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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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我是谁
徐暖在艰难的咳嗽时，又忍不住笑出声，她突然现，自己整个人生就是个笑话，被别人掌控在手中不说，自己都没有资格选择死亡的方式。
她的笑声此刻显得突兀又刺耳，而之前因为被她戳到痛脚失去文雅形象的沈慎眯起了眼眸，整个人散着危险的气息。这股气息她在宁天寒张啸身上感受到过，在孙明郭旭身上也感受到过，如今又在这位心理学家身上感受到了。
这就是人的本性，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瞬间回到了最原始的形象，实施着最原始的规则。
在沈慎又要扑过来的时候，那位董克用又说话了。
“对你而言更重要的是秘密通道，还是先问那个地方在哪吧？”
徐暖没想到，董克用的话这么有用，沈慎瞬间就收敛了那股子戾气，整个人又回到那个容易让人放下心防的心理学家，是一个有着让人无意识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的存在。
她本想借着咳嗽喘息的机会去观察下那个董克用，毕竟这么一个阴郁而又沉默寡言的存在最可能成最后的BOSS。且董克用并没有给她一种这人是天才，也是游戏设计者的感觉，刚刚董克用也说了，杀了她沈慎就没法离开这里，那就是说，这个人只是一名普通的第一批游戏者。游戏者可以劝服设计者，这不得不让人猜想其中的深意。
徐暖借着还算清醒的大脑想要把这些事情想一下的时候，整个人又被沈慎拖过去，继续以一直屈辱的姿势面对着沈慎。
她一对上沈慎的眼睛，大脑就开始产生晕眩感，整个人犹如失重般向前倒着，但是被沈慎无情的推回来。
她不了解什么心理学，只能猜测，沈慎是通过击溃她的心理防线来直击她的内心，让她失控进而被掌控。在她无意识的时候，被问话就会回答出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
而沈慎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一部分的猜想。
“也许之前没有把真正的那个你逼出来，再催眠一次，我就能听见你内心真正的声音。”
徐暖腾的睁大了眼睛，但是与沈慎对视后眼神就开始涣散，隐约中她听到沈慎与董克用的对话。
“你不回避下吗？要是你也被催眠了那就不得了。”
是沈慎略带调侃又有些意味深长的话语。
“不用，我的意志足够坚强，而且你从未将我催眠成功过。”
是董克用沙哑又带着怀旧意味如同旧版磁带转动的声音。
“也是。”
徐暖依旧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去意识的，也不知道心理学能够对人类的心理掌控到多么厉害的地步，或者说这位被选中设计游戏的沈慎，到底有多厉害。
当她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外边还是黑的，洞内手电筒的光芒好像有些黯淡，沈慎和董克用的脸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她不是睡着了，而是失去意识，所以才会在清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大脑混沌一片，整个人像是被车辆碾压过一样，器官血液都在抗议。
也许是被反复催眠过，这一次徐暖就算是清醒的，眼神却还是涣散的，转悠了好一会才摇摇晃晃的对上了沈慎的眼睛，她的大脑已经不怎么思考了，她没有这个精力了。
迎上沈慎饱含威慑的视线时，她看到里边的不悦、疑惑还有烦躁，能够让这位文雅心理学家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定然是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让他如意的答案。
徐暖有些得意，终于也有人和自己一样困惑了，她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吃过药还是身体被动了其他的手脚导致沈慎的催眠失效。嗯，也不算是失效，徐暖晕乎乎的想，不过是这个人的催眠没有办法完全的让自己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只是这么想着的时候，头脑和身体越来越沉了，眼前的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她看不清楚他们的五官。
沈慎有些不甘心，声音里多了些明显的烦躁。
“我再试一次，明明已经知道了通道在哪一关开启的条件和一些细节，怎么就是问不出具体的位置呢。”
沈慎这么说的时候又看向了徐暖，手里不知道在做这些什么动作，那双看似带着温和笑意实则别有心思的眼眸再次对准了徐暖的眼睛，在现徐暖的不对劲时候，动作很粗暴的摇晃着她。
徐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脑袋里的思绪也乱糟糟的，她觉得就算沈慎不催眠她，她都会顺着对方说出些不得了的事情，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她意识到这一点，却无能为力。
沈慎还想尝试，被董克用制止了。
“她已经崩溃了，而且你催眠了好几次，再这么下去她会精神失常的，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沈慎定定了看了看徐暖，想看出她是否是装的，在现徐暖的失神迷离，而没有再克制的表情，皱了皱眉。
“你的内心居然这么脆弱，作为这个游戏最重要的存在，你可真够逊的。不过你现在在我们手上，未来有无数的时间可以从你嘴里知道我想要的，不急在这一时。”
精神恍惚的徐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这些话，而沈慎的这些话倒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在安慰着他自己。
被暂时放过的徐暖还是维持着双手双脚都束缚的姿势蜷在一个角落，垂着头，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让人没法看清楚她的神色，揣测出她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徐暖什么都没想，如沈慎所言，在经受了这几日的打击，她变得非常的脆弱而又敏感，大脑空白一片，她一想要思考，就疼得厉害。别无他法，她只能让自己整个人都放空，不想那些痛苦的事情，也故意忽略掉身体的痛楚。
整个人放空的时候，就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对外界的感知也变得麻木。
徐暖呆呆的坐在那里，直到她的前方出现一双脚，紧接着有人蹲下来，将肉干和水递到了她的跟前，她才迟钝的抬了抬眼皮，目光呆滞的看向来人。
来人的身影在她的视网膜上汇聚成一点，她模模糊糊的分辨出这人是董克用，她没说话，也没有去接过那些食物。
紧接着董克用就把食物放在一旁，伸出手来帮她解开了绳子，她并没有如以往判断这绳子打结的方法是常见的还是当兵的亦或是其他特别组织才会用的。就算绳子被解开了，她的双手也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而迟钝不能动弹。白皙的手腕上是非常明显的一圈圈的淤痕，颜色容易让人想偏，她没有动弹也没有去触碰身边的食物。
沈慎这会在山洞另外一个角落琢磨着什么，没有理睬这边的情况。
徐暖也不在乎，不过董克用似乎希望她吃下这些食物，甚至用那很特别的嗓音和她解释着。
“你会做噩梦是因为之前在补给站被下暗示的原因，这样会让你的意识一点点崩溃，等到我们知道想知道的线索，就会放你离开，你也不会再受到这些的困扰。只要你配合我们，你很快就可以回去。”
回去哪里？
徐暖动了动眼皮，还是没有说话，精神失常也好，意识崩溃也好，她没有归处，说不说出那些事情都无所谓了。
看上去阴郁也阴鸷的董克用有着出乎意料的耐心，继续和徐暖解释。
“不过被催眠的人不会撒谎，你的确是唯一一个活着的知道通道在哪里的人，而你又说不出那在哪里，很可能秦耀杰在你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只要我们找到那个契机破解掉，你就会说出我们想知道的。”
熟悉的名字让徐暖的指尖动了动，又很快没有了反应，董克用也沉默下来。
在徐暖以为董克用会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倾身过来以非常低不想被沈慎知道的声音说。
“如果你能想起来苏子杭这个人，我可以提前放你走。”
董克用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食物还是放在徐暖的身边，似乎笃定了徐暖会吃掉它们。
苏子杭，又是谁？
徐暖眨眼，视线落在好几米之外的短刀之上，那是刻有秦耀杰姓名的短刀，也是杀死了秦耀杰的短刀。
秦耀杰，苏子杭。
在这个深夜没有睡着的还有顾泽一行人，在白日里他们找寻了徐暖几个小时，没有现她的踪迹，也没有看到外来者的踪迹，几人就是否离开起了很大的争执，而顾泽的现让他们决定离开，继续闯关。
在当时焦急彷徨寻找时，顾泽得到何敏的提醒才想起来他们几个人是有可以定位的尾戒的，而他之前也一再要求徐暖时刻激活尾戒，徐暖也答应他了。他自信满满的打开了尾戒，但是没有看到代表徐暖的那颗光点亮起来。
他当时再三嘱咐徐暖，而徐暖也一再答应，那么现在没有出现亮点不就是代表徐暖故意没有激活定位装置，故意不让他们找到她吗？
一个去意已决的人是没有挽留的必要。
顾泽想及当时徐暖愤然的态度，坚定的说着她就是为了秦耀杰的语气，投了离开休息地的一票。
这是决定性的一票，决定着他们五个人离开了休息地，一整个下午都在往选定的方向走着。
可是入夜的时候，几人又开始觉得不安，不管是在乎徐暖的人还是不在乎徐暖的人，都念及徐暖的往日的表现，认为不告而别不是她的风格。
这导致顾泽在套在草坪上仰望星空，而不是进入帐篷里睡觉，在他越来越没有睡意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偏过头去看，是何敏。
“顾泽，我有些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