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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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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顿时泪如雨下,“不,不可能,好好的人,怎么出去三年回来却是一坛骨灰?你告诉我,他没死,他没死,是不是?”

我失声痛哭,身子摇摇欲坠,脑子里一片空白。

纪明辉赶忙过来扶住了我,“半蕾姑娘,你请节哀!”

这时,隔壁院落听到哭声,根婶赶忙打开院门,一步跨过来,嘴里说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她看到纪明辉,面露诧异,却也没空理他,伸手扶过我,着急地安慰着。

“小蕾丫头,你先别哭,有事好好说。”

我只是痛哭,无力回应,看着桌上的白瓷坛子,很难相信这是真的,骆鸿煊真回不来了。

他的样子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温和的笑,那俊美的颜,还有那高大的身材,一切都突然清晰起来。

原来我一直没有忘记,原来他就在我的心底,原来我们已经天人永隔!

泪,模糊了我的双眼,心,痛得无法呼吸。我不相信他就这样离我而去,心绞痛着,翻滚着,这一刻,我才明白他早已在我的心里根深蒂固!

根婶见状,也只好冲纪明辉点点头,说道,“老妇先扶她进屋歇息,您请安坐。”

纪明辉点点头,根婶便搀扶着我往里屋走去。

纪明辉看着离去的两人,觉得所托之事总算了结,便起身,悄悄地出了院门,往来时的路走去。

屋子里,依稀传出我的痛哭声和根婶的劝慰声。

这时,院子里一阵阴风而过,老槐树的枝叶出“沙沙”的声音,树叶片片落下,随风飘落在小石桌上,几片叶子飘落在石桌上的那个白色坛子上,出轻轻的声响。

院中的老槐树起码也有百年以上,树干粗大,枝叶繁茂,如伞状撑开,几乎遮蔽了整个小院。

此时老槐树因风而动,似是有人撼其枝干,阴风卷起枝叶,落下“沙沙”的声音。

放在石桌上的白色坛子,此时摇晃起来,风吹得越的阴凉。原本密封的坛口,有一股阴气缓缓升起,天空越阴暗,像是夜幕降临。

坛口处突然流下腥红的血,如红色的玫瑰在白色的坛上氤氲开来,触目惊心的红在白色的映衬下显得无比渗人。

阴气越聚越浓,不稍一会儿,就形成一个黑黑的人形,浮现在坛口之上。

“老婆子,”隔壁的小院传来根叔哄亮的嗓音,“这鬼天气怎么回事,刚刚还艳阳高照的。”

根叔走出房子,看到天阴暗得跟黑夜似的,有些奇怪地望了望天。

“老婆子,老婆子,”根叔见自家老婆子没应声,越地喊大声起来。

“唉,老头子,你叫唤啥啊?”

还在安慰我的根婶,终于不耐老头的叫唤,走出屋去。

“哟,这是咋回事啊?”

见到本来是正午,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间变得漆黑如墨般,她惊讶得不亚于她家老头。

此时,石桌上的坛子已不再摇晃,风也渐渐停歇,那股阴气跟回镜头似的缩回到坛子里。白色的坛子完好如初,这一切,似乎都在根婶出门时,变回原样,以至于她一点也没现院子里的异常。

她抬头看看天,只见阴暗的天空,层层乌云笼罩,一丝阳光慢慢透出云层,照射下来,如同利箭穿透层层黑雾,乌云渐消渐散,转瞬间,就消得无影无踪。

根婶心中奇怪,却也没当回事,对着院墙外的自家老头喊道,“老头子,俺等会就回。”

根叔见她应了,也就没再说什么,继而转身回了自家屋子。

根婶回屋,见到我半倚在床上,脸上挂满泪痕,却已没有眼泪流出,双眼无神,无力地垂着双手,整个人变得毫无生机。

“唉,”根婶长叹了一声,坐在床沿上说道:“小蕾啊,你想开点,这都是命啊。!”

根婶毕竟是老实的山里人,也不怎么会安慰人,说完,便陪着她默默垂泪。

此时的我哪里还能听进任何话语,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觉天都塌了似的。

根婶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小蕾,你节哀吧,既然人死,你就安心得过日子吧。唉,可怜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她感叹着,慢慢站起身来。

我回过神来,勉强起身,对着根婶道:“老婶子,您回吧,我没事。”

根婶摇摇头,知道再劝也无用,便出了屋,回去了。

我再次无力地靠在床上,脑海里出现男人离家时的背影,那抹齐长的身影如今那么清晰。我后悔当时没有阻止他离去,若是自己肯放下矜持,求着他不要离开,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只是世间最难买后悔药,如今一切皆枉然!一切都是注定的,是我又害死了至亲!若不是我,他也不会离开,也不会克死他乡。

没过多久,隔壁就传来老头子哄亮的声音:“老婆子,咋回事啊?”

“唉,”根婶直叹气,“命苦啊,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隐隐约约地听到她说,“骆鸿煊没回来,方才有人来传信,死在外头了……”

我听了,眼泪又下来了。想到自从我出嫁,没过两年,父亲与母亲都相继病故。就算我不在家,父母也难逃一死,难道我真是克亲的命,不只害了家人,还害了夫婿吗?

原本指望着靠夫婿过活,没想到他新婚三月就离了家,我知道他离家定然另有隐情,不单单只是出外谋生,否则也不会一去三年遥无音讯。

我苦等三年,日盼夜盼期望着他能平安归来,不指望能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就望着夫妇和睦,能生几个娃子,平安过一生就好。

难道这样的愿望也是奢望吗?

他身死他乡,叫我以后如何指望?

外头晴朗的天气又变得阴暗,阴风阵阵,雷声隆隆。

雷声惊醒了我,突然想到夫婿的骨灰坛子还在外头,强打起精神起身,摇摇晃晃地扶着门槛出了屋子。

只见院子里,石桌上,那个白色的坛子,阴气缭缭,一缕青烟在阴风中徐徐上升。我睁大了眼,身上一下子有了力气,扑向石桌。

“鸿煊,是你回来了吗?”

我泪眼婆娑,伸着捧着那白色坛子,激动的摇晃着。

“鸿煊,你是不是放心不下为妻,真的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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