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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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灏渊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所以夏千夜的声音便隐没在了龙灏渊的指缝之间。
林中恩和秀嫣并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反倒是自己惊讶地出声：“这不是在这里吗？”
林中恩苦着脸说：“明明还在！他为什么要吓唬我们？”
秀嫣气的脸色有些白，咬牙切齿地说：“这小子，骗人！”
林中恩看着挖开的地面，搓搓手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秀嫣回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当然是赶紧填好！还用问？”
林中恩叹口气，又继续干活了。
龙灏渊和夏千夜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小破屋后面，看着两人的动作，不禁笑道：“看，我就说我们找到了很多东西！”
夏千夜抬起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有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龙灏渊的耳根红了起来，敷衍地回答：“到时候再告诉你！接下来，咱们要去找鞋！”
“找鞋？谁的鞋？”夏千夜忽然反应过来：“你说是春早的鞋？”
没想到龙灏渊摇摇头道：“不是，是一双很脏的鞋，应该不是春早的！”
龙灏渊的话说的太含糊，而似乎他心中已有眉目，夏千夜听得很明白，却现整件事情越来越像一团浆糊。
当林中恩填好了坑，又和秀嫣准备往回走，龙灏渊和夏千夜也匆匆避开了他们。
回去的路上，夏千夜伸手指了指河边的方向问龙灏渊：“小龙虾，我们不去把凳子挖出来吗？”
龙灏渊轻笑：“为什么要挖，又不是咱们家的凳子！”
“你……”夏千夜被他噎住，既然不挖，为什么要来围观？他这不是浪费时间？
夏千夜一脸郁闷地跟着龙灏渊，一路走回了县衙，一进门，龙灏渊就拉过一个捕快，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捕快便一脸惊诧地出去了。
龙灏渊的心情似乎好的很，进门就开始大声嚷嚷，说是夏千夜做东，要请众人吃饭。
夏千夜刚要反驳，却又被龙灏渊压下：“给你攒口碑的时候，不要随便说不！”
夏千夜只得忍住，心里默默地呐喊：“我才是主人哎！我才是！现在为什么都是你这只臭虾在做主？”
听说夏大小姐做东，一众无精打采的捕快们登时来了兴致，纷纷围上来问道：“谢大小姐赏！”
既然牛已经吹出去，夏千夜不请客便不似夏家一向豪爽的作风，于是硬着头皮道：“我做东倒是我做东，倒是去哪里吃，须得我来决定！”
反正不花钱，去哪里吃都是吃，于是众人纷纷点头。
夏千夜狡黠一笑：“走吧，去钱老大那里！”
龙灏渊倒是不介意，招呼着众人：“走吧走吧！我带路！”
有些知道谁是钱老大的人颇有些尴尬，却又不得不迈出了步子……
众人在钱老大的摊子前坐下，倒是将钱老大吓了一跳，平时哪里会有这么多人一起来吃面呢？更何况，还都是衙门中人。
钱老大战战兢兢地问道：“几位爷，要吃点什么？”
不等众人说话，龙灏渊便代替他们开始点道：“一人一碗阳春面，一人一个茶叶蛋，一人一个鸡腿，还有，多来点萝卜干！”
看到龙灏渊眉开眼笑的样子，钱老大定了定心神，于是也笑着回应道：“稍等片刻，这就来！”
这小小的店里，恐怕只有龙灏渊和钱老大两人是笑得出来的。
但是碍于情面，众人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面条下锅，然后被钱老大喜滋滋地端上来。
龙灏渊一边招呼着众人吃面，一边给夏千夜剥了鸡蛋，夏千夜有点不高兴，将鸡蛋丢回到龙灏渊的碗中：“赏你了！”
龙灏渊也不反驳，将鸡蛋送到自己的口中，含含糊糊道：“谢大小姐赏！”
夏千夜被他气得够呛，于是气鼓鼓地低头吃面了。
倒是不知道钱老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做出来的面条竟然异常好吃，夏千夜居然全部都吃完了，众人也都是一样，哗啦呼啦全部吃完，都看着钱老大。
龙灏渊笑道：“怎么样，我就说钱老大的手艺很好吧！你们还不信！”
众衙役便也惊奇道：“钱老大，你精进了不少啊！”
钱老大看到众人满意，自己也很开心，连声道：“就是上次那个人，跟我说话了，告诉我要加哪些料才会好吃一点，我就照着她说的做了，果然你们都觉得好！”
“那个人？”龙灏渊眯起眼睛问道。
钱老大连忙点头：“对！就是那个人！”
龙灏渊的嘴角有了笑意：“走吧，吃完了就回去，我有点事要跟何大人说！”
王洲瞧了瞧龙灏渊的表情，纳闷道：“这种时候你还不躲着何大人走？万一他问事情进展如何，你可怎么办！”
龙灏渊却狡黠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进展呢？”说完，便拽起了夏千夜的手往回走。
“哎呀！”夏千夜的脸忽然很红，红得都烧烫了耳朵根，低声道：“这么多人你要干嘛？”
龙灏渊却没有接话，一脸什么都没有生的样子说：“明天我们堂上跟凶手对峙吧！”
什么？众人面面相觑，这件事情在他们看来似乎还没什么眉目，可是龙灏渊就说要跟凶手对峙了？
钱老大将打包好的一碗面递到龙灏渊的手中道：“十三爷，你要带走的面，加上方才诸位吃的东西，就算一两银吧！”
龙灏渊看了看夏千夜，那眼神的意思是：你赶紧付钱啊！
夏千夜大大方方地递给了钱老大一两银子，毕竟这是他请这么多人，花钱最少的一次了。
夏千夜看了看龙灏渊，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还要带一份回去？难道你要留着做夜宵吗？”
龙灏渊摇摇头道：“刚才我不是让人去找鞋了吗，人家没吃饭就去干活，总得给人家带口饭啊！”
“什么？”夏千夜再次大惊：“你怎么知道鞋在哪里？”
龙灏渊耸耸肩道：“我自然是猜的！”
夏千夜虽然觉得他是在瞎扯，但是同时又相信他的瞎扯：“你快告诉我，鞋在哪里？”
龙灏渊左右看了看，凑到夏千夜的耳边小声道：“嘘，你这么大声，又是在大街上，难道要我把这么关键的线索张扬出来吗？”
“哦……也对！”夏千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反手抓住龙灏渊的手说：“那咱们快点回县衙去说！”
龙灏渊感受着捏着自己指尖的柔软小手，看了看夏千夜微微红的耳根，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几人再次回到县衙的时候，方才被龙灏渊支走的人已经到了，看到龙灏渊迈步进来，便一脸钦佩地迎了上去：“十三爷，如您所料，一点都不差！”
龙灏渊也是很高兴：“快来吃面！大小姐请客的！”
那衙役虽然是接过了面，却跃跃欲试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的？”
龙灏渊微微一笑，将鸡腿塞到他的嘴里：“猜的！”
看他瞪着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龙灏渊笑道：“快点吃，吃完了我还要把这盛面的砂锅给钱老大送回去！”
“好吧！”看见龙灏渊并不是很想告诉他，小差役只好接过那砂锅开始默默地吃起来。
夏千夜则将龙灏渊拉到一边，低声道：“哎，你现在快点告诉我吧！”
龙灏渊笑道：“你别着急啊！这事儿啊，明天一早就有了结果了！”
夏千夜瞪大了眼睛：“你说不说？不说的话，今晚你就别回来了！”
龙灏渊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好啊，我不回去没有关系，只要你不害怕就行！”
“你！”夏千夜气的干瞪眼：“小龙虾，你要造反是不是？”这只臭虾，竟然还学会威胁自己了？
龙灏渊却嬉笑着说：“哪敢哪敢，只是，有些话啊，说的时机不对，就等于白说了，你不如一会儿跟我去见见何大人吧？”
夏千夜看了看后堂：“要去面见何大人吗？”
龙灏渊无奈道：“假如你刚才没有拉着我说这么多话，恐怕现在我已经从何大人的房间里出来了！”
“那还等着干嘛？赶紧走啊！”夏千夜再次来了兴致，急忙推着龙灏渊往前走了。
何大人坐在桌前，泡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倒了一杯递给龙灏渊：“来，你慢慢说！”
“何大人！”龙灏渊拱手道：“我觉得，明天我们就可以开堂审案了！”
何大人喝了一口茶：“你这么有把握？”
龙灏渊不好意思道：“万一没审出来，还可以暂时收监，下次再审嘛……”
夏千夜不干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到底有没有把握？”
龙灏渊的嘴角轻轻向上挑起：“我说的是万一没审出来，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没审出来，能审出来的可能性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可以说，是很有把握了！”
夏千夜被他这大喘气气的直跺脚：“哎呀！你就不能好好说吗？”
龙灏渊狡黠一笑：“有些话，还是明天早上说出来，比较有趣！”
夏千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你这是装神弄鬼！”
龙灏渊伸出手去拍了拍夏千夜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不说笑了！明天还得你帮我做些事情呢！”
夏千夜将信将疑：“做什么？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还使唤起主子来了？”
龙灏渊笑道：“不敢不敢，但是有些事情，还真是非你不可！”
说完，龙灏渊低语几句，夏千夜这才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了！“
何大人饶有兴致地看完两人对话，才对龙灏渊道：“那我呢？”
龙灏渊挤挤眼睛：“何大人明日，只要做出公正的决断就好，案件的梳理，就都交给我吧！”
从何大人的房中出来，夏千夜先按照龙灏渊说的，写了一张大大的告示，说是明天一早，何大人就要公开审理春早被害一案的主犯，众百姓均可来旁听。
这告示一贴出去，半个兰陵城都炸了锅，众人议论纷纷。
“不是说春早是自杀的吗？怎么还出来一个主犯？”
“是啊是啊，这要是真的查出来了凶犯，林中恩是不是还能要到一份赔偿呢？”
“不过话说回来，目前为止，都没有见到何大人在城中抓人，难道凶犯是外地来的吗？”
众人很是好奇明日的堂审，看着围观的百姓和激烈的讨论声，夏千夜觉得，明天县衙门前一定会门庭若市。
一直捱到晚上，夏千夜才拽着跟众衙役们闲聊的龙灏渊回家，其实她早就累了，奈何还是不敢独自回去那空荡的大院，害怕听到那毛骨悚然的笑声。
龙灏渊像是笃定了她一定会害怕一般，在她的神色已经有了一些哀求的意味时，才和众人告辞，跟她一起回家。
又是那条黑漆漆的胡同，夏千夜虽然对龙灏渊之前不理睬她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紧地贴在了龙灏渊的身上。
龙灏渊感受到了她贴过来的温热，于是心中暗暗一笑，也就任由她去了。
经历了这么久的分析和勘查，还有这几日被莫名其妙的人追杀，都使得夏千夜有些精疲力尽，简单洗漱过之后，夏千夜看着坐在桌前看书的龙灏渊，忍不住道：“我先睡了，你一定要守好门窗哦！”
龙灏渊好笑地看都看头：“放心吧大小姐，作为夏府第一护卫，我守个夜不在话下！”
“恩！”夏千夜这才安心地睡了。
而龙灏渊在她睡着之后，小心地走到了她的面前，轻声道：“就算我明天抓不到害你的人，至少也会给他们一个警示，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灯没有熄灭，龙灏渊在夏千夜的窗前枯坐了一夜。
***
次日一早，衙门口果然人头攒动。由于何大人还扣着春早的尸没有还回去，林中恩带着秀嫣和春早的娘早早就到了。
何大人敲打着惊堂木命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清清嗓子开了口：“今日我们来说说看春早遇害的案件！十三……啊不，龙灏渊，你来说！”
秀嫣却抢先说道：“我家春早明明就是自杀，却不知道为何诸位大人都说我家春早是被人所害呢？”
“因为只有凶手才会撇清自己，说死者是自杀啊！”龙灏渊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秀嫣打了一个激灵，回头看着身处堂上龙灏渊，硬着头皮问道：“龙少爷有何高见？”
龙灏渊抬起头来，淡淡地说：“我的高见很简单，就是：春早就是被你害死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看向秀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