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老闫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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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愕然的瞪着老闫同志,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样,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啊……”我无比尴尬,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冲着老闫笑了。
老闫倒是没一脸悲剧男主的表情,他冲着我笑了下摇摇头,“你可别跟我说对不起,这事都过去了,我没事的。”他说完看了眼手机,“你还想吃东西吗,我有点饿了。”
我的肚子很是时候的叫了一下,“想吃!说好了让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老闫同志还真的认真想了想,“烧烤吧,你不是说还记得没失忆之前,挺喜欢吃的。”
我们两个并肩走出了咖啡厅。
这个时间的浮根谷,街上还到处都是过来旅行的游客和行人,我和老闫同志也很快融进了人群里,他说走着过去没多远就是据说很好吃的烧烤摊子。
路上我一直在想,对于我失忆之前究竟是不是很爱吃烧烤这事,还真的不那么确定,我就是偶然路过摊子时,会心头突然就酸那么一下,像是碰到了什么勾起我情绪的东西。
让我很舍不得,怀念的。
后来跟老闫同志闲聊提起来这个,我就跟他随口一说,说我以前喜欢吃烧烤,没想到他还真的记住了。
不到十分钟,我就看见了烧烤摊子,城市现在挺控制露天烧烤,老闫同志带我来的这个算是稀罕物了,我闻到空气里隐隐的那股子烤肉味道,嘴角不知不觉的都弯起来了。
老闫同志领我找了位置坐下,我两迅速点好吃的,他问我喝酒吗。
我低头还在看菜单,“不喝,我不会喝酒,来个冰镇可乐就行……哎,你也不喝酒吧,咱们聚餐的时候我都没注意过……”
问完了我半天没听见回答,就抬起头去看老闫,结果现他也在看着我,眼神奇奇怪怪的,总感觉他今天有点跟平时不一样呢。
“不了解我的个人感情状态,连我喝不喝酒也没注意过……你怎么好意思说,喜欢我的。”老闫同志面无表情的问完我,转头朝旁边看了,像是并不需要我回答。
他就只是问问而已,不一定要有答案。
可我听得很认真,听完也在脑子里很认真的想了,我看着老闫若无其事淡淡的那副样子,忽然心头就又有了那种心酸的感觉。
这两年来,我每每有了这种感觉时,都会零散的回忆起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确定那是回忆还是我自己的臆想,反正一直都是虚虚实实的,让人觉得心头倍感迷惑。
会让我特别好奇自己的过去,我究竟都忘掉了什么呢。
一把肉串飘着肉香在我眼前晃了晃,老闫同志叫着我,问我想什么呢,肉串已经上来了。
他很细心地拿纸巾擦了肉串签子的头,然后才递给我,“小心点,别烫着,这种北方手法的烧烤,在浮根谷不容易找到。”
我接过肉串,眼神却一直瞄着老闫同志,听他好听的声音说着人间烟火气很浓的闲话……他这个人,从我认识他那一天起,我就觉得他特别。
他明明每天过的日子都很接地气,可我就是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这么想。
我甚至还跟闻老师说起过,她听我说的时候就一直笑着,一副觉得我很有意思的笑。我说完了,他就会跟我说我想太多了,说我过去在美院念书时就是思维活跃,很有个性的学生。
现在我虽然失忆了,可是想问题的脑回路还是跟过去一样。
我也不知道闻老师这话,是夸我还是揶揄,反正我对老闫同志的这种奇怪认知,始终没变过。
尤其他跟我闲扯说话的时候,我就更会这么想。
今天我没等他提醒我,自己先回过神来,我咬着肉串跟他说,“真香!”
老闫又递给我一个烤鸡翅,还把纸巾一起递过来,“快过新年了,你准备去哪过,留在这边还是出去。”
我喝了口冰可乐,他要不问我还真的没想过呢,算起来还有半个月就是新年假期了。
“没想呢,应该哪也不去吧,就在家宅两天算了,你呢?”我反问老闫。
他看着我,手里的那根肉串还一口都没动过,“我也哪都不去,我妈那时候会从国外回来,要过来看我。”
我点点头,“羡慕你,过年的时候有家人一起,不像我。”
其实我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并不觉得自己可怜觉得难过,可是老闫同志听了我的话,脸色和眼神都暗了下去,他倒好像挺不好受的。
“要不到时候,你也过来跟我们一起过新年吧,我妈那人喜欢热闹,她也是锦城人,你可以听她说说老家的事情……”
我眨了下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老闫,“干嘛,希望对我恢复记忆有帮助吗?老闫,其实我没那么想恢复记忆的,你看我现在不也挺好的。”
我说的是实话。
“随你吧。”老闫似乎又没了说话的兴致,三个字应付完我,低头吃东西,一直到买单走人也没再说过几句话。
他这人就这样,我觉得喜怒无常这成语用来形容他,还算是挺贴切的。
我们一起回了住的地方,忘了说这两年在浮根谷,我一直和老闫同志同一屋檐下生活。不过我是租客,他可是房东。
老闫在浮根谷有一个带院子的独栋别墅,还很难得就在市区里,交通便利黄金地段。我一度坚信老闫同志是个富二代什么的,反正家庭背景肯定不差,可问他的好时候他也不说。
我租他房子那会儿,他说一个人住大房子不习惯太冷清,所以一直往外出租一间房,我之前的租客出国留学去了,我来的正好。
可我一直不大相信他这话,他横看竖看都不是个害怕独处的男人,可是他的房子实在是太和我心意了,我也就告诉自己别多想,住吧。
就这么,我搬进了老闫的别墅,他自己住楼上那一层,我住在楼下,有三个房间归我单独使用,其他设施都是我们共用的。
包括院子里,他一半我一半,各自种我们想种的东西,反正别空着就好。
浮根谷的气候,四季都适宜花草生长,所以院子里基本就没断过有花看,我跟着老闫忙活了两年,渐渐觉我过去可能也挺喜欢园艺的。
眼下已经是十二月了,可是我们院子里还是有花在开,夜里从花园往屋子里走,那些花影在夜色下更是别有一番味道。
老闫上二楼时,我把他叫住问他,是不是他妈妈来了也要住在这儿。
“不会,她应该会住酒店。”老闫很肯定的回答我,目光探询的看着我,像是在思考我干嘛提起这个。
我把回来时扔在客厅还没拉进屋里的行李箱拉起来,抬头看着老闫,“没什么,我想你们要是想自己家人呆着,那我新年就回老家一趟,正好看看。”
“……你要回锦城?”老闫语气居然很严肃。
“就是那么一想啊,要是你这边不需要我暂时离开,那我就哪也不去了,好了晚安,明天再说吧,我好困啊!”我说着,也不管老闫还要说什么,回了自己的卧室,把门关上。
这晚我没看到,老闫同志在我关门后,就那么怔然的在楼梯上,足足站了十分钟。
——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和闫沉一起上班,骑着自行车到了浮根谷旧宫博物馆,从员工通道走进了高高的宫殿院墙之内。
旧宫博物馆,其实跟天京市那个故宫博物馆是同一类型的,都是为了保护过去帝王宫殿遗址而建,差别是朝代和大小规模不同。
我要是两年前没生病的话,现在很可能就是在天京那个上班,大四毕业前,闻老师推荐我去面试的就是那里,可惜我失去了那个机会。
浮根谷的旧宫博物馆从规模上要比天京那个小了很多,但是保存的很完整,文物艺术价值很大,在这里上班倒是也满足了我的理想。
我在文物修复室里,具体是做木器文物修复的,老闫同志是另外一个字画修复组的,他还是那边的负责人。
刚来的时候我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感觉大学四年学的东西全没了用处,甚至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失忆,所以才觉得做什么都无从下手。
后来还是老闫带着我,尽管我们不是同一个组的,听同事和领导说,老闫对我要做的这方面修复工作也很在行,所以要他带着我。
这行当还有些延续过去的习惯,是需要师父带着徒弟的。
所以,只要脚踏进了旧宫的门槛,我就会对老闫换个称呼,叫他师父。
我这次出去到天京博物馆培训学习,一回来就被大伙围着,七嘴八舌问东问西的,还有刚生完二胎的大姐让我交待,是不是在那边把男朋友这事给搞定了。
我笑嘻嘻的挨个给大家小礼物,“别逗了,我这么专一的人,我又喜欢的目标了,哪那么容易就换了啊!再说,天京那边也没帅哥啊,去了这么多天见到的都是白头的老师傅和领导,客观条件就不允许啊……”
大伙跟着我哈哈笑,我眼角余光一直瞄着穿好工作服出来的老闫同志,只有他不参与我们的胡扯,向来都是。
我肩头猛地被拍了一巴掌,跟我一年进来的小关美女凑近我,“坦白交代!你喜欢的是谁啊,说说说……”
我白了她一眼,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蛮腰,脸贴在小关胸前说,“不交代!不过,我跟他表白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我去,小钉子还是你狠啊……”
“……真的假的啊……”
办公室里因为我这句话,一下子炸开了,大家把我围住,逼着我交待到底跟谁表白的,结果如何。
正式上班的铃声正好响起来,我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喊着师父冲到了老闫同志身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上班了啦!大家好好上班,下班再继续八卦哈……”
老闫同志的视线落在我嬉皮笑脸的脸上,很意外的低头靠近了我。
我觉得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其他人都没注意我们,嘴里说笑着各自散开,很快就只剩下我和老闫同志还没去各自的工作室干活。
我抿着嘴唇,不知道老闫同志会跟我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