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父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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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夕吓了一跳，如此的韩胜龙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韩胜龙双眼充血一步步向沐小夕靠近而来。
“我那么爱你，你却把我的真心摔得粉碎，你和别的女人也没有不同，都该死！”韩胜龙猛地咆哮起来，疯了一般向沐小夕冲了过来。
沐小夕已无暇再想许多，本能地想要转身逃跑。
但陡然间，一条胳膊凭空出现，擦着她耳边的秀而过；腰间也突然感到被一个温暖的大手搂住，被向后轻轻一带，及时地躲过了韩胜龙扑上来的双手。
这手的感觉沐小夕再熟悉不过，在万豪大厦旁的小巷子里，正是这双手的主人将她救下，并替弟弟讨回公道。也许，在很久以前，也是他救了自己。
如今，他再一次如守护神一般不可能地出现，替他挡住了面前的危险。
“嘭！”
陈重的拳头直接打在了韩胜龙的脸上，后者鼻子瞬间喷出血来，捂着鼻子惨叫着后退。
“没事，有我在。”陈重侧过头，对身边的沐小夕微笑道。
迎接他的是沐小夕盈盈的目光，那双美眸中似有微微的雾气升腾。
“站到我身后。”
“嗯。”她重重地一点头，站在他的背后感觉胜过一切温暖的港湾。
“啊！谁？谁他妈打我？”韩胜龙大骂起来，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抬起头来。
但令他颤抖的是，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令他夜不能寐，又恨又怕的陈重。
他揉了揉头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几番确定下来陈重依旧安稳地站在原地。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韩胜龙有些魔怔地反复怒吼着。
他有些怀疑人生了。
沐小夕听得出陈重有些气喘，想必是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的吧。心中所想脸上便有所现，她抿起了双唇，绽放出最美的笑容。
陈重走上前抓住韩胜龙。
“你干什么？放开我……”
陈重回过头对沐小夕道：“你先上楼，我处理完后再来找你。”
看着陈重那少有的严肃神情，沐小夕没有问其原因，点了点头，向楼上走去。
“你松开……”韩胜龙不停地挣扎着。
沐小夕一走，陈重的脸色立马阴沉的可怕，双眼中射出摄人的冷光。
“走吧，你我之间是该有个了结了。”
韩胜龙只觉眼睛仿佛被刺痛了，竟是不敢再与之直视。
就在距离小区不远的一栋楼顶上，陈重松开了韩胜龙的衣领，后者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咳咳……”韩胜龙被楼顶无人清扫的灰尘呛得直咳嗽，大声问道：“陈重，你抓我到这来是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报警！”
陈重喝道：“别演了！”
韩胜龙被吼得一个激灵，忘记了爬起来。
“连续杀害四名无辜的女子，现在又想对沐小夕下手……”陈重地右手不断握紧又松开，脑海中两种情绪不断碰撞着。
韩胜龙闻言一怔，但马上就满脸困惑地道：“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就在不久之前，由于滨阳市所有的“秋实”手机都可以提供数据，系统终于给出了分析结果，通过犯人的身高、步速加上声音，经过将近一整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符合的人选。
复仇系统当即就通过定位给出了疑犯的所在地点与身份，陈重得到消息后疯了一般向这边赶来。
万幸没有生让他悔恨终生的事情。
一想到韩胜龙居然想对沐小夕下毒手，他的胸中就有一股止不住的杀意喷涌而出。
韩胜龙感受到了对方浓重又凛然的杀气，周围闷热的空气似乎都凉了下来，心中不禁有些打鼓。
他见识过陈重的身手，清楚自己并非对手，而且陈重挡着下楼的出口，他只能往另一边后退着，嘴里道：“你开玩笑呢吧，我怎么会杀人呢？我们之间确实有些矛盾，但你也不能这么诬陷我吧？”
“你该死！”陈重脚下一动，陡然欺进了韩胜龙，一把捏住对方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啊……你……放开……”韩胜龙脖子被卡着，呼吸十分困难，双腿在空中一顿乱蹬，脸色憋得通红。
陈重单手提着他，手上微微用力，韩胜龙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痛苦，接着他指间又稍稍松开。
“呃……”韩胜龙赶忙疯狂地吸入空气，感觉自己是在鬼门关遛了一圈。
“说！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复仇系统并没有明确地指出韩胜龙一定就是凶手，只是数据表明此人最符合凶手的各项特征而已。
但刚才在楼道口韩胜龙要对沐小夕不利的举动，让陈重相信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见韩胜龙依旧闭口不言，陈重突然不屑一笑，道：“你是个懦夫，难怪小夕一直不喜欢你！”
韩胜龙闻言果然有了剧烈反应，对陈重吼道：“你胡说！”
“不是吗？你在小夕面前收起嘴脸装得彬彬有礼，你我第一次相见你便想加害我。如今得不到小夕的爱，你就要来硬的。你不仅是个懦夫，而且还虚伪自卑！”
“放屁……”韩胜龙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臂猛地一摆，红着眼吼道：“你放屁！你不也对沐小夕有意思吗？我对付情敌有什么错？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沐小夕早就成为我的女人了！”
陈重嗤笑道：“哦？是么？”
“不是又能怎样？我现在这幅样子就是拜你所赐！你不就是比我有钱有势吗？沐小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到更好的恨不得贴上去。她不是好东西……所有女人都一个德行！”
陈重眼中精光一闪，问道：“所以你就杀了那个四个女子？”
“呼……呼……”韩胜龙喘了两口，继而笑了起来。
“呵呵呵……”他先是小声地笑着，接着出了令人汗毛倒竖的大笑声：“哈哈哈……”
陈重这时松开了手，韩胜龙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似乎失去了神志，依旧仰着头疯狂笑了一会儿。接着，韩胜龙露出一个诡异笑容，目露凶光盯向陈重。
“没错！是我杀的！那四个女人都该死！我穿着好衣服、开着好车去跟她们搭讪，没用几分钟便成功了。我提出开房，她们也同意，你告诉我女人是不是只爱钱？你说啊！”
眼前的韩胜龙已经有些魔怔了，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中。
韩胜龙见他不回答，继续道：“但你猜最讽刺的是什么？”
不能陈重问起，他自己就说道：“哈哈哈……他们不是有男友就是有老公……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胜龙？”
突然，在二人身后的入口处一个男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疑惑地大声询问。
韩胜龙的笑声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望向那边，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爸？”
来人正是韩立才韩警官，不久前刚刚接到了陈重的电话，告诉他找到了杀人凶手并邀请他一同前去。
韩立才虽然不太相信，但为了弄明白这个年轻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是赶了过来。
他加快了脚步靠近这边，见到儿子与陈重对立的场面，不禁奇怪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韩胜龙脸上并没有伤痕，韩立才并没有往别处想，不等两个年轻人说话，他马上拿出了老警察的气势对陈重道：“小伙子，我理解你的热心与激情，但你不能打扰我的工作吧？这大晚上的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陈重轻轻一叹气，拿出手机来，按下播放键，道：“您先听听这个录音吧。”
“没错！是我杀的！那四个女人都该死……”
韩胜龙的声音一出，韩立才当场愣住了。
没有人说话，只有手机播放出的录音在响着，那冷血又疯狂的声音正诉说着残酷的事实。
韩立才缓慢地转动脑袋，终于盯上了坐在地上的亲生儿子，久久不语。
“胜龙……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韩胜龙低下头去，心中仅存的一点人性，让他无法对父亲开口。
“回答我！”韩立才怒吼出来。
他猛然想起四个死者的共同之处，皆是被砍下右臂。胜龙的母亲就是在他小时候带儿子过马路时出的车祸。
韩立才清楚地记得当时爱妻就是右手牵着胜龙的。
而且胜龙从小由自己抚养长大，作为一个刑警家属，儿子在耳濡目染中了解到许多的侦查手段也不出奇。
难道……杀人凶手真的是胜龙吗？
陈重盯着双眼不停闪烁的韩立才，不用猜也知道他心中正翻着滔天巨浪。
“凶手就是他，刚才他还想对沐小夕下手。”陈重道。
陈重猜测上次在KTV生的一切对韩胜龙的打击过大，导致他一时想不开便走了极端。在忍不住杀掉第一个女子后，就停不下来了。
在他心里最恨的应该就是自己与沐小夕两人了。
而从他今天的行为可以看出，他几乎控制不住嗜血的杀意，居然敢埋伏在小夕回家的路上，以往的谨慎也不管不顾了。
“什么。居然还对小夕下手，胜龙，你……你疯了吗？”韩立才质问起儿子来。
“沐家一直是我们的朋友啊，你简直……简直禽兽不如！”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韩胜龙猛地一抬头，对他大喊。“从小到大你就只知道工作、工作！什么时候关心过我？”
“你为了工作晚上不回家，妈带着我去给你送饭……就死在了路上！妈就是你害死的！”
啪！
韩立才上前就给了韩胜龙一个重重的耳光！
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陈重站在一旁眼中露出了哀伤的神色。
这时，夜空中落下了淅沥沥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