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忘忧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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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娘听着 蓝澜的解答，心中是波涛汹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揪着自己的尾巴毛。
“不疼吗？”蓝 澜不忍心看庚娘这么虐待她的尾巴，那毛毛的大尾巴，一看就知道手感很好，现在上面的尾巴毛被揪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她的主人对它有多么的苛刻。
“啊， 什么？”庚娘听到蓝澜的话，一下子和炸了毛的狐狸一样，虽然她本身就是只狐狸。
蓝澜示意她看看自己的尾巴，然后庚娘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尾巴，当看到自己尾巴都被自己揪出血了之后，庚娘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的尾巴！”那声音真的是要把房顶都给掀翻了
，蓝澜不耐烦的掏掏自己的耳朵。
叫的这么凄惨做什么，这尾巴毛还不是你自己揪的，现在心疼了，要怪谁哦。
不过幸好庚娘没有继续叫下去，不然蓝澜难保不会想要出手把庚娘打晕。
虽然蓝澜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强，但是庚娘不是说了吗？离魂一族都挺厉害的，所以揍晕一只狐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对吧？
蓝澜抱着空茶杯这么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美狐妖正蹲在地上，一根根的捡着自己的尾巴毛。
当初揪的有多痛快，现在捡的就有多心碎，说的就是庚娘这只有些蠢的狐妖了。
“我的尾巴毛啊。”庚娘捧着自己那还盖不满一个手掌心的尾巴毛，眼泪汪汪。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爹妈，可是蓝澜看一下庚娘的尾巴，除去她揪的太用力，有些地方出了血，染红了庚娘的白色狐尾。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甚至那点点血迹，看起来就像是庚娘不小心粘上的海棠花瓣。
蓝澜想起了学校角落的那株西府海棠，虽然只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却已经是百年时光。
蓝澜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深秋，甚至摸到了冬天的头，可是看到那有些悠远气息的西府海棠树，蓝澜还是幻想着，可以靠着西府海棠，看它的花朵一朵朵飘零。
庚娘还在抱着尾巴哀嚎，蓝澜却没了听她演奏的yuang，“把你的尾巴洗洗吧，洗干净之后，也许就没这么明显了。”
蓝澜只是想转移一下庚娘的注意力，可是没想到，庚娘居然趁机使唤她。
“你帮我去打水吧，就当是你住在这里的住宿费，你的那个族人也在后面，你可以顺道看看。”庚娘拿出一把精致的银色梳子。
蓝澜多看了那把梳子几眼，那是一把全齿梳子，在角落用宝石嵌成了一只大大的九尾狐。
蓝澜想，这是庚娘对于血统的向往。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庚娘，“哪里是打水的地方？”
庚娘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蓝澜，蓝澜这才想起来，庚娘说过，自己的同族在后院。
所以打水的地方也是在那里没有错了？蓝澜感觉自己想的没有错，于是蓝澜就起身去后院了。
等到蓝澜进了后院，庚娘才放下尾巴，带着些许哀伤的说，“希望你可以见到那个……”剩下的话声音太小，被淹没在风中。
蓝澜到了后院才现自己忘了要装水的东西，左顾右盼一下，现了一个碗。
那是一只莹白的玉碗，入手却没有想象中的冰凉，而且还因为蓝澜的触碰而碎开点点裂纹。
蓝澜一看出现了裂纹，立刻松了手，可是松手的下一刻，那些裂纹就好像潮水一般褪去。
蓝澜惊讶的看着那个碗，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了上去，裂纹沿着蓝澜的手指就这么扩散到半个碗。
伸出另外一根手指去触摸那些裂纹，那些裂纹就好像有生命一般避开。
这真的是一只调皮的碗，蓝澜心里想着，然后就拿起了这只碗，在确定这只碗不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碎掉之后，蓝澜放下了碗。
转身的同时看到后院的院子中多出来一口井，蓝澜莫名的想笑。
知道后院中有自己的同族，蓝澜就已经做好了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生的准备。
只是自己的这个同族，未免也太可爱了，居然做出了这么幼稚的举动。
哪里会有人在一个院子，还是这么小的院子中，打两口井的啊，想也知道有一口是假的。
更不要提，蓝澜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第二口井，所以这多出来的那口井，就是自己那调皮的同族了。
蓝澜拿起了水桶，就近抛进了那个水桶靠着的井。想想也知道，一个人打完了水，肯定是把水桶随手就给放在水桶边上。
所以这两口井，哪口真，哪口假，这就不用分辨了。
蓝澜看着波光粼粼的井，等着手上的绳子不再收紧，抬头看看清冷的月光，却是把好不容易打上来的水都倒了回去。
“只是借凡水洗洗尾巴上的血迹，大人莫要为难新来的人。”看看说完这句话，就走向了另外一口井。
这一口井看起来就和干涸了一样，若不是听到下面隐隐有水声，蓝澜真的要以为这是口枯井。
水桶扔下去，蓝澜费力的左右拉了几下，才慢慢得把水桶提了上来，可就是这样，这水桶也不过才是个半满。
索性，蓝澜要装满的，不过只是一只不大的玉碗，这半桶水已是绰绰有余。
蓝澜把玉碗拿过来，伸进桶中舀出一碗来，下一秒，就看到桶中的水就没了踪影，再看看一旁的地上，这桶原来是个漏的。
“如此便谢过大人了。”蓝澜朝着那口满的井掬了一躬算是谢过。
毕竟凭蓝澜的本事，就是累死，也不能拿着漏了的桶把水打上来。
蓝澜端着玉碗就走出了后院，而在蓝澜跨过门槛的一瞬间，两口井就又只剩下一个。
剩下的那个井的侧边，刻着忘忧两个字，仔细一看，不就是蓝澜第一次打水的井。
蓝澜端着玉碗出来，就看到庚娘呆的看着那把银梳子，不知道是不是蓝澜的错觉，那把银梳子上面的九尾狐似乎暗淡了很多。
不过只是一把梳子，又不是什么成精的精怪，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怪变化呢？
果然是自己看错了吧？蓝澜端着玉碗坐在了庚娘的对面，“你要的水。”
玉碗推到庚娘的面前，庚娘却没有碰那碗水，而是抬起眼问蓝澜，“见到了几口井？”
“两口。”蓝澜并没有隐藏什么的说，庚娘却是垂下了眼眸看不清心思。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在看到那只不知道从哪来的玉碗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女孩子见到了那个。
庚娘的手指慢慢的捏紧，果然是同族，也是有亲疏远近的吗？魂念不过是比蓝澜多出了一点东西，就不能够见到那个。还真的是偏心的可以啊。
“打的哪口井的水。”庚娘万分期待蓝澜打错了水，这样就可以好好的嘲讽蓝澜了。
可是蓝澜的回答让庚娘心灰意冷，“后出现的，那个看起来快要枯竭的井。”
“果然是天意啊。”庚娘彻底放弃般的趴在桌子上。
庚娘苦笑着对蓝澜说，“后院一直有两口井，一口快要干涸的，一口快要溢出来的。”
“人们都以为那是双生井，所以一个叫离愁，一个叫忘忧。意思是，离愁少一点，忘忧多一点。”
“可是，这两口井，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 ，尤其是那忘忧井，说白了连井都不是。”
庚娘这句话，可是把蓝澜炸的七荤八素，“不是井，那是什么。”蓝澜刚问出这句话，就感觉自己又傻了。
庚娘说过的，自己的同族已经变成了器灵，所以那不是井，而是一个……
庚娘没有指出忘忧井的本体是什么，“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后院的水，可不是随便打的。”
庚娘直起身子，用细长的指甲沾了一点玉碗中的清水，又打开之前的茶壶，倒出一点，用另外的指甲沾了，让蓝澜看。
然后蓝澜就看到，第二个沾了茶壶中水的指甲迅速的黑了。
可是就在蓝澜想要看清楚的同时，那黑色又一瞬间消失，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庚娘就这么举着自己的手，久到有水滴落在桌子上，而桌子被腐蚀出一个小洞。
蓝澜这才知道，自己究竟逃过了怎么样的一劫。也万分庆幸自己看到了庚娘的小动作，所以才让魂念抢了先。
不然喝了这叫不知醒的穿肠毒药，现在蓝澜指不定会是怎么样呢。
蓝澜这边心思百转千回，看似想了很多，可实际上并没有多久。
“忘忧和离愁最开始是一样多的，可是若是从里面打水，打的是忘忧井的水，离愁井里面的水就会少一分。”
“忘忧井中的水，就会多上两分。若是打的是离愁井里面的水，那么忘忧井中的水就不会有变化。”庚娘拿起那小小的茶杯。
“不知醒是绝世的美酒，可是却只有离魂一族才有资格饮用。”小小的紫砂茶杯在莹白的指尖来回翻转，看的蓝澜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不知醒就撒了出来。
不过，庚娘的手指足够灵活，直到这玩耍结束，茶杯中的水也没有撒出来一滴。这让蓝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胆小。
“旁人喝了，虽然不会变成穿肠毒药，也可以乐而忘忧，却是再也醒不过来。”庚娘又一次拿起茶杯，朝着蓝澜举起。
“闻到了什么气味？”庚娘漂亮的手拿着茶杯，蓝澜却是知道那看起来异常漂亮的手，不过是一只狐狸爪子。
没有啥呆呆的凑过去，蓝澜只是离远了闻闻，可是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这让蓝澜有种鼻子失灵的感觉。
就连庚娘身上的狐狸味都闻不到了，抬头再看庚娘，什么狐狸尾，狐狸耳朵，都是没有的。
“闻到了什么？”庚娘现在真的看起来好像是人，只是那桃花眼太过勾人，让人不敢多看。
“我应该闻到什么？”蓝澜不答反问，然后蓝澜就看到，庚娘笑的花枝乱颤。
“闻到什么？你本来就应该什么都闻不到啊！”庚娘边笑边说，等到说完也已经笑完，抽出颈边的帕子，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
“你是闻不到气味，可是在旁人闻起来，这就是最香醇的美酒。”
“若是让那酒鬼老饕看到了，碰见了，就是丢了性命，也是要尝上一尝的。”
庚娘放下了酒杯，“只可惜，美酒虽美，喝了却再也醒不过来，只能够呆在那温柔乡中，沉眠到死。”
“也许你想问我，他们醒不过来，我是怎么知道他们忘记忧愁的。”
蓝澜点点头，她确实想知道为什么，庚娘说这没有气味的白水可以让人忘忧。
“你见过一个痛哭流涕的人，在喝了这个不知醒之后，立刻开始眉开眼笑，你就知道这不知醒的威力有多大了。”
庚娘把不知醒推到蓝澜的面前，“要尝一下吗？刚才那一杯，被魂念抢了先。”
蓝澜看看那杯中的不知醒，又看看妖娆的半趴在桌子上的庚娘，片刻之后，把杯子推了回去。
“一个已经失忆的人,这不知醒就免了吧。”蓝澜看庚娘露出惊讶的神色，才继续说，“左右，我没有什么忧愁想要忘怀，这绝世的美酒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
“毕竟闻起来就和白水一样的美酒，我恐怕喝起来，也是一股的白水味，所以这个就免了吧。”
庚娘笑了起来，“果然是离魂一族的人，这反应真的是一样的。”
拿起茶杯，朝着地上一泼，酒水染黑了石板，却在下一秒失去颜色。
“的确，这不知醒，在你们的口中喝起啦和白水没有两样，我曾经不信，为此拿着不知醒，让魂念灌了一大缸。”庚娘想起那时候的场景，就情不自禁的莞尔。
“喝的，魂念是看到我拿吃茶壶，就绕道走，所以之前他抢了我给你倒的不知醒我还吓了一跳。”
“毕竟，他已经好久没有喝过，我倒出来的水了，就怕我让他，再灌一肚子的不知醒。”庚娘说着，蓝澜回想着魂念的反应，毫不客气的拆穿庚娘。
“魂念的反应，可不像是被灌了一肚子水的反应，你还做了什么？”庚娘听到蓝澜这么问，嘴角的孤独又扩大了几分。
“灵魂也是会饿的。”庚娘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可是那阵子，只要魂念饿了，我就让他喝不知醒。”
“那个呆子不会骗我，始终告诉我，不知醒，他喝起来是没有味道的。”
庚娘摸了摸髻，“我辛辛苦苦的酿造出来的美酒，凡人喝了乐以忘忧的美酒，他告诉我没有味道，我自然是生气的。”
“直接告诉他，什么时候，喝出了味道，什么时候就算完。”庚娘的眼角流露出些许哀伤。
“可是直到我主动停了这不知醒，也没有听他说出他喝到了别的味道，明明只要瞎说一通就可以解脱，可是那个呆子却是这么实诚的喝了一肚子水。”
蓝澜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桌上的干果，“后来他学会了朝我扯谎。”
“我也越分不清，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到了现在，他就是说爱我，我也要斟酌三分。”
“但是你也看到了，没等我想明白，魂念就开始吓我，真情成了玩笑，这感情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蓝澜把剥好的干果放到庚娘的面前。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庚娘抬起头想要反驳，却被蓝澜抢了先。
“说实话你不爱听，你非要他说假话，假话你又不知道真心几许彷徨无依。”
“你让他学会了说假话，可是你又害怕他说假话，庚娘得到了什么，自然也要失去什么，没有谁能够都得到的，太贪心，只会什么都没有。”
蓝澜又拿起一个碧根果开始剥，室内静静的，只剩下蓝澜剥干果，果壳碎裂的声音。
可是蓝澜剥好了干果，又一个都没有吃，只是把壳拿出来，果肉放回盘子。
蓝澜剥完一盘子干果之后，庚娘突然展颜一笑，“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们是离魂一族了。”
“你们失去了情感，却也成了天下最通透的人，没了记忆，却也没了天下纷扰，你们还真的是被上天厚爱的种族。”
蓝澜拿起她剥好的一个碧根果仔细的看，“遗忘有些人是不愿的。”
“因为忘了，那就不再是他了，一个人的记忆，是他区别于其他人的根本。”蓝澜把碧根果丢进嘴里。
“没了记忆，那和那些无知无觉的灵魂还有什么区别？遗忘本来就是凡人的原罪啊。”
所以遗忘了情感和记忆的离魂一族，究竟是被厚爱的种族，还是被诅咒的种族，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你到是纠结，不过纠结不纠结的出来又有什么用？”庚娘也开始分食蓝澜给她的碧根果。
“你知道你们一族，最后的结果吗？”庚娘等着蓝澜问，可是直到庚娘吃完这个碧根果，蓝澜也没有问，就在庚娘想要说话的时候。
“无外非两种，魂飞魄散或者被人所控。”蓝澜说完就站了起来，“我说的对吗？”
庚娘看着蓝澜，难得的没有回答。蓝澜看着窗外的那一轮红月，该说果然是穹曜古镇吗？
这一看就妖异十足的场景，恐怕是个人都会心生疑惑吧？蓝澜在心里笑笑，来一趟这里，连人都不是了，也是种难得的体验。
黑色的云开始聚集，颇有几分风雨欲来的架势，映着这妖异的红月，倒是有了几分不祥的味道。
不过蓝澜可顾不上这些，莫名其妙的被卷进这里，还被告知不是人，本来看起来颇有心计的凤瑶，居然还没有照面就被人解决了。
怎么看这一次的旅行都是被人耍着玩的节奏，所以蓝澜也就不再期待什么正常的过程了，只要结局还过得去，其他的能不管就不管。
“不知醒的原材料，就是这忘忧井的水。”庚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说这话，蓝澜也不打扰她，只是继续站在窗边。
也不知道是这苍穹古镇的地理太特殊，还是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太一样，蓝澜居然在这里现了蝉鸣。
“忘忧井的水，除了你们离魂一族的，只要是喝了，就会忘记前尘过往，只记得内心的欢愉，虽然不知道这欢愉从何而来，却是会始终的欢欣愉悦。”
“大概是因为忘忧井的器灵是你们一族的人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厚待你们。”庚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却被蓝澜冷冷的推翻。
“你当忘忧井的水是孟婆汤吗？”蓝澜用手一撑，就顺势坐到了窗台上。
“我们不会被忘忧井的水影响，不过是因为我们三魂七魄不全，缺无可缺，没有情感的人，如何去体会你们的欢愉？”蓝澜的眸子慢慢的变成了紫色，美丽的让人心悸。
只是背景是红月，美人便成了引人堕落的恶魔，“你都知道我们没有情绪了，那么那些欢愉，我们就是明白。”
“又能够如何我们呢？”蓝澜说完这话，居然顺利的扯出了一个笑容。
看的庚娘是胆战心惊，同时一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浮上了庚娘的心头，“蓝澜，我问你，你们现在还能够爱上别人吗？”
一个连情绪都没有的人，是如何爱上别人的？这根本无法想象，庚娘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冒寒气。
如果一个成天对你说着爱意的人，你甚至想和他长相厮守的时候，却现他从来没有爱过你，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认为爱是一种情绪吗？若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么庚娘，你没有资格得到爱。”蓝澜不再看庚娘，而是继续看向窗外。
庚娘沉默了许久，终是对着蓝澜作了一揖，“忘忧井在白日会有奇景出现，大人还请不要错过。”
“更深露重，天色也不早了，还请大人早点休息，二楼的房间并没有客人入住，大人可随意挑选，忘忧客栈每日提供两餐，开始时床头小铃会有摇动。”
“如此，庚娘就先行告退了。”庚娘说完就慢慢的朝着后院退去，等到退到门口，才转身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