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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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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抿唇一笑自我介绍道:“我,沈晚。再见!”

“后会有期!”,陆汲远随意挥了挥手,看起来就像是在催促打她快走。

仅是一面之缘,对方又身居高位,沈晚并无他想,故而对这些小细节的东西毫不在意,抬脚就走。如今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为回到原来的位置而努力!

当她渐行渐远,背影也没入石道之后,陆汲远快速的转过身,在黄叔齐的棺樽旁不断摸索,接着摸到了一个凹陷之处,用力一按,吧嗒一声,石棺的底板缓缓移向一侧,露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孔洞。

“果然如此!”他开心一笑,接着毫不犹豫的跳进孔洞。

这洞口虽然狭小,里头却是别有洞天:放眼望去,层层石门,径道深深,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小桥流水——说是一个偌大的地宫也不为过。

他穿过一道道石门,如入无人之境。最后停在一间各种物什俱全,布置雅致,且一尘不染的石室内。

这里明显是有人居住的,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便是最好的证明。

陆汲远环顾四周,高声道:“我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为何你还是不肯出来见我?”声音中有着难言的悲伤和不舍。

躲在暗处且戴着厚厚面纱人似乎被他的伤痛所感染,她握紧了拳,又颓然松开,终于开口说道:“汲远,你回去吧。我注定是地宫的人。当年之事,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注定的,这是我的命数,我并不怪你。”

她的声音虽然柔和,却夹杂着一丝异样的嘶哑,这一切的缘由却是八年前的一场大火。

她是谢家长女,闺名杏芳。谢家三代繁荣,如今这代家主更是位及丞相。是以谢杏芳经常进宫玩耍,和陆汲远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她十岁,他十二岁。就在御花园,莫名大火从天而降。

她因此毁容,他受了轻伤。

皇帝大怒,着人彻查却并无结果。最后请来道家术师,一番念咒做法,却说此火乃是吉兆:

金木水火土火共称五行,火能炼金,亦能生土。

杏芳小姐八字纯阴,经天火之炼化,乃成土女。纯阴土女,世所罕见,且造化非凡,往往能助国运昌隆。

皇帝深信不疑,故而修建宫殿,把她供养了起来。八年来,国家兴盛,处处繁荣,看似相当灵验。

只是最近,忽起变故。有一天晚上,杏芳小姐突然双眼剧痛,继而全身出强烈红光,吓坏了所有的宫侍婢女。皇帝的爱妃萧氏正巧在场,也被吓的得了病症,卧床多日,还不见缓过来。

再则近来多处地动,边关不稳,邻国骚动。皇帝隐约认为谢杏芳不如以前那般灵验有用了。谢杏芳因此招至皇帝厌弃,虽然住的依旧是深宫内院,豪宅府邸,却是从地面移到了地下,住进了地宫。

陆汲远与她从小玩到大,亲情浓厚,自然是想法设法的帮她开脱,皇帝对这个弟弟无奈,只得一次次将谢杏芳转移至不同的地宫。

因此,陆汲远才会不断的追踪寻找她的下落。

陆汲远却是无所顾忌的说道:“何谓命数,我不信!你出来,我带你走!”

谢杏芳早已绝望:“我这种身份,汲远,你又能带我去哪呢?”

“天涯海角,想去哪里都行!”

“以后呢?你不管你的兄弟姐妹,你府里的上百条人命吗?而且……”说到这,谢杏芳垂下头,情绪相当低落的继续道:“而且,汲远你并不喜欢我,你只把我当妹妹看待。我说的没错吧?你以后还要成亲生子,传宗接代。我又何必连累你。”

“我……”陆汲远有些语塞。他对感情之事,知之甚少。对谢杏芳,他的初衷和最终目的都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和保护。当年两人同时面临天火,谢杏芳毁容,他却只是轻伤。是因为当时谢杏芳正巧站在前面,替他挡住了大部分的天火。当时小小年纪的他,心中认为欠了她一份天大的人情,必须要报答。

沉默良久。

“陆王爷,原来你在这。”沈晚中途折回,见黄叔齐的石棺中露出个一人大小的孔洞,便循着找到了这里,正巧看到陆汲远定定站着。

谢杏芳闻言,惊慌的往内室最深处躲去。

陆汲远诧异回头:“沈晚,你怎么来了?你来了多久了?”他需要确认她是否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刚到。我思来想去,按登记在册的生辰八字来找盗墓者,实在太过盲目,无异于.大海捞针。不如在此守株待兔来的快!”沈晚确确实实一个字都没听到。

陆汲远闻言,往谢杏芳藏身的方向望了一眼后,回过头,轻笑了下道:“他若听到风声,一直不出现,你还一直在这等着不成?”

沈晚皱眉:“王爷可有更好的法子?”

“好的风水局可养物益物,时间越久,益处更甚。差的风水局亦然,时间越久,凶相尽显。”陆汲远边说边引导沈晚离开地宫。

“只需把这降龙风水局略作更改,头尾互换,便不再是祥龙,而是恶龙。而后把消息散播出去,盗墓贼定然铤而走险,前来查看。”

“王爷渊博,沈晚惭愧!”

两人还没走出地宫,沈晚忽的问道:“这里就像一个宫殿!黄叔齐竟然建了这么大一座地下宫殿,王爷为了会在此?”

陆汲远敷衍道:“本王随意走走,不想便走到了此处。这里阴气太重,你还是莫要久留为好。”

待陆汲远更改了风水局,他便运起轻功,带着沈晚轻而易举的就出来了。

王五也已经到了,正和黄路青儿一起,焦急的等着她。此刻见她无恙,均松了一口气。

“我来介绍一下……”沈晚正打算把陆汲远介绍给大家认识。

谁知却被他打断道:“不必,本王不喜人多。让路!”

三人被他的冷淡所影响,不自觉的纷纷靠边站。

陆汲远昂阔步的离开。

王五和黄路负责去到处散播消息,沈晚和青儿则负责蹲守在黄叔齐墓地附近,接连两天,一无所获,终于在第三天,有人出现了。

此人不曾蒙面,却穿着鲜艳华丽,他随身带着酒壶,接连喝了五六口后,大摇大摆的来到黄叔齐墓室,趁着酒劲,手脚并用的就打算把陆汲远打乱的风水局给调回去。

王五遵沈晚之令,先现身,大喝一声:“你是何人?”

“啊!”他吓的一屁股摔坐在地,赶紧跪下求饶:“小人……小人阿四,是红楼的人给了银子,让小人来这搬东西换位置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

阿四开始磕头:“没有了,没有了,小人只是拿银子办差。他蒙着脸,是男是女都没看清,只说是红楼的人。求鬼爷爷放了我,我还上有老,下有小……”

沈晚开启天眼,单手置于阿四头顶,确认他所言属实。

既然对方隐瞒真容,却明说是红楼的人。要么是祸水东引,要么是故布迷阵。

沈晚觉得,不可以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现如今,要在短时间内让盗墓者现身,并找回黄叔齐的尸骨,唯有在这具无名的尸体上作文章了。

她当机立断,带着黄路一起赶回应天县衙,跟父亲沈千易道明缘由,黄路作为原告,把此事上诉公堂。

而被告自然是那具鸠占鹊巢的尸体。

最后不出意外的,被告被公示一日,县衙还贴出告示,着亲属将其领回,好生安葬,若无人认领,则转放义庄,待十日之后,便直接丢弃到乱葬岗。

接下来的一切如沈晚所料:义庄起火,两个黑衣人前来劫走尸体。

王五等衙役与之对敌,佯败,而后尾随二人把尸体运到了接头的小树林。

沈晚确信,对方为了验证尸体,定会亲自出马。

果然不出所料,姗姗来迟的五个人当中,四个黑衣蒙面的保镖分站两旁,中间这人却不曾蒙面,只戴着斗篷,夜色掩盖下,看不清真面目,只知此人身材矮小,体态圆润,是个胖子。

一名保镖先行上前,立在棺边,一手推开棺盖,刚好露出个口子,再点起火折子,静候着。

胖子扫视一圈,缓步上前,往里头探了探,却见尸体被一块干净的白布盖着,他心中暗赞了一下应天县令沈千易,接着伸手轻触白布,岂料变故横生,他的手忽的就被白布吸附住。

四个保镖见状,立即上前解救,却都在手或剑刚刚接触白布的瞬间,就被吸住,最后整只手臂都被牢牢黏住。

远远跟着,怕被现,以至于不敢上前的王五等衙役,依稀听到声音,便立即跑了过去。

看到这五个人齐齐用尽全力拔萝卜一般的姿态,王五顿时忍不住笑意。一切都如三小姐所料,先把夜明珠缝在手套上,再去皇叔齐墓室中把那块会吸人的石头搬出来,压在尸体上方,最后盖上白布,果真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这些盗墓者。

“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沈晚命王五将这几人的蒙面和斗篷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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