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皆因“意”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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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枫念会看错吗？

但他承认自己看错了。

然而，双龙四霸，尤其是姬云珊终于明白落枫念不会错，尽管很难承受，却不得不承认。

不明白的反而成了萧小侠。

意难平终出剑，剑出，直抒胸臆，人也平静了。

系列变故积累的情绪骤然爆，促使萧小侠心理年龄激增，但，毕竟太过了，一时间，他仿佛成了几年后或者十几年后的自己，正值，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那般心境一闪即逝，却无比激烈，似在燃烧，意气焚尽后，人便空了，有些虚弱。

萧小侠以落枫念给他的册子为剑，无意识的出了一剑，这一剑因“意”而起，虽然不可名，不可道，但彻底摧毁了双龙四霸的质疑。

“意”和“气”原本就是相生相成的。

拳道无疆之所以最先成“形”，正是因为有形意拳等内家拳理论的参照。

“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按照当代话来解释，“无意”中的“意”是人的主动意识，而“真意”则是同“气”休戚相关的“意”，而内家拳论述的还只是“意”的最低层面。

所谓“不见不闻“，就是当遭受敌人的突然攻击时，虽目未见到，耳未听闻，亦能本能地避开，这就是“意”掌控身体时的表现，反应速度绝非经过主动思维能比的。武者的“意”更加强大，可凝实质伤敌，可同周围环境相合，最强者可上升至“道”的领域，就是返虚境界的“意”。

当今几乎所有初级内功中都写有“心死则神活”，或者与之类似的话，“心死”抛离的就是主动意识，当主动意识被抛离，“神”也就显现了，这里的“神”即为“意”。

“意”、“气”的结合，构成了暗藏于人体之内的另一套维生系统，正是武者力量的源泉。

武道与工业相悖，进化与退化相等，在侠武纪元，没人会觉得这句话愚蠢可笑。

环境污染，杂质侵袭，人类经脉日益受阻而不自知，在精神上，科技的进步恰巧造成“意”的逐步剥离，当电子产品，移动设备时刻不离手时，再让一个人静下心来，抛开主动意识，进行冥想之类的事基本不可能了。

为什么和尚道士有着先天的练武优势？

他们的日常中有很多时间会抛开主动意识，从而让“意”获得滋长空间，倘若主动意识时刻存在，“意”便难以激活，如人的经脉一般，因久而不用，自行收缩闭合直至消逝。

随着人类表面上的持续进步，“意”、“气”日趋衰退，伴着遗传，体内秘藏终至蒙尘。

不要说再难动用这套维生系统中无限趋近世界本源的力量了，在公元纪元末期，就连中国传承已久的武术也受到了质疑。

进入“意”掌控的状态，才是内家拳战斗的神髓，当然，此“意”与先天赋予众生的“意”虽为同源，却不在同一层次，但即便这样，末武时代后，侠武纪元前，能领悟弱化版“意”的习武之人，也都成了特定时期内大师级存在。

“拳打人亡两不知”。

这是真正内家拳师比武时的真实写照，当弱化版“意”取代主动意识掌控身体时，反应能力固然大幅攀升，但同时，拳师会处于一种“不自知”的状态，常常至死方休。

其实在公元纪元末期，那个不怎么相信“武”的时代，人们总能看到新闻报道中讲述某个人由于某个突事件，爆出了神奇的力量，但事后却说不清楚这个过程。这其实就是主动意识因受到强烈刺激而被剥离，使得残存的“意”几率性显现。

中国武术不是表演，是动辄见生死的，因而也需在生死中磨砺。固然有些武术家触摸到了“意”，却因环境的缺失难以随心所欲的的进入“意”掌控状态，也就是说，这样的武术家固然具有超凡战力，但这份战力在更多的时候是挥不出来的，而当他们一旦挥出来的时候，战斗行为又难以自主掌控了。

这就是弱化版“意”最大缺陷。

如此一来，上擂台不仅要赌运气，而且，就算赌赢进入“意”掌控的战斗状态，在条条框框的比赛中各种犯规不算，即便是无限制的，致敌死亡依然难脱干系，更上不得大台面。

中国武术被质疑的悲剧，如同“意”与“气”蒙尘的悲剧一般，然而，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物极必反，当人类科技终于展到洞悉此间玄妙的那一刻，秘藏又重新回归到少数人的身上。

而真正的“意”会让武者在战斗时始终保持着灵台清明，是完全可以自控的，只不过这等层次的“意”还仅仅是武者的最低标准。

如萧小侠这般，骤然爆出神妙的力量，实乃无意中触摸到了“意”的至深层级，然而，武者们虽然对“气”的研究已经相当深入，但对“意”仍处于懵懂阶段。

所以，哪怕双龙四霸是学院里最出色的学员，仍不能洞彻萧小侠那一剑的实质，因为尚无确切理论依据，谁也教不了这些。

无疑，随着经脉的复苏，“气”的唤醒，如今武者的“意”又重新趋近曾经的高度，但究竟能达到多高，却无定论。

武者在“气”的修练方面已经有了许多独到法门，内功就是专门指导练气的论述，但是对于“意”，一般的锤炼手段仍只限于静思冥想，而诵咏佛经道藏则成了更佳的途径，可由于门槛较高，非真正参禅悟道之人所能理解，倘若不解其意的念出，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当前阶段，武者“意”的提升过程主要是自然而然的，因为，“意”与“气”相生相成，练“气”也是在变相的练“意”，不过没那么针对而已。

毋庸置疑，现今并不存在专门为练“意”而创立的精深技法。

有理论派武者表示，“意”的强大同样能够促进武者境界的突破，然而，当前武学体系中，“气”为主导，“意”为附属，即便可以在层次上最终达到并驾齐驱，但“气”永远会快“意”那么一步，哪怕只是一步。因此实践表明，真正促成武者境界提升的是“气”而非“意”。

许多武理大师推断，理论存在的“洞虚合道”就是因为对“意”的要求极高，乃至超过了“气”，才成为了至强者无法逾越的鸿沟。

也就是说，尽管人类进入侠武纪元快达百年，武学体系或许仍缺失着很重要的一部分。

萧小侠在双龙四霸面前展现出来的就是缺失的这部分，但他不懂，双龙四霸也不懂，因而姬云珊等将之错认成了另一种情况：天生剑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