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穷尽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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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完后，他猛地拿眼看四周，现空无一人，不由喃喃：“是我太久没见小年，想乖孙女想过头了吗？”
蓦地，他突然抬眼，又道，“难道是小年现了我在这，正在龙堡外用异能跟我交谈？”
话音一落，某猫就感知到了他在脑海里集中精神的呼唤：“小年，小年，是你吗？”
某只被打击到了的猫儿猫嘴抽了下，恶声往“龙八”脑海里来了雷霆般炸响的一声：
“老妖怪，往前面看，我在你面前！”
被狠狠震了下的“龙八”，闻声抬头，看了某只飘在面前的小白猫一眼，马上移开，往旁边看。
在某猫就要暴怒的小眼神下，他眨眨眼，蓦地又把视线移了回来，定格在了眼前飘着的小白猫身上，小心翼翼试探着对着猫喊了颤声的一句：“小年？”
“喵！”
习惯性喵一声的冷宝贝，喵完后才又用精神力补充了句：“是呀，是呀，是我，我就是小年，外公！”
也不喊不高兴时的称呼“老妖怪”了，某只被认了出来的猫咪激动的朝“龙八”猛点猫脑袋，一声外公拖长了音叫得那个甜腻腻。
这是小年的精神力，他最熟悉不过了。
“龙八”看着小白猫湛蓝的眼里熟悉的神采，心肝颤颤。
就见他一把扑过去抱住猫，急急问：“小年啊，你不会是偷学了夜莺那丫头的变形术吧？怎么变成猫了，你这也太考验外公的心脏承受力了……”
屋外因为冷宝贝突然主动暴露的举动，惊在那没有进去的龙深夜，听到这，脑海里轰一声，如遭雷击。
小年，外公，变形术，这些词拆开来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
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一颗心砰砰砰飞快跳动起来，龙深夜神经紧绷，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竟做出了个无数偷听者爱做的耳朵贴门的不雅动作而不自知。
所以当龙一远远看到这一幕，抬手捂住自己受惊的小心脏的同时，忙悄声喊了四周的暗卫拉开警戒线，把这儿一片给封锁起来，免得自家爷有损形象的模样被底下人瞧了去。
“喵！”要是真的那样就好了。
这个时候，小白猫突然蔫蔫地喵了句。
“外公哪，接下来还有更考验你心脏承受力的，你要听不？”
某猫的精神力声波幽幽响在“龙八”，更确切的说，是顾流年的外公江葵脑海里。
江葵听出了某猫语气里要爆大料之前那种熟悉的诡异之感，了解自家外孙女的他心里一突，又把冷宝贝举到眼前：“什，什么？”
“你外孙女我与夜莺那妖精打了一架，被雷劈死了，你知道的，我的精神异能是变异的，所以死了后，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精神体就附身到了这只小白猫身上……”
江葵听冷宝贝两眼泪汪汪说完她变身成猫的整个过程后，维持着抱着猫的姿势将近一分钟没有动一下。
然后，他眨眨眼，一脸平静地开口：“你是说，你现在成了一只货真价实的猫。”语气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喵！”被高举着的猫一听江葵的话，立马猫眼一闭，昂头朝天凄惨喵嚎一声。
随着某猫这一声高喵，江葵渐渐抱着冷宝贝蹲下身，红了眼，目眦欲裂。
他的誓言，再一次打了水漂。
许多年前，他誓会给深爱的她一个温暖的家。
却因为在战乱中忙着救与他无关紧要的人，明知危险，还把她和女儿留在战场上，等再回去找她们时，却只找到她不堪的尸体……
他从此不再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成了黑道上喜怒无常，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医。
这之后，他在她坟前誓，会找到两人唯一的女儿，好好照顾她。
却没想直到女儿死，他都没再见过女儿一面……
好不容易上天垂帘，他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外孙女，在心底誓会好好保护小年。
结果呢？却是在小年死了这么久后，他才知道她死了，变成了一只猫……
“喵？”外公？
冷宝贝后知后觉现江葵的不对劲，吓到了，忙跳到他肩膀上，拿脸蹭蹭江葵的脸，喵啊喵想唤醒沉浸在自责中的江葵。
这时候，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的江葵，突然把猫举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小年，是外公没有保护好你，外公不会让你短命的，穷尽这一生，外公也定会让你再次变成人。”
某猫怔住，下一秒，一个感动之下，又一个猫扑，贴在了江葵脸上。
这回江葵倒是轻松就把猫扒了下来。
“喵。”
“外公，你不用自责啦，其实当了猫一段时间，小年还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
抬起猫爪拍拍江葵的手背，某猫安慰着自家外公，脑海里不由就应景的出现了沅婶做的各种猫餐，一下眼神放空，猫嘴一咧，流起了哈喇子。
江葵看着某猫的样，想起这些日子听闻的有关猫的传闻，瞬间猜到了自家如今的猫外孙女正在想些什么，还真被这馋猫的样安慰到了。
一人一猫在实验室里上演祖孙相认后的甜蜜蜜，门外听不到某猫说了什么，却从“龙八”的话中推测出一个大致事实的龙深夜，心情却在这么短短的几分钟里经历了大起大落。
起，是他惊闻某猫曾经是个人，是“龙八”的外孙女。
落，是他再次惊闻，某猫如今是只货真价实的猫，听“龙八”的话，想再次变成人，可能穷尽他毕生之力，也做不到。
所以，它，不，是她，才会有猫的习性，又有人的思想，人性化的表情……
虽然还不清楚她变成猫的原因，可，她再次变成人，是有可能的。
哪怕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良久，情绪恢复正常的龙深夜，深邃的眼里迸射出灼热的光。
他，也会和“龙八”一样，穷尽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