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老莫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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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爷，别这么客气，我们这种市井小民，哪里有什么贵不贵的哟！我姓钱，家里排行老大，你叫我钱老大就行！”
龙灏渊看了看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黑瘦精干，态度十分谦卑，于是笑笑说：“钱老大，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钱老大一听这话顿时乐了起来：“今天的生意格外好，忙了一早上，就剩下一点面和茶叶蛋了。”
龙灏渊眯起眼睛道：“哦？为什么？”
钱老大嘿嘿地笑着：“还不是因为今天早上老莫家的油饼不够卖了，所以好些人就来光顾我的小店了，也是巧了，昨晚准备的面多了一些，要不然，我也不够卖的。”
龙灏渊表情诧异：“你可知道为什么老莫家的油饼不够卖么？”
钱老大瘪嘴道：“据说是因为起来晚了，不过也是奇了怪了，老莫家卖油饼一辈子了，还很少听说他们起来晚了，睡过了头，你想想，一个人睡过了头很正常，一家子都睡过了，岂不是奇怪的很？”
夏千夜听了这句，忽然一个激灵，面也不吃了，抬起头来看了看龙灏渊。
龙灏渊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伸出手去扶住了夏千夜有些抖的筷子。继而淡淡地说：“钱老大，结账吧！”
钱老大接过龙灏渊递过来的碎银，刚要说话，龙灏渊按住他的说说：“茶叶蛋很好吃，我没有零钱，这些你先拿着，我以后来吃，可以从这里抵。”
钱老大高兴得直点头：“谢谢十三爷！”
龙灏渊愣了愣，似乎不是很习惯一个中年人也这样称呼自己。夏千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只是觉得面并不是很好吃，于是抹抹嘴站了起来。
夏千夜听完龙灏渊和钱老大的对话，不禁对老莫家产生了怀疑，心里暗自嘀咕：这只小龙虾，还磨磨唧唧的闲聊，难道一点都没现问题吗？
待两人离开钱老大的摊子，绕到老莫家的店铺后面，夏千夜才皱着眉头说：“小龙虾……我想……”
龙灏渊点点头：“我知道！”
夏千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知道什么？”
龙灏渊转过脸来认真地笑道：“我知道你想要去看看为什么老莫家昨晚集体睡过头了！”
夏千夜被噎住，龙灏渊的确没说错。于是她只好转移了话题：“你说怎么看？”
龙灏渊抓起夏千夜的手，牵着她往老莫家的后门走去，边走边说：“当然是进去看……”
不知道为什么，夏千夜忽然觉得自己被牵住的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害怕，总之，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原本想要把手抽出来，却没想到龙灏渊攥得更紧了：“别磨蹭，现在他们全家都在吃午饭，现在进去不容易碰见人。”
夏千夜被猛地一拽，踉踉跄跄地就跟着龙灏渊走了。心中却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有小猫的爪子在心尖上挠了挠，有些痒，又有些紧张。
还没等夏千夜从这尴尬的感觉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站在了老莫家厨房的门口。
龙灏渊说的没错，老莫一家人正在吃饭，外加训话。
饭桌支在院子当中的海棠树下，白肉笋尖和红烧肉的香气直飘到了夏千夜的鼻子里，让她不禁在心里呸了呸刚才那碗并不好吃的面。但是桌前的人们都垂头丧气，任由那菜香飘远却无人敢问津。
从树丛的缝隙看过去，老莫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低头半晌，忽然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都没有醒过来？一个一个说！”
上了年纪的妇人穿着粗布的衣服，有些不满地说：“有什么话不能吃完饭再说吗？”
老莫瞪大了眼睛：“不行！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出这种事情！这不是砸了自己家的招牌吗？少废话！快点说！”
这一声吼得大了些，妇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了。
还没来得及换下围裙的小莫擦了擦汗道：“爹，别生气了，先坐下吃饭吧，边吃边说……”
老莫又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是不是你偷懒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从来都是好吃懒做！什么时候做事情能踏实一点？要不是你这么懒，咱们家早就开好几家店了！”
小莫面上一暗，原本想要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坐在一旁的小莫媳妇赶紧把筷子递出去：“爹，您先吃饭吧，忙了半天了……”
没想到老莫的气性更大了：“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也知道我忙了半天了，就做这么两个菜，够给谁塞牙缝的？”
小莫媳妇被说的面上一白，默默地将筷子放在了桌上。就在这时候，坐在旁边的小莫的女儿，“哇”一声就哭了。
这一哭不打紧，却把小莫的媳妇给吓坏了，赶紧伸手抱住女儿，又快速捂住了她的嘴。
孙女这样一哭，老莫的心情更是烦躁：“哭什么哭？你个丫头片子！没有用的赔钱货！”
小女孩的声音越地小下去，小莫的媳妇红了眼眶，抱着女儿快步离开了饭桌，转身往屋里去了。
小莫的表情也不好看起来：“爹，她还是个孩子呢！”说着也站起身快步去屋里安抚老婆孩子去了。
剩下老妇人叹了一口气：“不就是一天起来晚了吗？大家都没醒过来，你不说先想想是不是儿子媳妇的身体出了问题，倒是先把每个人都骂一通，你骂人骂了一辈子了，连棠儿那么小的孩子都骂，我这一辈子，跟你也没有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倒是儿子媳妇也跟着被你骂，那你就骂吧，你自己痛快去吧！”说着，竟也站起身来，走了。
老莫的一腔怒火刚出一半，这家里的老老小小都纷纷离开，倒是让他十分憋屈，围着桌子转了两圈，一转身奔着厨房就过来了。
夏千夜见状，连忙低声道：“老莫走过来了，咱们快走！”
龙灏渊只是侧头朝着这边看了看，没说话，径直搂过夏千夜，携着她坐上了厨房的大梁。
紧跟着，老莫怒气冲冲地走进门，左顾右盼了一下，忽然又暴怒起来：“又是谁，把这一锅油都给碰洒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