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五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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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姗姗把病例和当年孔玲玲签的心脏捐献的同意书拿出来，仰头朝谭嘉霆问道：“霆哥哥，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你告诉我五年前做的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可为什么病例上是心脏移植手术？”
她把那枚戒指拿到谭嘉霆面前：“霆哥哥真的不记得这个戒指吗？我在老宅找到了这个戒指，也看到了孔玲玲的日记。”
谭嘉霆目光死死的看着那戒指，不住的后退，脸苍白如纸，身子靠着扶着旁边的椅子才能站稳。
“乐姗姗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谭嘉霆看到戒指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失控了，他自己没意识到自己说话都是颤抖的。
主婚的教父疑惑的看着他们俩，用着不熟练的中文问道：“新郎，新娘，你们的婚礼有什么问题吗？”
谭嘉霆此时的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她乐姗姗手里的戒指，片刻，他转身就跑。
乐姗姗叫住了他：“霆哥哥，我这里有些东西你应该没见过。”
她推着轮椅到谭嘉霆面前，把一个L录像机递给谭嘉霆：“这是孔玲玲的，你应该没有看过这些。你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爱你。”
谭嘉霆看着她手里的摄影机，并没有伸手去接。
乐姗姗打开那台摄影机的开关。
摄影机里传来张玲玲的声音。
11月5日天气晴
“霆哥哥，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居然忘记了我生日。我以为就算别人不记得我的生日，你也记得的，但是你忘记了。”
12月25日雪
“霆哥哥，今天是圣诞节，祝你圣诞快乐。我织了一跳围巾像送给你的，但是刚刚看到你身边有送你礼物的人了，我就没有出打扰你。我只希望霆哥哥幸福，就算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
1月1日阴
“我进去透析了，医生说我的日子快到头了。虽然我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但我依旧不甘心，我还想和上天多偷一两年偷偷的爱你。可是上天连一两年都不愿意给我。”
1月20日晴
“霆哥哥，如果我的心能在别的女人身上继续帮我爱着你，那么我愿意把我的心脏给她。我知道你希望我把心脏捐给她。只要你想我做的，我都会去做的。”
1月22日雨
“明天就是动手术的日子了，我希望那个用着我心脏的女人能和我一样爱霆哥哥，能和我一样心甘情愿的守护霆哥哥。霆哥哥，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孔玲玲虚弱空灵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谭嘉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目光盯着摄像机里孔玲玲的面容。
他伸手用力的打掉那摄影机，然后逃似的转身离开。
没等她走出教堂，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警察出现在门口。
他们在谭嘉霆面前拿出证件：“你是谭嘉霆先生吗？我们是警察，我们手上有些证据证明你和龙辰酒店起火有关，请跟我们去协助调查。”
随即，谭嘉霆就被带走了。
一场婚礼变成了一个闹剧。
乐姗姗面上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动。
一旁的肖潇看着这一幕，她激动又担忧的问道：“姗姗，那些事，你记得了吗？”
乐姗姗抬头，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殷亦涵。”
肖潇听到她的话，握成拳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她其实也瞿俊鹏一样不希望她在想起五年前的事。
因为亏欠，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姗姗，你记得哪些？”肖潇追问了一句。
乐姗姗朝不远处孤零零的站再教父下面的殷亦涵看了一眼，阴晴不定的说道：“我记得曾经我也和她一样站在这里，和今天一样，穿着婚纱，带着婚戒，无助的等着新郎，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来。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教堂里……”
“姗姗，你……”肖潇还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了，她却张不开口了。
她其实想问，她还记得之后生了什么事吗？
可她不敢，她怕姗姗会想起之后生的事。
“姗姗，我以为你真的会嫁给谭嘉霆？”肖潇紧抱着她低声的呢喃了句。
乐姗姗伸手放在自己胸口的地方，感受着自己心跳的频率，她幽幽的说道：“如果霆哥哥今天不走，我真的会嫁给他，毕竟这是孔玲玲十几年最想要做的事。”
肖潇沉默着，不再说话。
……
同一个教堂里。
殷亦涵穿着婚纱静静的站在神父脚下，目光盯着门口。
她看着手上的戒指，脑中闪过五年前瞿俊鹏把戒指戴在她手上的画面。
参加婚礼的人就他们几个。
所有人都到场了，只有瞿俊鹏没来。
林一恒看着站在中央的殷亦涵，握着双手，目光时不时的瞥向乐姗姗的方向。
五年前一样的画面。
只不过她和亦涵的角色已经换了。
五年前，是乐珊珊孤零零的站在教堂里等着瞿俊鹏，一直到她双腿间有血不断的滴落，人倒在地上，俊鹏也没有来。那一天，她结婚的日子，她不仅失去了孩子，还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当着全世界和别的女人求婚。
“亦涵，走吧，俊鹏不会来了！”林一恒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殷亦涵身边。
殷亦涵缓缓的抬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是要让我感受一下当年乐姗姗经历的羞辱和痛苦才答应和我结婚的是吗？他心底其实从未原谅过我。我和他之间再也回不去了，他的心里的人已经不是我了，是不是！”
素来骄傲自信的殷亦涵突然无助的朝林一恒追问着。
她不相信，不相信一个爱了自己十年的男人会那么残忍的对她。
“帮我给俊鹏打电话，我不信！”殷亦涵双手拽着婚纱，激动的拉住林一恒的手。
林一恒没有动，垂眸说了句：“亦涵，你比我更了解俊鹏，你应该清楚，没用的。”
殷亦涵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呢喃着：“他这是在折磨我是不是。他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好乐姗姗是不是。”
林一恒再次摇了摇头：“他是在折磨自己。他不是无法原谅你，是无法原谅自己当年对乐姗姗做过的事。”
林一恒说完，伸手想要去扶她，可殷亦涵并没有伸手。
林一恒看她没有起来，转身朝乐姗姗走去。
他过去的时候，乐姗姗准备离开。
“姗姗，你去看看俊鹏吧，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的。”林一恒对乐姗姗说道。
乐姗姗慢慢的抬头，她问林一恒：“瞿俊鹏真的害死了我父母吗？”
他摇了摇头：“你父母的死和俊鹏真的没有关系。”
“我明白了。”
她应了一声，然后和肖潇说了句：“我们回去吧。”
林一恒看着乐姗姗的背影，又看向殷亦涵。
五年前，三个人的关系是这样，五年后，依旧是如此。
……
乐姗姗回到老宅的时候，瞿俊鹏倒在她家门口。
一身的酒味，那样子明显是喝多了。
乐姗姗开门的时候，原本倒在地上的瞿俊鹏似听到了动静，猛的抬头看向她，双眸涣散的看着她，从地上爬起来。
他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几次扶着门都没能站起来。
肖潇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想要扶他，却被瞿俊鹏推开了手：“姗姗，我后悔了，五年前就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瞿俊鹏最终没能从地上爬起来，他索性抱住了乐姗姗的腿，含糊不清的说着：“姗姗，不要离开我，不要走。”
乐姗姗看着瞿俊鹏的样子，心头酸涩泛滥，她低头看着瞿俊鹏的样子，这一瞬间，她真的有瞿俊鹏对自己一往情深的错觉，真的觉得瞿俊鹏很爱很爱她。
肖潇看到这一幕说不震惊是假的。
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那个曾让姗姗爱的卑微到尘埃的男人，那个根本从未把姗姗放在眼里的男人……
大概真的有风水轮流转的说法。
肖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直接离开。
乐姗姗静静的看着地上的男人，伸手扶起他。
瞿俊鹏一个踉跄跌在她身上。
“殷亦涵还在教堂等你！”她低头对跌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说道。
瞿俊鹏抱着她，就像一个赖皮的孩子，嘴里呢喃着：“姗姗，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
……
乐姗姗看着自己跑到床上，然后乖乖脱衣服躺下的男人。
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装的。
从她看到殷亦涵的那一瞬间，她其实记得了很多事，关于殷亦涵曾经对自己做的事，她的婚礼，她嫁给瞿俊鹏的那一幕……
当她知道五年前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后，这一个月来，她咨询过很多的专家，也终于了解为什么她会爱上谭嘉霆。
这方面的专家告诉她，她用了孔玲玲的的心脏，一些爱好，性格，包括对一个人痴迷都会和她一样。专家唯一无法解释的就是，心脏移植手术只会影响爱好，性格，脾气，并不会使人失去以前的记忆，可她只记得孔玲玲的经历，她自己的那些过往，她已经一点都不记得了。所以她还是想要弄清楚五年前到底生了什么，尤其是她手术那一年！
睡梦中，瞿俊鹏就像孩子一样翻了一个身，然后抱住乐姗姗。
“瞿俊鹏，是不是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弄清楚五年前到底生过什么？”她看着瞿俊鹏紧闭了双眼的样子，低声的呢喃了一句。
“姗姗，不要走。”睡梦中，他恨不得把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第二天，乐姗姗打开手机的时候，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他悔婚的事。
原本瞿俊鹏这个名字在A城出名的很，加上当初龙辰酒店着火的事，他追乐姗姗的事当时也是轰动的。原本众人还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花心大少是如何为了失去双腿的乐姗姗浪子回头的，结果，他转眼又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众人自然更有兴趣了。
瞿俊鹏喝了不少，一直没醒。
她随手浏览了一些网页，并没有细看，评论大多都是骂瞿俊鹏渣的，把女人当成玩物。
“姗姗！”正当乐姗姗随手浏览者瞿俊鹏的新闻时，谭嘉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抬头看向他，叫了一声：“霆哥哥！”
谭嘉霆的状态显然并不好，昨天他被警察带走，狼狈离开的背影还在眼前。
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竟然一个晚上就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乐姗姗看他并没有进来，她对谭嘉霆说了句：“霆哥哥，你等等。”
说着转身在柜子里拿了一个盒子。
她把盒子抱在桌上：“这是孔玲玲的日记还有她珍藏如宝的东西，我想应该都是和你有关的。”
当提到孔玲玲的时候，谭嘉霆的脸色又变了。
“姗姗，你是不是再也不会相信我了？”谭嘉霆并没有去接那盒子，而是紧盯着乐姗姗。
乐姗姗苦笑着看着他：“霆哥哥，你永远都是我的霆哥哥。不管任何时候，你要我帮忙，我都会帮。”
“所以，你还是要回到瞿俊鹏身边了是吗？”
“是的！”
“你想知道五年前到底生过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谭嘉霆突然幽幽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