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讲堂风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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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叔已经走了,诊疗室内重归平静,梁哲轻叹了一口气,将刚才的诊疗录音备份之后收好,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了一本书,便看了起来。
翻看了没一会,梁哲便有些心浮气躁了起来,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感觉自己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应该是从旗山那趟离奇的旅行回来之后,他就有了这个症状。
除了坐在扶手椅上,面对病人,捕捉信息之外,梁哲现自己最近很难在别的事情上投入注意力,甚至连他最喜欢的读书在此刻都让自己感到莫名地厌烦。
梁哲一下子仰面躺倒在沙上,将书本盖在自己的脸上,连着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他才隐隐有些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其实,他想要的很简单。
他想要真相,所有一切的真相。
过去生的那些事,全部压在他的心田上,如鲠在喉,让他心里莫名地焦躁不安。
谭维的拉人如梦,黎墨的深陷洞窟,诸葛鑫的人格分裂,以及最近刚刚结束的吴烨的角色扮演。
这些事情梁哲虽然都亲身经历过,但却并未得到确切的真相,或者说,他并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他现越到后面,谜团越多,真相也就越扑朔迷离。
到底有没有一件事情,是能够用1和2准确来判断的?
梁哲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就算是他自己,可能都没法给自己下这样一个定义,何况是他的病人?
每个人心底的秘密都是一片看不见边际的汪洋,单纯地捧出一缕来,就断定这个人的一生或者所有的行为,简直是太过片面和武断。
过去的这段日子里,梁哲一直都在吸取,一直都在从别人身上获得新的东西,哪怕这些东西其实他并不想要,而当这些东西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他忽然感觉有些承受不住了。
虽然身为心理师,但梁哲也需要泄。
梁哲站起了身子,泄的念头在心底膨胀起来,刻不容缓,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门,迅速打了一辆出租,来到了最近的一家KTV。
一个人的包间,所有酒水食品上完之后,他特别嘱咐服务员,除非自己打开这扇门,否则在他包间的这段时间里,任何人都不能前来打扰他。
在服务员疑惑的表情中,梁哲紧紧关上了KTV的房门,并将沙推到了房门前,紧紧顶住房门。
然后,梁哲脱下了鞋子,脱掉了上衣,紧接着又脱掉了裤子,他拿起一瓶酒,打开之后,直接一口灌下。
酒入肚中,血液开始沸腾,他紧接着点了一‘精忠报国’,随即撤开嗓门,如同疯子一般边跑边喊了起来。
在这十几平米的空间里,梁哲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
一个人的狂欢,是整个世界的孤单。
声嘶力竭的狂吼,词不着调,唾沫横飞,酒水四溅,像个狂的狮子,又像是饿疯了的狼狗,梁哲边跳边唱,身上只剩下一条花色内裤,汗水从赤裸的皮肤下一颗颗流出来,滚落到地板上,浸湿了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哲只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都开始冒烟了,四周的景物也似乎天旋地转了起来,他的四肢仿佛正在慢慢蠕动,像是被一根钱牵着,朦胧之中,梁哲看到有个人在给自己穿衣服,像是个女人。
梁哲不受控制地嘿嘿笑了起来,伸出手摸向了女人的胸脯,在女人的怪叫声中,梁哲似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当一个坏人,真的比好人轻松许多。
当梁哲再睁开眼的时候,现自己已经在大路上了,冷风吹进他的衣领里面,像是冰锥在轻轻划开自己的肌肤。
梁哲急忙裹紧了衣服,口中吐出一连串泡沫,摇摇晃晃地朝着远处走去。
一边走着,梁哲又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说是歌,其实就是乱吼,甚至连梁哲自己都不知道他唱的到底是什么。
极其难听的歌声慢慢消逝在空中,梁哲摇晃的身影也逐渐隐没在了夜色当中。
也许就在那些词不达意的歌词当中,就隐藏了梁哲的一些心事吧,他选择以这样一种近乎癫狂的方式将秘密说给麦克风听,说给天空听,也许正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让他真正相信的人,一个都没有。
第二天,是黎明的鸟叫声将梁哲唤醒。
梁哲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囔了两句,继续睡去。
鸟叫没有停歇,仿似就在耳边。
梁哲对这只不知疲倦的鸟儿感到很奇怪,他甚至在心里咒骂起这只死鸟,但他的咒骂完全无济于事。
终于受不了鸟叫的梁哲奋力睁开了双眼,他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根本就不是鸟叫,而是自己的手机在叫。
梁哲有些不情愿地接听了手机。
对面传来了一阵浑厚的声音:“梁哲,十点钟的讲座,有没有问题?”
梁哲急忙看表:九点四十五分。
梁哲一边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边道:“樊导师,我什么时候然你失望过?”
樊道明似乎笑了,他‘嗯’了一声之后道:“那我在校门口等你。”
梁哲挂断了电话,以奇快无比的速度找出一套休闲服,穿在了身上,拿起手机,便奔了出去。
身后响起了母亲的问候:“路上注意安全。”
梁哲手中抓起桌上一个面包,嘴里含糊地应付了一声,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又是一个好天气,阳光灿烂,微风拂面。
梁哲开着车,口中哼着小调,双眼炯炯有神,看起来,昨晚的宿醉对他不仅一点影响都没有,反而让他在今天精神百倍。
难道这就是泄完之后的效果?
梁哲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在脑中想象着自己站在讲台上,面对台下无数学生的场景。
不得不说,光是想一想,就感觉有点兴奋。
梁哲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有这种心情体验,难道是最近实在太过于压抑了,这种以讲座形式传授给大众的知识的行为正是一种潜在的释放过程?
梁哲摇晃着脑袋,他决定在今天抛弃之前的所有一切,以一个全新的态度,好好教育下大学里这帮不学无术的家伙们。
“是时候给你们好好上一课了!”
梁哲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加大了汽车的油门。
北城大学,校门口。
梁哲将车停好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拄着拐杖的樊道明。
梁哲快步走了上去,一反常态地搀扶起了樊道明的胳膊,笑道:“樊导师,不好意思,还是迟到了。”
樊道明看着梁哲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奇怪,他愣了一下,随即道:“没事,反正才刚刚开始。”
一号教学楼,多媒体大讲堂。
梁哲和樊道明快步走来,在即将进入讲堂的时候,讲堂的大门忽然‘砰’地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头花白的老头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老头瞪了樊道明一眼,随即一言不地离去了。
梁哲看着那老头离去的背影问道:“他是谁?”
樊道明嘴角上扬,笑了笑道:“就是那名资深心理学教授,我跟你说过的,他会提前离场。”
梁哲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推开了多媒体的门,走了进去。
梁哲的头缓缓抬了起来,他面带微笑,准备以一个和蔼的形象迎接一众青涩大学生好奇的目光。
但迅速地,他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偌大的教堂中,竟然只有两个学生。
一男一女,坐在讲堂的最角落里,正在相拥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