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明时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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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衣同意了!
不过这种同意令他很是不爽!
麻痹的系统,每到关键时刻,总会出来捣乱。
就在王守心出邀请的第一时间,还没等苏白衣答应或者拒绝,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界面突然浮现了出来,在初升的阳光下散着诡异的蓝光。
“系统任务:接受文正书院院长王守心的邀请,成为文正书院的讲师,是否接受?”
很公平,很民主,系统从来都不强迫他做任何事!
可尼玛“否”字按钮上面是灰色的是几个几把意思?
苏白衣伸手,只能苦笑着按了一个“是!”
然后一本正经的朝王守心道:“感谢王院长的邀请,苏白衣不胜荣幸,能够给文正书院出一份力,我自然是愿意的。”
“那就好,哈哈哈……”王守心心花怒放,哈哈大笑。
……
不知不觉间,树叶由碧转黄。风一起,暑热的气息里已经夹杂了几分秋的萧瑟与清冷。又一个平常的清晨,苏白衣洗漱完毕早餐之前,站在门外看着杨树上“哗哗”翻卷的树叶,略有所思。
来到大明朝,转眼之间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三个月,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境。
“少爷,吃早饭了!”
李晴轻柔的走到他面前,两只眼睛笑得眯起,轻轻的朝他施礼。妙曼的身子和那些高耸的杨树一样,让苏白衣感觉眼前一亮。
说实话,李晴这个婢女,他用的是相当舒服,这段时间的表现也相当令他满意。
怎么说呢,这可是个温柔外面下藏着一颗火山之心的少女。
温柔的时候,让你感觉如沐春风,会敲背、会按摩,估计暖床应该也是个好手;可如果一旦暴起,呵呵,外面的那些小贼就是前车之鉴。
前段时间一直有人站在苏家门前捉迷藏,没事就骂上两句。刚开始的时候苏白衣只是撵走完事,后来那帮人越来越过分,李晴便出马了。
苏白衣不知道李晴怎么折磨的那些家伙,反正,从此以后耳根就清净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少爷快去吃点饭吧,沈家的下人还等着您呢!”被苏白衣看的脸蛋微红,李晴又微微行礼提醒。
“好!”
苏白衣这才收回目光,往简陋的餐厅走去。
他忽然觉得,前几天连续财,不但坑了邱三几千两银子,还从秦境方哪儿弄了六千两,不敢说一夜暴富,可也算是两笔横财。既然有了横财,是不是该把家里收拾一下。
比如说:盖个稍微大点的院子,起几栋楼房神马的。
吃完饭,先去袁可立哪里瞧病,然后便随着沈家的丫鬟一起上了车,一路狂奔向北走去。苏白衣忽然恨起系统来:没事给老子接什么任务,也不看老子这一天天忙得。
答应了文正书院去教书,可这好几天了都没有抽出时间去做。
以后,袁可立病情那边的事,要交给岳然她们去做了,老子实在抽不出时间。
还有今天,沈梅霜的贴身丫鬟一大早起来催促,说是沈家的这位三小姐有要事相约,务必要见上一面。
问了好几遍小丫头也不说什么事,甚至连去哪里都不说!
这要是换了别人他肯定会拒绝的,可是对于沈家的这位好久没有见面的大长腿,他没有那个拒绝的意志啊。
马车一路北行,归德府的城门渐行渐远,过了几个路口之后,二人又舍弃了车子换上马,继续北行。
好在苏白衣前世富家生活过的多,没少骑马,否则这下还真的要出丑呢。不过这个沈家的小丫头,也挺厉害的,骑在马上飞驰,竟然不属于苏白衣。
“驾……”
随着马儿的飞驰,离城市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荒凉。没有了城里那种高楼大门,缺少了笙歌繁华,有的只是荒凉、破败、饥饿和贫穷。
大明朝的老百姓,衣、食、住的条件都很差,苏白衣看到很多破败的院落,倒塌了一半的土坯房屋,露着打洞的房顶,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小孩……
万恶的封建社会,即便再怎么繁华,即便是站在了中华几千年来的封建社会之巅,那又如何?
苏白衣轻轻一叹,没有多想。
便是有岳然那种圣母胸怀,能将手中的十几万两银子拿出去周济穷苦人,又能如何?对于大明朝来说,杯水车薪起不到任何改变的效果。
没有能力的时候,想多了,伤身体。
一路继续北行,骑马走了约莫两个小时的样子,苏白衣看到一道长长的土堤横在眼前,由东至西一望无际。
土堤之上长满了荒草,风一吹,有种到了草原的错觉。
某一处土堤转角的开阔之地,上面搭起了一个临时的遮阳棚,一身红衣如火的沈梅霜站在下面,背着苏白衣和丫鬟骑马飞来的方向,呆呆的看着面前。
“哗哗”的流水声不绝入耳,苏白衣将马匹拴在土堤之下的一棵小树上,抬脚而上,等上到土堤上之后,眼前的景象确实下了他一跳。
浩浩汤汤,一眼望不到边的河水,像是一个庞大的胡泊,在上午日光的照射下,粼粼不绝,滔滔东流去。
商丘附件有河么?
苏白衣一愣:难道老子穿越的地方不是历史上的大明朝,而是平行世界?
后世的时候也去过几次商丘,可商丘市附近确实没怎么有河流,更何况是这么大的河流!
怎么可能?
“这是?”
“沈堤!”沈梅霜火红的衣袍在风中猎猎鼓动,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她转过头,几缕秀被风吹乱搭在额头,脸色白如雪纸,整个脸庞和之前比起来,清减了许多。
轻轻一笑,之前蹙在一起的眉头微微舒展,那笑容里,温和如春。
“你这是怎么了?”苏白衣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爱怜之意。这才多长时间没看到,以前那个娇俏充满活力的沈梅霜,怎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没事,好久不见,苏先生!”
沈梅霜又重新转过头,看着眼前宽阔的大河,伸手往前一指:“你看这黄河,有移山填海之力,传说西出昆仑,东流入海。人和它比起来,真是何等的渺小!”
黄河?
苏白衣足足愣了三秒钟,然后终于明白了。
这是黄河,确实是黄河。
现在是大明朝,不是后世的天朝。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时的黄河下游走向和后世完全不同,如今的黄河,应该是夺淮入海,横流苏北,还不是那个在山东半岛以北冲入渤海湾的黄河。
这是历史上那个在苏北汇入黄海的黄河。
真是沧海桑田!
苏白衣在心里感慨一句,又想到之前沈梅霜说人与大河相比何等渺小的话,突然深有同感,道:“东坡先生说过: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王羲之也曾有言:宇宙之大,品类之盛,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人和这浩瀚江河相比,确实渺小的看不见。
不过,沈小姐年纪轻轻,又不是那些老学究,怎么会有这些感慨呢?”
很多时候,人的思想受所处环境影响很大,特别是那些思想转变急剧的人。
一向美丽大方充满活力的沈梅霜,突然变得有些感风吟月,苏白衣猜测,她八成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
“他们,都欺负我!”沈梅霜没回头,只是这么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弄得苏白衣也搞不清她说的他们是谁。
“你看……”
她扬起手臂,袖口的红衣飘荡的更为厉害,甚至猎猎作响。
苏白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在沈堤的另一处,有十几个伸出皂衣的家丁,一个个警惕的看着这边,看着亭子下的二人。
“自从四伯走了之后,我就被禁足了,走到哪里都有人看着。我本想着早些见先生一面,可这在归德府根本办不到。
所以,只能借游览沈堤为名,然后将先生约到这里相见。”
“为什么?”苏白衣疑惑不解。
上次他四伯针对的是自己,老子都已经走出你们沈家,不在沈家教书了。按道理来说,沈家老四虽然武断却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不会随意迁怒沈梅霜身上啊。
“因为余明玉!”沈梅霜心潮起伏,差点遏制不在要大吼:“余家和沈家已经谈妥了,不日就要登门提亲,苏白衣,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恐怕要嫁给余明玉了。”
“那感情好!”
苏白衣干笑一句,心中却有一些失落,毕竟这么优美的两根大长腿,和自己无缘了:“余家是归德府豪门,余明玉又是案,倒是门当户对。”
“可我不要嫁给他。”沈梅霜突然没来由的朝苏白衣大吼一声,声音没有传出好远,就被河边的风撕碎,她又平静了起来,下了很大决心道:“苏白衣,你要想办法,想办法制止他,我不会嫁给那个家伙。”
“我怎么想办法?”苏白衣顿时苦笑:“总不至于让我绑了他大卸八块吧。”
“那我不管!”沈梅霜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决然,朝苏白衣靠了靠,伸出手指着面前浩荡的黄河:“要真到了那一天,我会从这里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