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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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双腿软的跪行到皇上面前,请罪道:“陛下,是奴婢没有看好兰昭仪,该死的人是奴婢!”
她心中只恨那兰儿从来没消停过,难怪这段日子呆在佛堂里听话的吃饭喝药,一副好死不如赖活的样子,竟连她都骗过了。
皇上努力克制想杀了这里所有人的冲动,扶起了似为亲人长辈的云娘,自个走进兰儿住过的屋子。
所有值钱的能带走的东西,全都被她带走了,唯有桌上放着个小木盒。
他将那小木盒拿起,这是他刚登基时带她去夜间集市上买的,她很喜欢,因为只要摇动木盒边的一个小把手,木盒里就能放出连续的图画,看似里面的人和马都活过来了。
唯有这件他送她的,并不太值钱的玩意她没带走。
不值钱的东西带出宫也没有用,她亦是不想要了。
他摇起木盒边的小把手,看着里面流动的画面,似看到了和她之间满满的回忆。
云娘微颤的走到他身后,“陛下,您还记得兰昭仪以前常说她不属于这里的人,兴许她已回到了她该回去的地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皇上盯着木盒,想起她曾说过这是最初的电影雏形,她有时说得话他确是时常听不懂。
她若真回到了她说得家乡,他又如何能将她抓回来。
皇上内心疯疼,平静下来问:“你说前日还来过,看她好生生的呆在这里,走时也确定锁上了门,中途也无人开过这门锁。今日过来一看,人就消失了?”
“正是。”云娘连连点头。
吴少云跪在院中抬起头,见皇上肯听人说了,也想为侍卫们辩解几句,“陛下,这几日侍卫们都可确定兰昭仪没有从宫门出去.......”
他突然看到前面的那棵大树下的土似被人翻过,高低不平,不由心中一惊,“陛下,您快来看!”
他顾不得礼数,自个起身走到树下,招手对其他侍卫道:“快将这处的土全都铲除!”
皇上也已走到了树下,看吴少云现了什么异样,心中又有了希望,也许她没消失,只是又胡闹的把自己藏在了哪里。
当将那些土全部清干净时,可以在土下面看到一块平整光滑的石板,吴少云亲自用力移开那块石板,露出一人宽的洞口。
他由洞口钻进去,现是个很长的密道,不敢贸然往里走,先爬了出来。
皇上站在洞口,忙问:“兰昭仪是不是躲在下面?”
吴少云摇头道:“陛下,下面没看到人影,似是条密道。”
“密道?”皇上推开吴少云,不管不顾的跳进密道,心里想着也许还能追上兰儿。
云娘急得大喊:“陛下!陛下!当心有危险!”
可皇上已往密道深处跑去,云娘急忙吼道:“吴统领!你们还不快些跟上陛下!快啊!”
密道又深又长,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李灏只是不停的向前冲。
兰儿是从这条密道逃走的!如此隐秘的密道,不可能是偶然现,她一定早已知道这里有条密道了,可她对他只字未提过。
而常福在宫中凭空失踪也一定跟这条密道有关,他们就是一伙的,可她故作清白,在他面前装作无辜。
她一直在他身边,却早做好了随时要离开的准备!
她在骗他,一直都在骗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先太子被毒杀,将她从皇宫的地牢里带出来开始,她一直都是梁国公主梁繁依!
记得父皇下旨将她赐给他时,曾说过她是清除梁国余孽的关键,让他好生利用,为大周扫清这帮逆贼。
可他竟被她迷惑了,相信了她那些满嘴胡说八道的故事,相信她来自另一个世界,根本不是梁繁依,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而她的灵魂思想是不同的,被独特的她深深吸引,拼命全力毫无保留的爱着她。
可她游离在他和三哥之间,生的种种事情,不过都是些想让大周覆灭的手段阴谋。
她从始至终都是梁国的公主,为了报仇复国呆在他身边用尽了心思!
他还总说她蠢,其实他才是最蠢的那个人!
终于看到前面有了光线,从出口处爬出来,是以前梁国的围场,这里早就因为无人打理而荒芜。
草地上长满了野花和杂草,初秋的凉风吹过,寂静的让人心碎。
围场上空无一人,远处是山峦如波的丛林,不知她已逃往了何处!
李灏双拳紧握,仰天长啸,“梁繁依!无论天涯海角朕一定会找到你!让你将欠朕的全都还回来!”
这时吴少云带着侍卫们已从密道出口出来,见皇上脸上和手上在黑暗的密道内擦伤了。
擦破的一道道小口子正在流血,他慌忙跪地道:“陛下......”
“立刻派人给朕追!就算把这里乃至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那个贱人找到!”李灏双眼腥红,指着整片围场突然大笑起来。
“是。”吴少云起身,立刻命侍卫们往不同方向去追。
笑过后,李灏冷然的对吴少云道:“派人将这条密道封死,立刻回宫,应该还没逃远,调集京城守军,全力搜捕!抓到后将那贱人收监,贴身宫女就地正法!”
兰儿和喜来呆在地下酒窖的暗室内,空气中四处漂浮着醉人的酒香,闻着都让人昏昏欲醉。
听说皇上这段日子了狂般的以搜捕逆贼的名义在京城内四处找她,她明白他已现了那条密道。
当他现密道时,他再不会相信她了,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不过没关系,她也不会再见他了,就算他在京城再找上一阵子,也不可能会找到她。
因为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现在藏身在京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迎春楼的地下酒窖里。
她和喜来费了好大的力从密道里爬出来时,她也没想到常福已密道出口备好了马等着她们。
“公主殿下,听闻皇上7;150838099433546废后的消息后,奴才就知道您一定会想办法从密道逃出来的。”常福拱手恭迎她道。
喜来惊讶的道:“常公公!你......你为何叫娘娘为公主?”
常福笑而不答,只道:“公主尽快上马离开这里吧,过不了多久皇上便会现这条密道,到时就逃不掉了。”
兰儿有些犹豫,她心知常福不是好心,而是指着她的公主身份复国,可他说得没错,要靠她和喜来两个人的脚力,想逃出这片荒野没有几天几夜是不可能的。
“喜来,先离开这里,我日后再同你解释。”说着她向常福点了点头,牵过一匹马的缰绳,带上喜来,纵身上马,虽好久没骑马了,但马术依然没忘,疾驰着离开了这片荒野。
跟着常福到了京城,她才知道常福在京城落脚的地方就是这迎春楼。
她们是一大清早来到迎春楼的,里面十分冷清,大厅内空无一人,常福去栓马时,出来迎她们的女子竟然是以前宫中的张尚宫。
“一别快两年了,姑娘可好?”张尚宫先向她施礼问道。
兰儿怔怔的看着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当时带着......陆婉钰呢?”
“妹妹竟还记得我。”这时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衫,浓妆艳抹的女子缓缓从楼上走下来,轻笑道,“想不到短短两年后妹妹竟和我落得一样的下场,如今的皇上也不要你啦。”
说完陆婉钰走到她面前大笑了起来,都笑出了眼泪来。
兰儿只是楞楞地看着她,想着应该赶紧带着喜来离开这里。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照理说应该是梁国人秘密联络处,为何陆婉钰也在这里?
陆婉钰笑够了,又看向她道:“既然是常福带来的客人,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吧,过段日子习惯了就好了。张妈妈还不快带她们到花房内安顿。”
张尚宫应声道:“两位姑娘里面请吧。”
喜来紧紧的挨在兰儿身边,不安的环顾四周的环境,只觉这里不是正经人呆的地方。
兰儿拉住喜来,拒绝婉钰道:“谢谢娘娘,我们想尽快离开京城,离得越远越好。”
说着她们走向大门处,却被几个打手模样的壮汉拦住了,只听婉钰好笑的道:“这又不是宫里,你怎么还称呼什么娘娘不娘娘的,在这里叫我钰娘,张尚宫叫张妈妈,常公公就叫常福,你若不改口,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害了大家。”
兰儿怒视她道:“我是不会呆在这里的,也不想呆在京城,让他们让开!”
“看来你还是那么倔的性子。”婉钰对门口的打手使了使眼色,“不愿自个走,就让他们把你们请进去!”
“住手!”常福走了进来,示意那些打手退下,“钰娘,这里没你什么事,我自会安置好她们。”
婉钰甩袖,冷然上楼去了,张尚宫也跟着她走了。
兰儿戒备的问道:“常福,你将我们带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公主殿下这里是最好的隐蔽之所,还请公主暂时躲在这里,等风头过了,再谋划出京也不迟。”常福恳求道。
“可这里分明是青楼,让人怎么呆?”喜来扯了扯兰儿的衣袖。
常福只是看着兰儿道:“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才是最好隐藏的地方,公主既然逃出宫了,就是不想再回去了的,难道您还想被皇上抓回去?”
兰儿可以想象的到那个冷酷的妖孽现她不见时那狂怒的样子,即使已经厌弃她,但还是想掌控她。
无法掌控的感觉,会让像他那样自大狂妄的贵人无法忍受。
兰儿终于点了点头,做了个让喜来放心的眼神,先暂时住在了迎春楼。
后来证明她这个决定是对的,没过一日京城内外就开始大肆搜捕逆贼,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常福只好让她们躲在了酒窖的暗室里,这样才躲过了至少两次的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