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黑色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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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夜，相对秩序繁华的白天，又是另一番景象，灯火璀璨，星空在灯光的照耀下昏暗不明，闹市区沸沸扬扬，燥热的空气浮动，车鸣声、叫嚣声、打闹声拧成了这个城市独特音符。
在街边幽暗的阴影中，不时能看到流浪汉的身影，悲戚的伸出手，向路人乞讨着，他们藏身暗处，伶仃的身形和欢闹的结伴人群，形成了鲜明对比，变得荒诞。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口，还有陌生的人，钟剑感觉自己永远无法融入到这座城市，这里看不到东方明珠的逼人气势，有的只是危险的气息，永远笼罩在一层冰冷的色调中。
沿着这条街道向前一百米，可以看到一个金光灿灿的招牌，“皇宫桑拿”，四四方方的建筑，挺立在街道中央位置，看起来十分雄伟壮观，却无法给人带来任何的安全感。
钟剑将车子停在路边，透过车窗巡视着外面的情况，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巡警，一切平静都和普通的夜晚没有其他区别。
林思音抱膝坐在副驾驶室，插上了耳机，将一头耳麦塞进了钟剑耳中，是张国荣的《黑色午夜》，他们贪婪的呼吸着，仿佛要抓紧享受这最后的夜晚。
“你说我们今晚会死么？”
“也许会，也许不会。”
“这算什么破答案，为什么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要牵扯到我们女人，我们女人不是应该受保护的吗？”
“我可以保护你。”
“呵呵！”
他们连着耳机线，仿佛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即便经历了几次生死的钟剑，面对即将到来的厮杀，也感到力不从心，他并不是什么争用好斗之人，可是每次都逼迫着他，为了活下去，他只能选择反抗。
车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样煎熬的等待，哪怕一秒钟都让人感到窒息。
钟剑看了看林思音的侧颜，很美，她的美和KK不同，温婉中带着舒闲，是一种大家闺秀的美。
“你不用太担心，事实上给我们的任务，其实是有漏洞可以钻的。”
林思音嘴唇颤抖了一下，声音卡在喉咙里，已经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恐惧了，如果不是钟剑在她身边，她早已经崩溃了。
“提示是所有演出人员必须赶到现场，阻止救援，但并没有说一定要和古惑仔正面对抗，到时候我们出去装装样子，演场戏就好了。”
“呵呵，如果所有人都和你想的一样呢？”
“听天由命，到时候你跟在我身后，总不能让人伤了你。”
“谢谢！”
“不客气，你的吉他KK很喜欢。”
“你能不能不这么扫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总有一天要离开？”
钟剑点点头，把头扭向了另一边窗外，目光锁定了几个焦灼不安的路人，“就算我是她生命的一个过客，只要她还爱着我，我就不会背叛。”
“虚伪，恶心，白痴，明明是一个土著，装什么文艺范。”林思音赌气骂道，“她只是比我先认识你而已……”
音乐在他们两人之间静静流淌，气氛又变得沉默起来。
四辆小面包车缓缓驶入街区，在路边停靠住，钟剑的神情慢慢变得冷峻起来，他摘下耳麦，将新买的口罩和鸭舌帽都戴上，手中多了一把黑色砍刀，他用绷带将手和刀柄，紧紧的缠绕起来，双目透着血色。
“来了！”
另一边“大富豪”酒店包厢内，B哥和大飞一帮人吃的正酣畅，杯光交错，一片火热，并没有因为钟剑离开，生冷场的现象。
B哥满面红光，不时抬手看看手表，热情的应和着桌上的敬酒，大飞歪身斜坐，满嘴油光，叼着烟，花色衬衣纽扣打开着，露出一身健肉，偶尔将目光投向那个空出的座位。
他们两个近身挨坐，心思却都不在这酒桌上，脸上笑得越灿烂，心里却越焦急。
B哥讲身体靠近大飞，小声问道：“大钟怎么去了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事？”
大飞打着哈哈道：“我妹妹KK啊，突然打电话，让他回去一趟，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今天怎么没见到靓仔南他们几个？”
“我让他们今晚出去办点事。”
“神神秘秘的，什么事？”
“别问，明天看大公报就知道了。”B哥嘴角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大飞，我听人说说最近和靓坤走的很近？”
“他最近投了一笔钱，要跟我合拍电影，你知道啦，有钱我干嘛不赚。”
“有些钱，拿了烫手的。”
“B哥，我知道分寸，说什么我也是铜锣湾的人，挺你的啦。”
“哈哈，你做事我放心。”
这时候包间外传来吵闹的声音，B哥皱了皱眉头，朝下桌的小弟喊道：“去看看什么事？”
很快那个小弟回来，“有个老家伙让店里的泊车小弟停车，现在车子找不到了，正跟酒店经理闹呢，现在车找不到了，连那个泊车小弟也不见，他们已经报警了。”
大飞大大咧咧骂道：“吃个饭都不安稳，车子不见了去西贡找大傻啊，闹有个屁用啊！”
B哥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吃喝。”
时间在酒桌上飞快流逝，一群人在酒精作用下，都有了些醉意，正商量着去哪个酒吧继续享乐，包间门被人直接从外面推开，几个警察走了进来。
B哥等人都站了起来，这时候B哥因为喝的节制，脑袋还算清醒，笑道：“警官，喝酒不犯法吧？”
不过带头的警官并不给他面子，冷声道：“我是O记重案组督察温启兆，现在我怀疑跟半个小时以前皇宫桑拿一起重大械斗案有关，现在要带你们会警局调查。”
大飞大约猜到这事跟陈浩南有关了，醉态道：“警官，我们一直在这里饮酒，外面的人都可以跟我们作证，你可别诬陷啊！”
“我们办事从来不会诬陷一个好人，现在你们都跟我回警局调查。”
他们走出包间，现酒店外面站满了真枪实弹的飞虎队，才觉事情不对劲了，B哥问道：“场面这么大？温sr，死了几个人啊？”
温启兆黑着脸，一脸恨意的盯着B哥，道：“几个？当场死了十七个，还有一大片在医院等着救护，最好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否则我让你牢底坐穿。”
事情闹得这么大？B哥顿时也懵了，暗自骂了一声：“扑街仔！”
出了酒店，B哥一群人排着队被押送上警车，温启兆一个个清点人数，他一个同事急匆匆的走到他的身边，小声道：“20分钟前B哥手下长毛，被人杀死在他的公司，是枪杀案，死了6个。”
温启兆听得心惊肉跳，今晚的事情生的太突然了，一桩连着一桩，逼的让人透不过气来，这一连串的事件，几十条人命，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督察能够处理得了，心情不由大坏，大声吼问道：“所有人都在这吗？”
“还有我！”
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穿透吵杂的噪音，所有人的目光的看了过去，一个身材挺拔的年青人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当他一步步走来，仿佛危险慢慢逼近，温启兆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枪把上，冷声喝问道：“你是谁？”
“我叫钟剑，大钟的钟，刀光剑影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