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缓慢而沉重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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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老宅也是邺城,不过却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整整开了两个小时才到达,只是电闪雷鸣的天空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一道道的雷声让南悦兮全身都僵硬无比。
涂山给她撑着伞,打开车门见到她脸色很苍白,不由关切的问了句:“言太太,你没事吧?”
南悦兮摇头,咬着牙顶着滚滚雷声踩上已有积水的地面,看着面前沉浸在黑夜里的老式别墅,让涂山去叫门。
保姆认识涂山,打开门让他们进去,先是诧异的指向南悦兮,“这位是……”
涂山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该怎么介绍,南悦兮拧眉,抢先道:“我们是来找言厉行的。”
保姆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道:“大少爷跟苏茉小姐天黑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孤男寡女的,大晚上的出门,夜不归宿,给人的第一反应,那无疑就是开房了。
南悦兮皱了皱眉,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吗?霍聿倾是不是也跟他们在一起?”
保姆更诧异了,“你怎么知道?”
南悦兮没时间解释这些,再紧张的追问:“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还有没有带其他的人?”
南悦兮是担心的,经过前一次她被绑架的案例,她知道指使绑架她的幕后人不简单,也知道在这个禁枪的国家还能对绑匪开枪,没有任何法律责任的男人不简单。
保姆见她这么着急,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穿着睡衣的言霆山在苏秀的搀扶下走出来,“不是很有骨气的不过来吗?大半夜的过来做什么?你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言霆山对南悦兮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说完又咳嗽了起来,苏秀急忙给他拍着后背,温柔的安抚后,也对南悦兮抱歉道:“南小姐,要不然你就先回去吧,厉行和小茉还没回来,明天应该能……”
苏秀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话即使她不说,南悦兮也知道,但现在她关心的重点只是言厉行去了哪里,再次询问苏秀。
苏秀为难的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像是不敢说,倒是言霆山冷哼了一声,道:“你想去找就去吧!今天是小纯的祭日!他每年的今天都会去墓园!涂山又不是不知道!”
南悦兮:“……”
别墅大门被无情的闭合,阻拦在外的南悦兮愣愣的看着属于她丈夫的家,小脸在灯光映照下有些苍白,桃花眼里也黯然失色,慢慢的转过身。
为她撑着伞的涂山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言太太,我并不是知道却不告诉你,而是言先生说过,今年他不会……”
“没关系,”南悦兮打断他,牵强的勾了勾唇,“我们回去吧。”
涂山只得停下话题,打开车门护着南悦兮上去布加迪,可开车离开才还到一百米,南悦兮突然道:“涂山,去墓园。”
涂山一顿,“言太太……”
“我说去墓园!”南悦兮语气变得凌厉,平素为人亲切随和不拘小节,严肃起来却气势惊人,不容小觑。
苏纯净的坟墓就在离言家老宅最近的山头,因为山路太高太偏僻,信号不太好,手机打不通也说得过去了。
黑色布加迪平稳的行驶在无人的山路,雷雨还在继续,看着车窗外路边黑压压的树丛,随着闪电的划过亮起的光线,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獠牙尖利而阴森。
南悦兮静静的靠着椅背,听着一道道雷声的落下,圆钝的手指甲掐在掌心,却也钻心的疼,可她真的害怕打雷啊,很怕……
汽车在墓园停下的时候,外面路道上也听着几辆车,其中就有火红色的法拉利,上面并没有人,涂山说言厉行在墓园里面买了地修建了一座小楼,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在这里住上一夜。
真是个好痴情的男人!南悦兮抿着苍白的唇笑了笑,踏着蜿蜒的青石板穿梭再深夜墓园,密集倾盆的暴雨里除了涂山拿着的手电,就只有闪电劈下的惨白。
南悦兮心神不宁的,全身僵硬的,稍不注意脚下一滑,踩在了青石板的边缘,小白鞋上浸满了脏兮兮的泥污。
涂山赶紧将手电夹在腋下,单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去搀扶她,“言太太,失礼了。”
“不用。”南悦兮推开他的手,目光停驻在不远处的墓碑上,慢慢的取过涂山的手电拿过去,照射过去,上面的墓碑雕刻着“苏纯净”三个字,还有一张很模糊的照片。
南悦兮慢慢的走了几步,那照片也越来越清晰,年轻清透的女孩,五官精致而秀美,微笑的桃花眼……
南悦兮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问撑伞牢牢跟着她的涂山,“涂山,我跟苏大小姐很像吗?”
涂山尴尬的沉默,南悦兮也没有等他回答,兀自对着墓碑微微的弯了弯腰,这是对逝者的礼貌,然后果断转身离开,走向远处的简朴小楼。
那所小楼的确很简朴,上下两层,此刻铁门门锁是开着的,几乎每个房间里面都亮着朦胧的灯光,还有很是优雅动听的钢琴声徐徐流出,在雷雨里显得静谧而温柔。
南悦兮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般的道:“没想到,苏茉姐的钢琴弹得这么出神入化,要是和她比钢琴,我肯定输得粉身碎骨。”
寻着琴声的出处,径直推开面前的大门,简单装潢的大厅里,一架白色钢琴尤为醒目,而此刻钢琴的身后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在优雅跳跃,黑色的衬衣,白色的钢琴,宛如世间最最贵高雅的王子。
南悦兮到现在才知道,她所嫁的男人竟然会弹钢琴,而且弹得这么好,要是不做总裁,做个钢琴师肯定是举世闻名,无可匹敌,拿金奖拿到手软的那种。
可现在,这个惊喜的现却让她丝毫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大脑犯晕双眼黑,脊背和手心都有些沁骨的凉。
因为他老公是在一个人后面附着身在弹着钢琴键,而在他老公前面坐着,仿若躺在男人怀里的年轻女人,白皙的瓜子脸,潋滟的桃花眼,笑容浅浅而柔柔,和外面墓碑上的照片如出一辙。
苏纯净!是苏纯净!苏纯净果然还活着!苏纯净果然回来了!南悦兮大脑一片空白,瞬间不知身在何处,只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静得能清晰听到自己缓慢而沉重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悦兮丫头?!”最先出声的,是沙边正陶醉的听着美妙音乐,悠然品着一杯红酒的霍聿倾。
他站起身来,惊讶的看了眼脸色很不好如同化石一般僵硬的南悦兮,又看向钢琴边也带着丝丝惊讶打量着南悦兮的苏纯净,倒是苏纯净身后的男人,面无表情,黑眸冷冽,只是落在南悦兮身上的目光略有些说不清的阴沉。
言厉行没有动,琴音也没有波折的在继续,南悦兮有些失明失聪的感觉又迅速的回复,看向早已将目光落在琴谱上面的言厉行。
他目光很专注,似乎她的到来就是一个进错片场的小演员,他不屑一顾,却在怀中女人关上琴谱,那双跟她有八九分相似的桃花眼看向他的时候,他紧抿的薄唇缓缓勾勒起来。
“不是让你留在家里吗?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修长的手指松开黑白键,随着离弦的尾音缓缓落下,字语却意外的温柔。
他站直挺拔的身躯,单手缓缓的抄在裤兜里,徐步朝她走过来,仿佛唇边的笑容就是为她绽放,可他锐利的黑眸里却透着寒冰覆盖一般的冷霜。
南悦兮还是动也不动,直到男人的大掌搁在她僵硬的纤细肩膀前一刻,她才猛地闪避开,淡蓝色的连衣裙和披散的头都被雨水淋得有些潮湿,形容狼狈,脸色很差,笑起来的嘴角却格外娇媚。
“我不能来吗?”她看着面前俊美高大,似乎并没有任何改变的男人,笑着道:“我就是担心你,怕你会遇上危险,所以千里迢迢赶过来……”
“不是因为担心我跟其他女人上床?”男人打断她,戏谑的语气却有些不耐,“电话里口口声声说相信我,事实却不是。”
相信?南悦兮笑得更灿烂了,一把攥住男人的衬衣领口,道:“我怎么不相信你了?我就来担心你来看看你我有错吗?我说什么了吗?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
南悦兮本来就是个简单粗暴的性子,能忍耐到现在还在笑,已经是奇观,只是攥着男人衬衣领口的手指紧得骨节泛白,血管清晰暴突。
这么近的距离,像是搁在平时,肯定已经激吻在一起了,可现在,一个表情高冷而嘲弄,一个表情笑得有种隐隐的失望,旁人看起来都觉得危险一触即。
霍聿倾咳嗽了一声,看向身边一整晚阴沉着脸,此刻却忍不住勾起唇角的苏茉,正要说什么,钢琴那边还坐着的苏纯净轻轻开口,声音如同淙淙溪水缓缓流淌,细致而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