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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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说到，熊珊张嘴吐出“熊廷弼”这个名字，却把王启年吓了一大跳。

撩了个妹子而已，没想到妹子的来头这么大，真是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眼下再反悔，肯定来不及了。

何况此事说起来也是好事，熊廷弼前后三次出镇辽东。虽说时间都不太久，不过既然上了这个位子，自然会对属下职位有调整。每次上任，辽东大小文官武将，都要在熊廷弼手下过一遍。后来有名的几个大将，例如满桂、赵率教等人，当初可都是熊廷弼慧眼识英雄，从大头兵提拔到了中层将领。后来再由孙承宗继续提拔，最终成为辽东屈一指的大将。可以说是起于熊廷弼，兴于孙承宗。

特别是满桂这货，和熊廷弼性格非常相似，都是天生的大嘴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两人关系最为融洽。

而且熊廷弼虽然毒舌，对下面人却是真的好，深得辽东文武的拥护。否则这货主政辽东的时候，也不会把努尔哈赤搞的很惨。

当初熊廷弼被砍头，朝廷上满朝文武没一个说话的，地方上辽东官兵为其叫屈的却络绎不绝。

就连方汉这货，闻听对方是熊督师女儿。虽然身为钦犯，不便泄露身份，也无法上前拜见。却也在心里把她当成了大小姐，服侍的特别殷勤。

身为熊廷弼的后代，多少会继承一些父辈的人脉，偶尔有点小事情，这些人看在熊督师的面子上，多少也会伸把手。倘若自己将来要招降辽东将士，有了熊珊的身份做铺垫，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也有了投靠的借口。

这么大的一笔政治资本，王启年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也不敢放弃。要是欺负了熊廷弼的家眷，兵痞们，特别是辽东的兵痞们，本来就有今天没明天，紧要关头作起来，谁也吃不消。

加上熊珊长得又是绝色，性格又很温柔，泡上她也算不上委屈自己。

好在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也算正常。因此，王启年也不由得动了心思。倘若把熊珊、毛东珠这两个女人弄到手，辽东和东江的中下层将士便到手一半。

虽说今后的日子少不了麻烦。身边两女人，一个来头大，毛文龙的女儿；一个来头更大，熊督师的女儿。也不知道到时候争宠起来会怎么样？

事已至此，啥也不说了，王启年走出房门，吩咐众人多备一辆马车。熊珊也乘这个空档，换好了衣服。

到下楼的时候，又有问题了。熊珊伤了大腿，扶着拐杖平地走走还可以，上下楼梯就不那么方便。撩一次是撩，撩两次也是撩。何况那种手感也实在让人怀念的很。王启年走近熊珊，开口说道：“熊姑娘，在下失礼了！”一手放在熊珊脖子后面，一手放在其膝弯内，稍一用力，便把熊珊抱了起来。

熊珊满脸通红，也不拒绝。见到有外人在场，多少有些害羞，便把脸蛋埋在了王启年怀了，偷偷的呼吸着这男人身上好闻的男人味。

此时的楼梯相当的狭窄，楼梯台阶也很高。王启年抱着熊珊下楼，一脚高一脚低，晃动不已。熊珊把头埋在王启年怀内，看不到路面，心里也有些害怕，想了想，偷偷的把双手绕在王启年脖子后面。三点定面，有了三个部位和王启年接触，果然感觉安稳了很多。

王启年把熊珊抱下了楼，放上了马车。熊珊却乘机拉住王启年的袖子不肯放，只说旁边马车上面全是死人头，自己害怕。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王启年也顺水推舟爬上熊珊的马车，两人呆在一起，另外一辆马车就空着了。

马车外，众人也已经准备好了。四十余东江士卒赶着两车人头，一路招摇过市。三河县的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么多死人头啊，纷纷跟着看热闹，一边议论纷纷，不时出啧啧的赞叹声。东江众人听后，个个意气风。

众人离开了三河县城，上了驿道。驿道两旁种满了阔叶树木，夏天时可以用来给行人遮阴。时间已经是九月底，深秋时节，加上这几年气候偏冷，驿道两边的树木叶子已经掉光，光秃秃的挺在那里。旁边的山上虽然也有松树，却一点也不绿，反而灰黄灰黄的，一派肃杀的景象。

马车外，一片肃杀的景象。马车内，却是春光无限。

马车内两人，男的风流，女的俊俏。落花有意，流水有情。另一方面，却又各自心怀鬼胎。一个在想：“等你坠入情海，本姑娘便把你拐到大金，做一对恩爱鸳鸯。”，另外一个则在想：“等你坠入情海，成了我的人，便可以借此招揽辽东旧人。”

此时大明财政困窘，驿道也好几年没修过，马车行驶起来颠簸不已。趁着马车的起伏颠簸，两人你碰碰我，我碰碰你。双方眉目传情，媚眼乱抛。一个将衷肠细诉，一个将情话长抒。

三河县到京师，短短一天路程，两人感情已经迅速升温。到了下车时，已经一个年大哥年大哥叫的甜，一个珊妹珊妹叫的欢。

幸好毛承禄这货不在这里，否则听到这些肉麻的称呼，忍不住就得拔刀替青玉砍了王启年这个负心汉。

众人到了京师五里之外，便停了马车。边军无诏进京，这是谋逆的大罪，遇赦不赦的。虽然东江这边只有五十名士卒，对十万京营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不过死律便是死律，凡是成建制的边军进京便是死罪。

东江众人在朝廷眼中，本来就是后娘养的，有错三扁担，无错扁担三。如今的情况，自然不敢给大帅招祸。众人下了马车，士卒们按营扎寨，驻扎了下来。得等王启年去兵部通报过，获得了兵部许可，众人才能进京。

于是，王启年带着方汉，熊珊一起，继续朝京师进。这里已经是天子脚下，善之地。坑蒙拐骗的事情不敢保证，埋伏行刺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能有的。众人也放心让王启年前去。

众人从天津而来，天津在北京的东南方。王启年带着方汉、熊珊一起到了北京城下，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北京的外城。

当初明成祖朱棣迁都之时，北京还没有外城。后来被外族揍过几次，嘉靖皇帝现这北京城也不安全啊。便在嘉靖三十二年，下旨在内城之外，另外再修筑了外城。

到了城下，王启年却不急着进城，吩咐方汉赶着车绕了北京城一圈，细细的看了各城门的情形。这北京城果然名不虚传，总体大体呈献一个日字型，上半部分为内城，下半部分为新修的外城。外城城墙高约三丈，宽四丈。内城更夸张，城墙高四丈，宽八丈。别说现在这种冷兵器时代，便是后世普及了火炮，要想攻破城墙，也基本没有可能。如果不是运气爆棚中大奖或者有内奸打开城门，便只能靠消耗人命去蚁附攻城了。

外城新修才几十年，还没有形成规矩，随便哪个门都可以进出。内城则不同，关系到皇城的安全，规矩定的很死。从南往北，东边第一座城门为朝阳门，此门专门用来运送粮食。漕粮水路运送到通州后，装上大车车改走陆路，从此门运进京师。京师上百万人口，全靠从这里运进来的粮食养活。

过了朝阳门，继续往北，东边最后一座城门为东直门。此门专门用来运输建筑材料。城门外有许许多多砖窑产出的砖瓦，包括江南运送过来的木材，都经过此门运送进内城。

过了东直门，绕到了北方，京城的后面，第一座门为安定门。这门明面上作为大军得胜返京之用，实际用途却不雅的很，专门用来运送夜香。每天清晨，倒夜香的大车收集全城的夜香后，由此门络绎而出。

过了安定门，北方第二座门为德胜门。顾名思义，德胜者，得胜也。此门专为出征之用。每次朝廷大军出征，在太庙祷告祖先之后，便由此门而出。

绕过了德胜门，到了北京城西边，和东直门相对，为西直门。门外便是大名鼎鼎的玉泉山，皇宫专用水源。也是开门最早的城门，每天凌晨便城门大开，从玉泉山运送泉水的水车则由此进入。

和朝阳门相对，西边第二座门则为阜成门，专为运送煤炭入京师。北京城东富西贵，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多居住于此门附近。

绕到南面，内城正面，左边第一座为宣武门。这里却是杀头的所在，大名鼎鼎的菜市口便在这里。管你英雄豪杰还是鼠窃狗偷都在这里含恨归天。既然是刑场，平时里阴风惨惨，冷冷清清，没人肯从这里走。

内城正面正中央，正阳门。俗称龙门，皇帝专用通道。普通老百姓乱走此门，便是杀头的罪过。

京师九门之中，内城正面最右一座，则为崇文门。普通老百姓、经商的商人、赶考的举子、往返京师的官员，都是从此门进出。究其原因，因为此门收税。

王启年领着众人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左安门。进了外城，又从崇文门进了内城，照例每人交了三个大子的入城税。

北京城内，向来是东富西贵，东边商人多，西边官员多。于是众人便往西边而来，一路打听都察院经历司周祥春周大人的府邸。

问了好几个路人，才知道原来周祥春老早就升官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

都察院经历司经历是六品官，左佥都御史则是四品的官，周祥春这货还真是官运鸿通，一年之内连跳四级。

到了周府前，门子却还是即墨县衙的那个，老熟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周祥春官场得意，连带着门子也从即墨那个小地方，来到了京师这个花花世界。

这个时代的官宦人家，门子可是关键人物，记忆力超群是起码要求。身为官员，迎来送往的，倘若门子记性不好，便会误了大事。文官大多心眼小，怠慢了人家，说不得就得结仇。

方汉把名刺递上，那门子接过一看，湘中王叶，可不是自家老爷经常提及的那位么？

门子也不进去通报，直接就迎了出来，跪在马车前回道：“小的给王老爷请安了。王老爷是至交，我家老爷本当亲自出迎。只是我家老爷今日当值，却不在府中。请王老爷稍候，小的请周管家代我家老爷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