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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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让台下方,李儒见华雄斩杀董卓,早有预料似的冷声呵斥:“华鸿宇,你,你果然背叛了相国大人!”
“董卓欺凌天子,残害忠良,华某将他斩杀,是为民除害!”
“叛主之徒,你不得好死!”李儒怒声大骂,眼中满是赴死的决然。
华雄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儒,冷声下令:“李儒,你想求死,可惜,这可由不得你,来人,将李儒押入大牢,本将军要亲自审问,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于华雄的这个决策,王允心中有些疑惑,在他看来,李儒是董卓最大的帮凶,直接将他千刀万剐就可以,根本没必要把他压入大牢审问。
不过,既然华雄这么处理了,王允也不好提出异议,他现在最关注的事情,便是如何接管长安城的军政大权。
政务方面,王允倒是没遇到什么阻碍,因为,董卓被杀之前,他就是朝廷三公,就是朝中旧臣们的主心骨。
只是,王允的心太大了,他掌控朝政后并不满足,居然还想将长安城的军队也全部掌控在手里,在这一点上,便与华雄产生了冲突。
慑于华雄的强悍战力,王允倒是没有直接跟华雄翻脸,但私下里的小动作确是不少,一方面,王允和朝中旧臣们派出家丁、护院夺占了长安城十二门中的四门,另一方面,又通过封官拉拢、金钱收买等手段,收编了近两万的原洛阳系的守军。
王允等朝中旧臣将触手伸向军权,华雄对此是十分反感的,但暂时又拿他们没办法,因为在长安城中,华雄的直属军队还不到一万。
凭借手中的这点兵力,以及自身的武勇,华雄要强行掌控长安城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个过程中必定会大大的消弱长安城的守备力量。
这样做,在吕布、郭汜、李傕等外敌没有除掉或收服的情况下,是极其不理智的!
基于这一点,华雄便采取了明面上示弱,私下里收服长安城守军的策略。
不过,人善总是被人欺,马善总是被人骑,华雄为大局着想的示弱,在朝中旧臣们眼中却成了软弱,因此,他们的一些行为也越的肆无忌惮起来。
董卓死后的第三天,华雄府内的刘管家照常去菜市场买菜,由于自家主子要升大官了,他作为华府管家,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因此,心情很是不错。
到了一处肉摊,刘管家很是豪爽地说道:“张屠夫,给我来三十斤猪肉! ”
和往常不同的是,平时喜欢和刘管家聊天打屁的张屠夫居然没有答他的话,割完三十斤肉后,更是冷着脸喝道:“三十斤猪肉,六百文钱!”
“昨天一斤猪肉不是十八文钱么,怎么今天突然涨到二十文一斤了?”刘管家一合计之后,心中满是疑惑。
张屠夫见刘管家问,冷然一笑,直接将猪肉拿了回去:“啰啰嗦嗦个屁,要买就买,不买就滚蛋,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张屠夫这么无礼,刘管家正准备出声质问,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管家打扮的人出现在张屠夫摊位前。
张屠夫见了,马上笑脸相迎:“哎呦,林管家,你来买猪肉啊!”
“不错,今天我家老爷高兴,叫我多买些猪肉回去庆贺!”
“哦,府上有喜事?那确实应该庆贺一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喜事,也就是我家老爷得到消息,他将要官居九卿了,当然,消息归消息,正式任命倒是还要等几天!”林管家虽然口头上说得谦虚,但任谁都看得出来,林管家是在向大家炫耀。
张屠夫听了,忙向林管家拱拱手:“真是恭喜了!”
紧接着,张屠夫又向林管家询问:“林管家,不知道你今天准备买多少斤猪肉?”
“就三十斤吧!”
“好嘞,三十斤猪肉四百五十文钱!”张屠夫热情地为林管家切好猪肉,并细心地帮他包好。
刘管家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不爽了:“张屠夫,你这狗才倒底是怎么做的生意的,为什么他买猪肉只要十五文钱一斤,而我买却偏偏要二十文钱一斤,你给老子说清楚,不然,老子叫人来砸了你的铺子!”
“老子想怎么卖就怎么卖,你管得着吗?”张屠夫趾高气昂地说道。
平日里,张屠夫即便和尚书仆射士孙瑞是远亲,也肯定不敢这样和刘管家说话,但今天却不一样,他已经从几家大人物的亲信口中得到了小道消息:许多朝中大臣,包括司徒王允都对华雄有所不满。这样一来,华雄的官途必定大受影响。
刘管家见张屠夫这么嚣张,心中的火气更大了:“张屠夫,你这是找死不成,要知道,我家主人可是华雄,华将军!”
“华将军又怎么的,一个不受朝中大臣待见的莽夫而已!”张屠夫似乎并没有被华雄的名号吓到。
“不受朝中大臣待见?这是怎么回事?不行,得赶紧回去禀报主人!”直觉告诉刘管家,这或许会是一个重要的情报。
打定主意后,刘管家恨恨地望了张屠夫一眼,然后猛地一脚将张屠夫的肉摊踹翻,并在张屠夫的叫骂声中扬长而去。
回到府中,刘管家第一时间将刚才的遭遇告诉华雄,华雄细细一分析,虽然不认为王允等朝中大臣敢现在和他翻脸,但心中也生出了警惕。
斩杀董卓的第四天,荒废已久的早朝制度再次开始执行。
天刚蒙蒙亮,朝中百官们便来到了金銮殿外,由于距离早朝开始还有一刻钟时间,众朝臣们便三三两两的开始聊起天来。
华雄后头不远处,尚书仆射士孙瑞和光禄大夫黄琬正边走边聊,华雄见他们靠近,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和他们共事,便拱了拱手,主动向他们打招呼:“士尚书,黄……”
只是,华雄的招呼还没打完,士孙瑞、黄琬便像看到瘟神一般,快步绕到前头,只给华雄留下两个令人憎恶的背影。
“莫非他们还对之前在王允府邸行酒令的事情耿耿于怀?”华雄心中暗想。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华雄便又朝着另外几个参与行酒令的大臣走去。
结果,华雄还没走到那几人跟前,那几人便加快脚步,小跑着进入金銮殿内,丝毫没有跟华雄接触的意思。
想到白天刘管家向自己禀报的情况,华雄初步推断,这些朝中大臣们还记着仇,他们或许有了过河拆桥的想法。
进入金銮殿,华雄很自然地站在了武将那列的位。
等众人按顺序站好,汉献帝刘协便开始封赏斩杀董卓的功臣,只听他那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董贼把控朝纲,胡作非为,幸亏王司徒及诸位大臣对孤忠心耿耿,方才设计将董贼斩杀,这次除贼,王司徒位居功,当升任太师一职!”
华雄听到汉献帝将功归给王允,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作,毕竟,他重的是实利,而不是虚位。
至于其他朝中大臣,他们一听到王允升任太师,纷纷出声道贺,一时间,马屁之声响不绝耳。
“恭喜王太师,贺喜王太师!”
“王太师老当益壮,真是我辈楷模!”
“王太师妙算无双,当得功!”
“……”
等朝中大臣们安静下来,献帝又继续说道:“此次斩杀董贼,华将军也功不可没,众卿家觉得孤应该封华将军什么官职才好?”
献帝这话问出,华雄心中暗暗在想:“既然比自己功劳低的王允都封了太师,那自己至少也应该封个骠骑大将军吧?”
华雄这样推测本身没问题,只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朝中老臣们的无耻程度。
只见上朝时故意不搭理华雄的士孙瑞,率先站出来提议:“启禀陛下,以老臣之见,华将军虽然手刃了董贼,但他之前毕竟属于董贼一党,这次封赏,便先封个奋威将军,等华将军再立功劳,再进行厚赏不迟!”
士孙瑞的话音刚落,之前参加王允府邸行酒令活动的朝中旧臣们,纷纷出列附和。
“陛下,士尚书的建议老成持重,可以采纳!”
“臣附议!”
“臣附议!”
“……”
看到这么多朝中大臣提议献帝封自己一个杂号将军的官职,华雄心里明白,这些腐儒们虽然没有卸磨杀敌的胆量,但至少有了过河拆桥的想法。
‘道不同,不相为谋’,朝中大臣们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华雄倒也并不感到惊讶。
真正让他感到有些寒心的是,王允,自己这个未来的准岳父,居然不出来帮自己说话。
很显然,自己也成了王允眼中的弃子!
汉献帝见朝中大臣们都赞同士孙瑞的提议,特别是王允没有表任何意见,心中稍稍有了底气,便拍板将这件事定下来:“华将军斩杀董贼有功,孤便封你为奋威将军!”
“奋威将军?哼!”华雄冷哼一声,手扶腰间宝剑,徐徐*向前踏步的同时,犀利如刀的眸光猛地扫向朝中众大臣,并最终将眸光定格在献帝刘协身上:“陛下,你真觉得以末将的功劳只能封奋威将军这样一个杂号将军?”
“啊,你别过来!”华雄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听在汉献帝耳中,却有如轰雷炸响,这一瞬间,汉献帝眼中的华雄仿佛变成了昔日作威作福的董卓,吓得汉献帝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