，自己和“那珂”舰装的同步率肯定不低。
在动力模块与船渠金属轨道的摩擦声中，几十米的出海口一瞬而至，苏云轻盈跃入海水中，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在海面上站稳，丝毫没有初学者的狼狈。
‘果然！’
虽然无论是在苏云还是盛田清的记忆中，自己都是第一次如此亲近大海，但这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让苏云知道自己至少赌对了一半。
至少，在穿上舰装后，他觉得自己灵活得如同海里的游鱼！仔细感受下，苏云现，主炮模块、鱼雷模块、引擎模块以及舰载机与防空炮模块，它们就像是自己的四肢般随心而动，根本无需经过学习，一切都是出于本能。而没有了体重的负担，即便是面对天边黑压压的乌云，以及乌云下面隐藏着的黑压压的深海舰队，苏云内心中的那点对实力的担忧，也已经化作了灰烬。
全速前进！
苏云拉满了引擎，小腿后面的微型锅炉冒着浓浓黑烟，向着深海舰队的10点钟方向出，在舰装的逐渐加速中，他回头望向了镇守府的海岸。
然后看到了一片目瞪口呆的舰娘……
苏云微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
‘别着急，你们的提督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