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夜闯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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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仅剩沈连城与李霁。
自打和离之后，沈连城每次见到李霁，看到的都是他这样充满戾气的样子。她知道，他从来没有释怀过。
“为何要嫁那个人？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李霁一开口，就没有好脾气。“你忘了他对你做过什么？”
“我便是选了一个别人，你也不会高兴我嫁吧？”沈连城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曾是你妻子，便是和离了，也该一辈子孤苦。”
李霁无言以对。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他不希望沈连城嫁任何人，尤其那个人，他不能忍受。
“可你竟然选了他！”他气恨道，“你怎这么不知羞耻？他曾经那样对你，到头来你竟然嫁他为妻！”
“我嫁谁，与你无关。”沈连城不愿听他的辱骂之言。
“怎么与我无关？”李霁突然上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直将她推到了墙边，在离她咫尺的距离沉声道：“这个世界上，没人有资格用我李霁用过的女人！”
“你……松开……”沈连城只见他额前青筋暴跳，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只怕他失了分寸，真要了自己的性命。她眼睛的余光瞥见旁边有一个花架子，于是拼力伸手过去，将花架子打翻了。
花架上插着粉色桃花的青花瓷登时摔在地上，出破碎的声响。
“弟弟！”李夫人李霜儿闻声，第一个从侧殿走了进来，忙是拦阻李霁，“弟弟你这是做什么？不可！你快放开她！”
她应了他想见一见沈连城的要求才把沈连城骗了来，可不是让他把她掐死在她的惊鸿殿的！尽管她也希望沈连城早点儿死了，但她绝不能死在她的惊鸿殿啊！更不能死在她弟弟的手上。
“大将军！”郭寺人闻声也带着玉荷冲了进来，见眼前一幕，当即怒喝一句，“大将军你好大胆子！竟要对谁如此无礼！？”
直到这一刻，李霁激动疯狂的情绪方才退了去。他松开脸色涨红的沈连城，趔趄着后退了一步。
回过神时，他罪恶的手不自觉颤了颤。他痛苦而绝望地望着沈连城，自己也觉得自己要疯了……不，已经疯了。
“李夫人，”郭寺人最先反应过来，不悦道，“您让人骗女公子到您的惊鸿殿，与内弟相见，天子可知情？”
“郭寺人误会了。”李霜儿却是诚惶诚恐地辩驳，“是我这糊涂的弟弟背着我做的事，我实不知情啊。”转脸她又伸出秀拳，重重地打在李霁身上，呵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堂堂北周朝正九命大将军，被人这样又打又骂，也是稀世罕见。打他骂他的，是她的大姊姊，在后宫的位份虽不高，却总是天子爱姬，倒也打得骂得。
她要如此把事情圆过去，郭寺人也无话可说。好在，没有真的出大事。
“既是一场误会，那我先告辞了。”沈连城眸光不善，扫了李夫人一眼，看也没看李霁，便是委身做辞。想了想，她又添了一句，“李夫人这里日后再有人通传，还莫怪阿蛮无礼，不敢从命。”
李霜儿无奈，只得任她离开。
她们走后，她不免责怨李霁，“弟弟，你如何见了沈阿蛮就那般不能克制？总有一天，你要为了她毁了自己的前程！值得吗？”
李霁早已红了眼，对姊姊的怨责之言，自然是听不进去的。
李霜儿见他如此形状，又气恼又心疼。她这个弟弟是中了沈阿蛮的毒了，都过去这么久了，竟是始终放不下！她都不知劝了多少次……
“适才姊姊下手重，可打疼你了？”她怜惜地伸手，抚上他的胸膛，自己重力打过的地方。
李霁方才摇了摇头，道：“是我连累姊姊受累了。”
“你知道就好。”李霜儿索性道，“我在这宫里地位并不高，又没有一儿半女的，还能得天子半点恩宠，实属不易……你遇事可不能冲动，当多想想自己的身份才是。”
“姊姊教训的是。”李霁心有愧疚地应了一句。
“她要嫁陈襄，姊姊知你心里不痛快。”李霜儿接着道，“但现在，不是闹不快的时候了。你该想想，沈陈两家这一结合，朝堂上哪些人会转到陈襄的阵营。沈家，树大根深，成为敌人的力量，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知道。”李霜儿能想到的，李霁自然也能想到。只是他，心情实在不好，无暇顾及。
他没有多做逗留听李霜儿絮叨，很快告辞走了。
慈安宫内，王太妃听闻郭寺人说了惊鸿殿的事儿，当即暴跳如雷，意欲将这事捅到天子那里去。
“不必声张。”沈连城却拦下了。
李霜儿既然说了是李霁背着她做的事，那捅到天子那里，也说得过去。天子倚仗李霁，顶多斥责他两句便算是为沈连城做主了。而这不痛不痒的结果，于沈连城而言，自是无意义的。
况且，她答应嫁陈襄一事，天子也该听说了吧！他那里会是何反应，她还吃不准。
她不想找事。
按耐不住想要见她的，还有陈襄。
是夜，她已睡下，却惊觉床边有人，猛地弹开眼目，当真见到了打扮成寺人的陈襄。
一开始没看清是他，她险些叫出声来，是他捂了她的嘴，靠近了些，她才知是他。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也恼怒得厉害，不禁捂着胸口惊魂未定道：“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大？！这里可是后宫！”
“不这样，我何时才能见到你？”陈襄话语轻松，不过很快端了几分歉意问：“适才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当然！我以为是鬼啊。”沈连城声音虽压得很低，话语却是急的，是一副恼怨非常的样子。
陈襄忍不住笑，而后认真道：“下次不敢了。”
沈连城方才平复心绪，没好气问：“何事啊？”
“我听说白间他来找你不痛快了，你没事吧？”陈襄是听闻了李霁在惊鸿殿疯的事，才按耐不住夜闯后宫来看看沈连城的。
当然，他也很想她。
沈太傅答应他的求亲，自然是经过沈连城点头的。这一天，他沉浸在这样的喜悦中，格外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