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带你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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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如根本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看着楚辞手中沾了鱼汁的筷子,担忧道:“你不是不能吃海鲜吗?筷子沾过鱼肉,没关系吧?”
闻言,楚辞笑意越盛,郭文脸色越沉。
“好像确实有影响,换一下吧,你用我的筷子,我用你的。”楚辞笑地眯起了眼。
柳烟如二话不说,和他换了筷子。
餐桌另一头,楚正梁和楚萱萱看见这一幕,惊讶地半天回不过神。
楚辞洁癖严重,这是整个楚家都知道的事。
可现在,他竟然和柳烟如换筷子用?
楚正梁和楚萱萱同时回神,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楚正梁脸上是看见孙子和孙媳妇甜蜜相爱时的欣慰笑意。
楚萱萱则是不可思议夹杂着滔天的怒火。当初,燕夏姐姐还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这么亲密。柳烟如何德何能,配得上哥哥如此对待?
要不是她这张脸,哥哥可能这样对她?
楚萱萱越看餐桌上甜蜜恩爱的两人,越是气的不行,筷子一摔,扭头离开了餐厅。
郭文脸色阴沉地瞥了两人一眼,也跟着追了过去。
桌上没了楚萱萱和郭文,柳烟如反而放松了下来。
吃完饭之后,楚正梁年龄大了上楼去午睡,楚萱萱和郭文不知道去了哪里,客厅里只剩下柳烟如和楚辞两个人。
柳烟如的视线时不时往楚辞身上瞟。
她现在满心的疑惑。那个夏姐姐是谁?和他什么关系?郭文和楚萱萱怎么会扯上关系?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楚辞他爸妈去哪儿了?
一时间,千头万绪,柳烟如都不知道该先问哪个问题。
楚辞却先开口了:“走,我带你去见个人。”
柳烟如直觉楚辞带她去见的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她紧紧跟着楚辞。
两人经过一条绿意盎然的石子路,停在了一间小院子前面。
她明显感觉到身旁楚辞身上散出来的压迫感。
他现在心情很沉重。
意识到这一点,柳烟如下意识握住了楚辞的手,轻轻晃了晃。
楚辞扭头看了看柳烟如,眼底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过了好半天,楚辞才推开那扇门。
随着吱呀一声,院门推开。
入目是干净整洁的小院子,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干净的不染纤尘。只是,她莫名有种空旷冷清的感觉。
楚辞沉默着走了进去,推开正中间的屋门。
柳烟如急忙跟过去。
屋子里面却是和屋外截然不同的杂乱。
桌椅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各种杯子盒子扔的到处都是,雕花红木的大床上,被子一半扔在地上,一半挂在床沿。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道。
柳烟如不由得皱起了眉。怪不得楚辞刚才进门的时候,会那么犹豫。
这里,住的是谁?
楚辞像是没看见地上的东西一样,径直走到床畔。
柳烟如听见他哑着嗓子吐出了一个字:“妈。”
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个人,竟然是楚辞的妈妈。
正在此时,楚辞抬头,示意她走过去。
柳烟如心情复杂地走过去,就看见床沿上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一头乌黑长整齐地挽在脑后,身上穿着一条紫色裙子,身形窈窕优雅。
如果只看侧面或者背影,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优雅,风韵犹存的女人。
可随着她的走近,她看见了女人的脸。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依旧能看出她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唯一突兀的地方,是女人的眼睛,呆滞,无神,没有焦距。
“妈,我来看你了。”楚辞声音温柔地开口。
可坐在床畔的人却像是听不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楚辞咬咬牙,把柳烟如拉过来,柔声道:“妈,夏如来了。”
这一次和之前不同,蒋馨兰的反应极其剧烈地抬起头,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死灰复燃,闪着灼灼光芒看向了柳烟如。
“夏如?夏如?妹妹,你来了?你原谅我了是不是?妹妹……”蒋馨兰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了,一开口,嗓音哑地不成样子。
楚辞凑到她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帮帮忙。”
柳烟如几乎是立刻就决定配合:“我来了,我原谅你了。”
蒋馨兰说着,伸手紧紧攥住了柳烟如的手,整个人埋进柳烟如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哭声夹杂着隐约的道歉,听得柳烟如心里难受不已。
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是楚辞的妈妈,她心里就难受地不行。忍不住心疼地抱住了蒋馨兰,眼眶不由自主泛红。
等哭声渐渐弱下来之后,蒋馨兰已经闭着红肿的眼睛睡着了。
但哪怕是在睡梦中,依旧有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楚辞动手,扶着蒋馨兰躺下。从衣柜里重新拿出一床新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带着柳烟如出了房间。
出门以后,楚辞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谢谢。”
柳烟如还是第一次听楚辞这么正经地说出这两个字,有些别扭道:“不用跟我说谢谢。”
楚辞同样帮过她很多,更何况,两人现在的关系,也用不着说谢。
“里面那个女人是我妈,十几年前她就病了。据说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导致的精神错乱。大多时候,她整天都是安静的,可一但犯病,不是砸东西,就是捂着脸痛哭。”楚辞语气平静地说出来,就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柳烟如忍不住心疼他。
十几年前,楚辞也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吧,却要承受这么痛苦的事情。
“家里找遍了医生,都没能只好她的病。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所以,你今天能帮我,我很开心。”
越听楚辞这么说,柳烟如心里越加难受了。
楚辞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何时有过这么软弱的时候。
容易心软的她只顾着心疼楚辞和蒋馨兰,却忽略了为什么蒋馨兰会把她误认为那个夏如。
“以后,可能还要你多帮忙。医生说,我妈的病虽然不能根治,但偶尔的宣泄一下,也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柳烟如二话不说答应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