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秦胜赵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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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还是想要活下去的吧？”赵婵眼眸微眯，相处得久了，有些事很容易察觉得。
吕婆子沉默，却对眼前的女子泛起了同情。
“默认？行！这毒药是慢性的，”赵婵晃晃手中的酒杯，继续道：“只要你每日服下我的解药，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吕婆子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喉，只剩下一句轻轻的“诺”。不得不说，赵婵猜中了她的弱点，也算中了她会为她所用。其实，吕婆子也知道，赵婵心里苦，不然也不会在那样痛苦的情况之下生下孩子了。
“至于那两个新来的，我想你知道怎么和她们打交道的吧。”赵婵笑得灿烂。
吕婆子不语，但最终还是轻轻点头。
吕婆子跟在赵婵身边不算短，她了解眼前的女子，她太固执，一旦认定的东西就只会做下去。一如当初答应吕先生学舞一般，不顾一切，全身心的投入；也像那时她眼眶含泪答应吕先生要进宫一般，放弃感情，去成全所爱的人。可如今，当这份固执用在了无休止的恨意之上，就连吕婆子也不敢猜度将来的结局。现如今她连自己都不放过，下毒控制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两人各有心思，至始至终都没能注意到，从她们开始说话之时，便有一身影躲在窗外，将一切听得个清清楚楚。那身影将所听之事一一记在了心上，方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走开去。
不知是已经入秋的缘故，还是在跪得太久，此时在朝华殿上的众人身体都颤抖起来，大气不敢出，就连心跳也控制不住，随着朝阳公主摔东西的节奏律动着。
他们虽知道朝阳公主的性子，却从没见过朝阳公主这么大的脾气，如今是谁也不敢上前劝解。
“前途无限，将门虎子！”朝阳公主将手中的青铜杯甩出手，语气愤怒，觉得不解气，长袖一扫，将桌上的物饰全部扫落在地。
随即便看到，琉璃玉盏泛着细腻的光泽，在空中划出华丽的弧度，落地后出一声巨响，瞬间变成碎片，和地上的碎片混成一片，在找不出昔日的辉煌。
“殿下……”那可是公主最爱的杯盏！朝阳身后的小娟诺诺开口，似是想要劝什么，但很快又打住话语。若此时，韦月在就好了，她定能劝住殿下的。一想到此，小娟又忍不住打个哆嗦，韦月背叛公主，还是死了的好。
公主殿下自太和殿回来脸色就不好，刚刚大王身边的陈公公又跑来宣旨，说是今日起公主不许踏出这朝华殿半步，大王要公主殿下好好反省反省。接着，禁卫军便把朝华殿给围得水泄不通。
然后公主就这样了。自打小娟跟了公主，还不曾见过公主如此摔砸东西的，心疼那些贵重的东西倒还罢了，可最终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这些个奴才。上回韦月惹公主生气时，公主随也砸了不少物饰，但哪有像如今这般，见什么砸什么的。
小娟想到此，鬼使神差地抬头。然后，然后就看到一青铜令牌像自己的头上砸来。那东西来得突然，小娟不及防，睁大双眼，却是吓得不敢动弹。
“还不躲开！”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臂膀，直接将她带离危险。
小娟呆愣着，直到那令牌落地，出一声闷响，心才又恢复跳动，重新变得有节奏起来。缓过神来，小娟拍了怕胸脯，回头，却是撞见一双深悠的黑眸。
“异人公子！”小娟急急甩开那有力的手，推开后行礼。
异人不在意地挥挥手，随即转向朝阳公主：“是谁惹了咱们朝阳长公主声如此大的气？”
朝阳公主见来人是异人，稍稍平复心情，就着身旁的椅子坐下，却不急着回答异人的问题：“外头看守严密，你如何进得来的？”
异人走向朝阳公主，惦着脚避开地上的碎片，没有急着回答朝阳的问题：“以后少生气，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殿上众人见此情景，心下稍松，跪着的身体也不再颤抖。倒是惊魂已定的小娟反应过来，立即向跪着宫人们挥手示意，众人随即便得到解放，悄没声息地退下。谁都知道，若是露出声音，指不定公主殿下就瞅着了，一顿火气在自己身上，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父王想要我嫁给赵括。”朝阳公主嘟着嘴，极为不满，可那语气，又似是在向眼前的男子撒娇。
“赵括？”随意找了与朝阳相近的椅子坐下，暗自沉吟。这人是赵奢的老来子，可他不是被派往平阳了吗？如今赵王又为何惦记着他，还想着要朝阳下嫁？
异人理不清楚其中的关联，又见眼前女子这般模样，只得硬着头皮，安慰道：“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嫁给他的，嗯？”
“可是这回我算是看明白了，父王是铁了心要我嫁给他。”朝阳眼眶泛红，显出小女儿的娇态来，与之前乱砸一通判若两人。
异人将朝阳的小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胸口，眼中满含情意，问得却是不相关的东西：“你可知赵括之父？”
“赵奢？”赵国名将，谁不知道？
“那你可知赵奢已然战死，赵括将从军？”异人一脸淡然。
“赵奢死了？”朝阳诧异，却忽略了后句。她虽满眼见过赵奢几回，但他功绩却是常常听到，如今乍然听到这消息，心中不免唏嘘。可这与赵括有什么关系？心中想着，朝阳便问出了口。
“你傻呀！”异人的语气中含着宠溺：“哪有父亲才刚去世，就有儿子娶妻的道理？更何况如今秦赵战事未结，赵括还不知何时能归来呢！”
“对啊！”朝阳恍然。若是如此，现在倒是真不用担心这些了，真希望赵括战死沙场啊，朝阳突然恶狠狠的想。
“可若此战赵胜秦败，那么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公主了，而公主也要……唉！”异人欲言又止，伤心写在脸上。
朝阳有时候并不笨，异人把话说到这里，已然预见了异人之后的话，才安定下来的心又再度悬了起来。
“所以，为了我们以后能够在一起，秦必须得胜。”异人的眼中透着坚定，不容置疑。
“可是如果秦胜，那赵国怎么办？父王怎么办？”朝阳公主听到此，显然是赞同了异人所言，眼下却是担心起自己的父王来。
也不能怪朝阳长公主太笨，毕竟她一遇上异人，整个人就变得傻乎乎的，有时候还特别听他的话。用现在年轻人常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谈恋爱的女人智商就是零。这是题外话。
“放心，赵国和赵王不会有什么的，顶多也就少几座城池罢了。”异人轻描淡写。
“那就好，那就好。”朝阳想，几座城池就能换来自己的一声幸福，也是值的，丝毫没有想过，几座城池对与诸侯国而言是怎样的存在。而后来，朝阳公主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几座城池”，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倚仗，可她却愚蠢地直接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