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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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翋娇站在雪阳的房门口，目光似乎已经透过眼前厚重的门板注视着门里面的雪阳。“雪阳大哥…不，你现在是我的哥哥，我只能喊你哥哥，可是我很不想这样喊你，也不习惯这样喊你，但却也不得不这样喊，真是可笑。为什么？为什么一开始就是我一直主动，好不容易你接受我了，可爹爹却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带回来。忍受了那么长的一段不能与你见面的日子，好不容易等到你过来找我，而爹爹和娘亲也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在我以为我终于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却忽然被告知我爱的人居然是我的亲哥哥。究竟我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子对我？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么认真地活着，也从来不强求什么，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子对我？哥哥？呵呵…你居然是我的亲哥哥…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呀！”李翋娇哭了一整晚，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已经哭干了，可是原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心还是那样的痛，连眼泪都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李翋娇原本只是想跟雪阳——这个自己这辈子很爱很爱又不能爱的人抱怨一下，即使他不知道也好。可是她忘记雪阳的武功有多高强，而是作为一名杀手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时刻的警惕，所以只要她一靠近他就会知道，更何况雪阳现在就站在门的另一端，听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哭诉。可是他却不能出去安慰她，即使他的心同样很痛很痛，但他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说：其实我也很爱很爱你，可是奈何老天故意捉弄我们，我们是兄妹啊…

忽然，李翋娇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进来：“哥哥…呵呵，到最后我还是要这样子喊你。哥哥，我知道你心里面是有我的，可是我越来越分不清你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对我只是“兄妹之情”抑或是因为清冷姐姐的原因你才会接受我…毕竟一开始你就是那么排斥我。原本我想不管如何，凭借着你对我的那么一丝特别，迟早有一天你一定会真心接纳我的，更何况你还千里迢迢特意来到李庄求亲，说实话我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所以我又陷得更深了。可是这一切真的只是镜中水月，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为什么连这偷来的幸福都是那么短暂…可是怎么办？我已经陷得更深了，更加的义无反顾，要想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当做什么都没有生甚至是真心把你当做是哥哥我真的做不到。如果非要我这么做那我宁愿去死也不想面对这一切。”顿了顿之后，李翋娇又接着说：“哥哥，为了以后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尴尬，也为了你心里永远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决定永远地离开你的视线。雪阳大哥，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李翋娇转身的瞬间，雪阳也将门打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翋娇跟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尽管李翋娇被她抱得无法呼吸却依旧没有吭声，只留下浓浓的幸福。“谁跟你说我只是被你感动才接受你的？是谁跟你说我是因为清冷才会接受你？又是谁给你权利让你永远离开我的视线的？”雪阳几乎可以说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来，每一个字都蕴藏着怒气。要不是他克制能力比较强，他早就忍不住动手掐死眼前这根总是胡思乱想的小辣椒了。

“你从来都不愿意跟我说出你内心的想法，总是让我不停地猜，我真的好怕自己是自作多情，更怕突然有一天你会跟我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李翋娇抽噎着，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雪阳的后背喧泄着内心的痛苦。“听好了小辣椒，我对你的爱就跟你对我的感觉一样，那并不是感动。”雪阳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打算一次性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一开始我之所以会躲避你是因为我怕自己会陷进去。你是知道的，我以前只是一名见不得光的杀手。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去爱一个人？我怕我爱的那个人会因为我遭到别人的追杀，避开你其实是为了保护你你懂吗？后来是清冷骂醒了我我才有勇气跟你表明自己的心意。哪曾想你这根小辣椒居然会胡思乱想。自从你告诉我你爹为你订了一桩婚事，没有人知道我心里是有多嫉妒那个男人，尽管我知道你并不喜欢他。甚至有时候我有一种想要杀了他的冲动。之后你被你爹带回来，我对你的想念不会比你的对我少，同时心里还在不停地担心你爹会不会逼你嫁给那个男人。那时候我多希望自己能够马上追过来，可是我不能，因为清冷她还生死不明。逸轩他们都可以证明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是多么的颓废。当清冷带着小昕也就是她和逸轩的儿子回来的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能够插上翅膀飞到你身边。来到李庄刚见到你的时候没人知道我内心是多么激动。当我求亲成功的时候我高兴得很想告诉全世界，让所有人一起分享我们的喜悦。可是由于我的性格我却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当他们说我和你亲兄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甚至还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你内心的痛苦我完全能够体会得到…”虽然雪阳的语调并没有什么起伏，可是李翋娇能够感觉到他说的话全部都是自内心的，更能从中听到浓浓的情意。“雪阳大哥…”此时，李翋娇除了这四个字，别的话都说不出来。却确地说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可是雪阳却能够从这短短的四个字中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

“雪阳大哥，如果刚刚你没有出来，我想我会…”李翋娇话还没说完就被雪阳阻止了。“小辣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如果你自寻短见，那我也不会苟活于人世的。可是如今我也不想你仅仅只是做我的妹妹。小辣椒，你怕不怕？怕不怕与我共赴黄泉？”“一个人离开我尚且不怕，更何况黄泉路上还有你的陪伴。只是爹娘他们…”“我知道，可是我不愿意过着每天只能看着你，只能把你当成我的妹妹的日子。”“我也是！”“清冷说李夫人昨晚昏迷不醒，我们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吧！”雪阳始终无法喊李庄主和李夫人他们为爹娘。“什么？娘亲昏迷不醒？都是我不孝，我不该任性地跑出去的，都是我的错。”李翋娇脸上干涸的泪痕又重新湿润起来。

“别哭，这里疼。”雪阳伸出手擦拭着李翋娇脸上的泪水，然后又抓起李翋娇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雪阳大哥，我们去跟爹娘告别吧！”李翋娇扬起自己的脸坚定地说。“嗯！”

在李翋娇的带领下，二人来到李庄主和李夫人的房间敲响房门。出来开门的李庄主在看到雪阳和李翋娇出现的瞬间，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孩子，你们，你们来了。快，快进来看看你们娘亲，她要是知道你们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一夜之间，李庄主似乎苍老了十岁。二人沿着李庄主让出来的空挡走进房间来到李夫人床前。看着李夫人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李翋娇“扑通”一声跪下去。“娘，对不起，是娇儿太任性了，您要赶快好起来。雪阳，哦不，是哥哥他也不愿意看到您这样子。娘，您赶快醒一醒好吗？你快看，哥哥他也来看你了，您快睁开眼看一看呀…”李翋娇泪眼婆娑，一旁的雪阳则像一根木头一般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他的眼睛却出卖了他。

“孩子，我知道你暂时还无法接受我们，可是炫风公子说了，你娘亲这病是从你离开的时候落下的。无论如何她也是十月怀胎辛苦地把你生下来的生母，我还记得你娘亲在生你的时候难产，差点就那样去了。后来你失踪了，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渐渐好起来。大夫曾经说过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这对我们夫妻俩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可是没想到几年后她居然又怀了翋娇，所以我们都很疼翋娇这个来之不易的宝贝。只是没想到老天爷居然开个这么大一个玩笑，居然让你们兄妹俩相遇相恋…老天爷一定是为了惩罚我…”李庄主闭上眼睛回忆着二十几年前生的事，语气尽是悲凉。

“我没有怪你们，爹，娘…”“孩子，孩子…你叫我们什么？你真的，真的不怪我们？太好了。”雪阳的话如一记响雷在李庄主心里炸开，只是他却不知道雪阳只是不想让他们留有遗憾。“爹，好好照顾娘。我决定和翋娇离开这里到另外一个地方，您放心，我们不会做出有违伦常的事情的。”雪阳平淡地说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能让他留恋的东西，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你们，你们要离开？要去哪里？跟爹说好不好？爹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此时的李庄主哪有平日的威严，如今的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自认为愧对子女的父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