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凶手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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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夜一脸茫然：“你是说，她的鞋子不能穿了？”
龙灏渊点头道：“你记不记得老莫家有一口打翻了的油锅？”
夏千夜连连点头：“记得记得！应该就是那个女鬼留下来的！”
龙灏渊点头道：“女鬼在老莫家撞翻了油锅——恐怕她自己也没想到，怎么会有人将油锅放在门后面的地上，，于是那一锅油便结结实实地都洒在了她的下半身。”
“所以，她的鞋子一定脏了，对不对？”夏千夜忽然明白了。
“对！”龙灏渊点头道：“她的鞋子和衣服都脏了，这让她很难受，但是，她的身上都是油，走来走去就会有脚印印出来。”
“对啊，为什么我们都没有看到油脚印呢？”王洲也问道。
“因为，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会留下脚印，所以，她只好选择了不被人看到的路线，就是高处！”
夏千夜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老莫家屋顶上有划痕，那应该就是那个女鬼留下的！”
“没错！整个事件应该是这样的！”龙灏渊看了看周围一脸懵圈的重任，解释道。
“先，这个女鬼，也就是那个黑衣女子，来到了老莫家，想要翻找什么东西，但是却失误打翻了油锅，她在老莫家穿行的时候，不巧被老莫的小孙女棠儿看见，她甚至还跟棠儿说了两句话。可是，她既然要翻找东西，而且棠儿还没有睡，她担心棠儿叫醒父母，所以当下给老莫屋里都散了迷香，这也就是为什么第二天，老莫一家都睡过头了，没能做几张油饼。”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老莫一家起晚了，是因为被人用了迷香。
“然后，为了避免留下脚印，她一路上都是从高处走，以至于路过海棠树林的时候，踩在树顶上，导致很多海棠花都掉落在地上了！”龙灏渊接着说。
“对哦！”衙役李小也接道：“的确是，我们当时还在疑惑，为什么昨夜没有风雨，但是海棠花瓣却掉落满地……”
“原来是被踢下来的……”夏千夜喃喃道：“我都没当回事，我一直还以为是路人撞树导致的……”
龙灏渊看了看他俩，便接着说道：“接着，她便来到了王婶儿家。”
此时在堂下听审的王婶儿大惊失色：“什么？女鬼还来了我家？”
龙灏渊点点头：“非但如此，她还在你家换了一件衣服。”
看着王婶一脸的震惊，龙灏渊解释道：“她弄脏了衣服，便从高处来到你家，然后将放在这里的自己的东西收拾好，重新换了一件衣服，但是不凑巧的是，她没有带鞋……”
“天，她还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我家？”王婶感觉自己要被吓死了。
“没错！“龙灏渊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得轻松些：”阿修还看到了她正在换衣服。我猜那个时候，阿修和女鬼都听到了来自隔壁的争执——想必那是春早起来，看到了林秀才与秀嫣的丑事，于是愤怒之下吵了起来，于是阿修就被吵醒了，然后就看到窗外墙根下有个女子坐在那里换衣服。“
龙灏渊又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林中恩说：“想必当时春早十分震怒，怒火攻心之下，吵了几句，就气的晕了过去。你们二人正在商量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墙头上忽然翻过来一个女子，对不对？”
林中恩连连磕头到：“龙少爷猜的一点也不错，我与秀嫣在西厢房时，被起夜的春早现，她大怒之下跟我们厮打起来，却先行晕倒，我与秀嫣不知道事情败露应当怎么办才好，正在商量是不是要杀了春早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如果要杀人，就要让别人看不出她是被杀的才好。”
龙灏渊轻蔑地笑笑：“哦？是一个杀手在教你们如何杀人？”
林中恩胆小，听道龙灏渊将整个案情还原了九成，就知道自己没办法抵赖了，于是便什么事情都说了出来：“是！她跟我们说，如果春早死在了家里，我们俩人都要完蛋，我们问她怎么办，她说她可以帮我们解决干净。”
龙灏渊点头道：“所以，她就拿着你们的凳子带着你们去了海棠树林？”
林中恩懊悔地点点头：“我背着春早，她拿着凳子，还要秀嫣将脚上的鞋换给她了。”
秀嫣也低头道：“我不知道是何意，她穿着我的鞋，带着我们走到海棠树林，然后一手背着春早，一手拿着凳子，走到桃树下，放好凳子，站上去，用春早的腰带将春早吊在了树上。然后她听见我说光脚有点疼的时候，便将春早的鞋扒下来丢给了我……其实的确是我春错了鞋，我错穿了春早的鞋到了林秀才房中，春早穿的，是我的鞋，所以她扒下来的鞋，本就是我的……那个凳子，原本我们也不打算要了……是她拿回来给我们，我们害怕，所以回去的时候，便将凳子和她丢在院子中的那双脏鞋，一并都拿出去埋了……”
龙灏渊听着秀嫣补充完，点点头道：“果然是和我猜想的一致，不过我想知道，她能够免费帮你们杀人灭口吗？难道她就没有提出过什么条件？”
“这……”林中恩和秀嫣对视了一眼，林中恩便答道：“她打听了厦大小姐的情况……”
“什么？”夏千夜瞪大了眼睛，“她打听我什么？”
林中恩为难地答道：“她就是问我，夏大小姐是否原籍兰陵，家中还有什么人……”
龙灏渊皱眉道：“她问这些做什么？”
林中恩连连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
夏千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龙灏渊，龙灏渊沉吟一下道：“多半是跟金笔书生有关系……”
一提起金笔书生，夏千夜的心就揪了起来，自己全家灭门，就是拜这个金笔书生所赐，而这个金笔书生，正是被米六雇佣来刺杀夏家的杀手，金笔书生已经伏法，但是为什么，又有一个人来打听自己了呢？
龙灏渊若有所思道：“这次的杀手，应该还是‘暗鬼’的杀手……和金笔书生同出一门！”说完，龙灏渊看了看夏千夜道：“这几日我想办法找人来帮忙吧，如果你真的是惹上了一个组织，恐怕我一个人……有点难招架啊……”
夏千夜登时吓呆了，好在龙灏渊跟着说：“不要担心，我来解决，今日就只解决春早被害一事，整个事件已经全部还原，林秀才与秀嫣也已认罪，何大人……”
何大人点头道：“林中恩与秀嫣有私情，害死结妻子，虽不是亲自动手，但是同谋，论罪应杖责二百，林秀才配边疆，秀嫣不守妇道，编入娼籍！”
闻言，二人皆下跪痛哭流涕：“何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堂下春早的娘早就哭成一团：“我可怜的春早啊！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我春早的命来！”
不过，任二人如何求饶，何大人还是下令拖了下去，不多时，后面便传来了打板子的声音和两人的哀嚎。
***
堂审结束后，龙灏渊牵着夏千夜往回走，夏千夜好奇地问道：“可是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没明白……”
龙灏渊闷头往前走：“什么问题？”
“第一，为什么那个女杀手要来杀我？”夏千夜问道。
龙灏渊苦笑：“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夏千夜撇嘴道：“第二，你怎么知道那个杀手把衣服放在王婶儿家了？”
龙灏渊回头道：“其实，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从王婶儿家到海棠树林和海棠树林到老莫家的距离，差不多一样远，都在五里地左右，而且又是东西两个方向……然后，夏府到海棠树林的距离，差不多也是这么远，而夏府在正北面，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这个杀手是以海棠树为中心，在查找方圆五里的宅子里的什么东西……既然她去正北和正西，所以我猜想，她应该也会去正东和正南看看。估计为了方便行走，她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了王婶家，毕竟王婶家里的人一个是傻子，一个是孩子，对她来说，威胁并不大。”
龙灏渊拉着夏千夜走到书院门口，随手在地上画了起来：“她先去的地方应该就是老莫家，因为她在那天晚上还去钱老大的摊子上吃过面，然后，她又在夜深后去老莫家找东西，结果打翻了油锅，不得已回去了东城换衣服，却偶遇了林秀才和秀嫣想要谋害春早，其实她的本意不是要帮忙处理春早，而是想要打听一下正北方向的夏家的消息，她帮忙杀死春早，我猜多半是她想以此和林中恩和秀嫣做一个交易罢了。所以我原本还想问问看，正南面是什么地方……”
这一句话倒使得夏千夜沉思了半晌道：“正南面啊……应该是以个废弃的祠堂，并没有人住……”
龙灏渊想了想道：“其实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有关联，但是我现在还想不到，但是还有很多疑点，比如，她为什么不直接来杀了你，而是要在海棠树四方五里地的地方出没，比如她又去了钱老大的摊子上吃面。”
龙灏渊站起身来，准备往回走。
夏千夜也连忙站起来跟上：“你说她戏弄我和去钱老大的摊子上吃面，这二者有什么联系吗？”
龙灏渊抬头看了看夏千夜道：“啊……没什么联系吧……”
夏千夜恨得牙痒痒：“小龙虾！你在戏弄我！对不对？”
龙灏渊本能地往后闪了闪道：“不敢不敢！我就是在想一个杀手会到一个地方吃两次面，而且第二次还告诉钱老大如何做面才会好吃……这个人我是有点看不懂了……”
夏千夜气得跳脚：“你越分析越跑偏了，难道现在不应该是分析一下她为什么要杀我，什么时候还要杀我，我应该怎么想办法不被她杀吗？”
龙灏渊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道：“分析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啊，是你赶紧帮我找一个稳妥的人来，替我送一封信！”
夏千夜觉得自己跟这个驴唇不对马嘴的人待久了，一定会被逼疯的，于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怒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送信啊！”
龙灏渊更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我寄封家书给我父母，报告一下我这两月来在书院的进展……不行吗？”
想到是他要寄信回家，夏千夜也没有力气反驳，于是挥挥手道：“你写好了给我，我叫人给你送信！”
龙灏渊笑逐颜开：“多谢大小姐！”
夏千夜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嘻嘻哈哈没个正型的龙灏渊，又和刚才在堂上横眉冷对，字字铿锵的龙灏渊不太一样，似乎不太像是一个人了。
正着呆，龙灏渊便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走吧，回家了！”
回家，多好的词啊，这天大地大，她竟然还有家可回……
虽然是摸到了龙灏渊的手，夏千夜羞得满脸通红，但是却不愿意松开，只得低着头，跟在龙灏渊的身后一路小跑。
虽然得知有人要杀她，也知道身边就知道龙灏渊这么一个人，但是她却觉得异常安全，不知道是不是仅仅因为身边是龙灏渊，无人能及。
眼见得走到了夏府门口，夏千夜的心再次揪紧了，不由得紧紧地捏住了龙灏渊的手指。
龙灏渊有所察觉，回头瞧了瞧夏千夜：“你怎么了？”
夏千夜故作镇定地说：“没什么啊……就是觉得……有点饿了……”
龙灏渊觉得好笑：“那你等着，我去给你煮面！”
夏千夜再次捏紧了龙灏渊的手说：“我跟你一起去！”
龙灏渊笑笑没有拒绝，径直带着夏千夜到了厨房，春天的气温不太稳定，这时候有些微微起风，凉了些。
龙灏渊很快地生起火来，让夏千夜坐在炉灶后面，自己在在台上烧水煮面。
夏千夜隔着氤氲的白气看着一脸认真煮面的龙灏渊，忽然心中有种微微泛酸的感觉来，而这种泛酸，却又让她喜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