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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做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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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灏似带着几分醉意,微微颔。

兰儿褪去外袍,里面穿着件大红色的舞衣,乐曲随之响起。

望着兰儿旋舞翩飞的影子,恍若惊艳了人间的仙子。

他的心中却有一片阴霾浮过,与光明交织着。

在南楚时第一次看到她蒙着面纱献舞,却未能认出她,这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而当时兰儿竟也未向他求助,才以至于后来成了李泽的舞姬。

他相信兰儿不会喜欢古斯,心中也从没有过古斯的任何位置,但李泽呢?

她心底的某个地方一定还藏着对李泽的那份爱与不舍。

兰儿一曲舞毕,只觉气喘吁吁,再看李灏目光深沉的盯着她。

她回到席间,李灏用手帕为她擦去额头的汗珠。

“你怎么不说话?我舞得好看吗?今日开心吗?”兰儿笑问他。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有几分心痛的道:“很美!跳舞时身上还痛吗?御医开的药还能压制住你体内的毒吗?”

兰儿笑着点头道:“感觉身上再没痛过了。怕以后身体不好不能再舞了,还从未为你专门舞过。今日高兴,才想着为你舞一曲,让你永远忘不了我的舞姿。”

李沐死后,必须定期服食的解药再也没有了,而南荆族的黑巫长老至今下落不明。

李灏以诛连九族的大罪给宫中的御医们试压,一定让他们拿出能解兰儿身体内蛊毒的方子。御医们经过了几天的反复斟酌,总算开出了一个方子,但还是只可暂时压制她体内的蛊毒,无法根除。

服用此方已有段时日,兰儿感觉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所以才想着专为他一舞。

李灏怜惜的抱起她,兰儿抓住他的衣襟,不适的扭了扭身子,低声道:“快放我下来,不要闹了,好多人都看着在。”

“我才不管谁在看。”李灏的眼中似有两簇火在跳动,“抱着自己的娘子回家,怕什么。”

李灏抱着她大步流星的步入寝殿,这夜恩爱缠绵,碾碎了一地的光影。

他们小心维护着在宫中这甜蜜的二人世界,可李灏想一拖再拖的选妃之事,终是无法再拖下去了。

在大臣们不断地催促下,皇上还是按门第高低选定了贤妃、丽妃、良妃,三位妃子,两位昭仪,朝中有关立后的非议才渐渐平息。

立妃的礼仪虽不如立后礼仪隆重,但宫内一时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选中的几位后妃都是出自名门,迎入皇宫,皇上也不能太过怠慢。

连着三日,每日迎娶一位后妃,皇上这几日来,真是夜夜都要当新郎。

兰儿虽心里早有准备,可真当这一天来临,她心里还是有说不清的难受。

入夜后,喜庆的鼓乐终于停了下来,皇宫内恢复了一贯的宁静。

兰儿站在院中,望着夜空中圆圆的月亮,今夜月明星稀,却是个洞房花烛的好日子。

今日迎进宫的应该是镇国公的孙女,祖父是国公大人、父亲是尚书大人,被皇上封为了贤妃,一定是个贤惠的大家闺秀。

皇上今夜看到贤妃后,也会像待她一样温柔吗?

她再也不是他的唯一,不禁将头仰得更高,让泪水不那么快流下来。

正在独自伤心,感觉有人将披风披在了她肩上,她头也没回的道:“碧阑,我不冷,让我自个呆会。”

“姐姐。”

兰儿听声音不是碧阑,是阿绿。

“姐姐,你还好吧。”

兰儿忙擦去眼泪,转头道:“阿绿,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不用在御前伺候吗?”

“是殿下让奴婢来陪陪姐姐的,姐姐不要太伤心了。”阿绿为她系好披风,“外面冷,当心着凉,陛下会心疼的。”

“没事,我就想在院子里站会,这里空气好。”兰儿强笑的拉着她的手。

在月光下仔细打量阿绿,她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已不再是初见时的那个小姑娘。

“在御前还习惯吗?辛不辛苦?”

阿绿笑道:“阿绿不怕辛苦,能伺候陛下也是为姐姐分忧。”

兰儿看到了阿绿眼中闪过一丝极力想掩饰的羞怯,心知她是动了春心。

李灏这个妖孽,连阿绿都被他迷惑了,看来他那张脸放在古代和现代都是迷死7;150838099433546人不偿命。

兰儿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道:“谢谢,阿绿上次我们在幽州分开后,你是回王府了,还是继续呆在幽州?”自阿绿入宫后,她们还一直没机会这样聊过。

“那日姐姐被那个突厥将军劫走后,我吓坏了,哭了好几天,一直很担心姐姐的安危,但却帮不上什么忙。”

阿绿也有好多话想对兰儿说,一说起来,便如竹筒倒豆子。

阿绿说,那之后当时还是五殿下的李灏带兵赶了回来,可已经晚了。

阿绿留在了幽州军营大帐中做丫鬟,依然照料李灏的饮食起居。

那段日子李灏一直想去突厥找她,但被众人劝阻,又碍于当时幽州边境情势紧张,他既不能贸然带兵去救她,又不能一个人潜伏到突厥去。

只有一直等待着朝廷的援兵,李灏因为想念她,经常独自站在久阳关上眺望突厥的方向,夜里做梦也会时常叫她的名字。

后来朝廷的援军终于到了,他率大军去攻打突厥,竟在从沙漠突袭的路上遇到了她,安排士兵将她送回京城。

大周大胜突厥后,李灏就命人把阿绿先行送回了京城,想让阿绿回王府在她身边伺候。

可阿绿一回到京城现王府已被李沐派兵监控起来,还听说她被强留在了宫中不得自由。

有几次云娘想让阿绿溜出王府给李灏去报信,但都没成功。

她们呆在王府里跟做牢似的,还时刻担惊受怕,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大祸临头。

李灏回京后,不知李沐和他谈了什么,他交出了手中的兵符,李沐竟也没杀他,不过说是封他镇北侯,让他去监管幽州边境,其实跟流放没有什么区别。

不能带一兵一卒,不能带京中的任何财物。

当时王府早就被李沐派人抄过一遍,稍微值钱点的东西全被抄走了。

王府内的奴仆、丫鬟被李灏全数遣散了,只有阿绿和云娘宁可没有月钱,吃苦受累,死都不怕的也要跟着他。

当时李灏离京时还不如一个被贬的官员,两手空空的,带着两个丫鬟,一路上连吃饭都成问题。

而且在路上他们还要担心李沐派来的杀手,躲过了至少三次追杀,走得全是荒山野岭间的小路。

幸好在快到锦州地界时,赵彻和秋霜乔装带了一小队士兵来接应他们,才得以安全的抵达幽州。

兰儿听阿绿说着,可以想象那时李灏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危险,比她在宫中的境遇更糟。

但平日从喂听他提过只言片语,想着那时的她无法陪在他身边,就不禁心痛不已。

阿绿接着说道,总算保住性命回到幽州后,李灏有一段时间一直在酗酒,每日喝得不醒人事,以此来麻醉自己。

云娘、秋霜、赵彻......每个人都很担心,但谁也不敢去劝。

那个时候他的脾气暴躁异常,跟头野兽没区别,让人看着害怕。

有一次云娘心里难受的跟阿绿说,李灏是在惩罚自己,觉得被李沐逼到如此境地,是自己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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