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只是想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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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秦一凡如此说了一句之后，便是向着前方迈开了步子。
而苏言看着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也还是跟上前去。
“喂，你干什么，凭什么要我们让路？！”
那个无畏的人这么说着，声音甚至还不小。
“少说两句吧，他兄长可是东阁的弟子。”
“东……切，又是一个仗势欺人的主。”
“嘘！”
这些人，逐渐是尽可能将声音压了下来，但是修为达到通灵境之后，不论听觉还是视觉等各个方面，都比普通人要灵敏许多。
这样的声音，依旧逃不过苏言与秦一凡的耳朵。
但听着，苏言也是下意识地注意着身前的秦一凡，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依旧不作停步地朝着武场之外走去。
虽然苏言对于‘东阁’之类的言论并不是很理解，但想必秦一凡的哥哥，也应当是在离渊门很强势的存在了，如若不然这些三宗的弟子也不会闻风丧胆。
但哪怕是这样，苏言也坚信，秦一凡绝对不会仗势欺人。
如若不然，那马长春等人，也不会这般对待秦一凡。
如此想着，不知觉间，两人也已经走出了武场。
“好了，刚才说的那些，都忘了吧。”
又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秦一凡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苏言说道，“阿言，至少在你真的变强之前，不要和三宗或是其他几宗的弟子，有太多的牵扯，如若不然恐怕会招来很多麻烦的，因为你是五宗弟子。”
“又是五宗么……”
苏言自语着，随后则是回答道：“好，这些我会注意的，这一次，多谢你了。”
实际上，哪怕是苏言很想教训那些人，可对方终究还是有这人数上的巨大优势，刚才若是没有秦一凡出现的话，他也不知道事态究竟会展到什么样的地步，或许也真的会向秦一凡说的那样，牵扯到整个三宗和整个五宗。
“那就好了。”
秦一凡说道，“另外，你那个师姐，应该也经历了很多，或许她自己也逐渐麻痹了。”
“或许吧。”
苏言回答着，同时也回想着单心乐走前的那些话。
若不是经历过很多，怎么会甘愿沉默，而说出这样的独白？
“那，回去吧，再见。”
秦一凡这么说着，便是转身欲走。
“等一下。”
苏言叫住了他，随后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了帮助我，你连你哥哥都搬出来了？我想，你应该不太愿意这样的吧？”
所谓的‘这样’，便是‘拿别人的名号压人’。
秦一凡笑了。
“进入离渊门之后，我很少能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秦一凡说道，“不过，气势也不是我不太愿意提到我的哥哥，恰恰相反……其实是他，厌恶着我。”
说到这里，话语便是戛然而止。
自然，苏言也明白，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东西。
转而，秦一凡保持着笑意：“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苏言摇头。
“若是以后有什么难处的话，就来找我吧，我会尽可能帮你的。”秦一凡如此说着，而这个尽可能，自然也是尽他自己的力量，与他哥哥不会有半点的关系。
这样一句话，也是在告诉苏言一件事。
在离渊门内，至少在三宗里，他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苏言笑着应声，给以了回答。
随后，秦一凡便是离去了，而一直到秦一凡彻底淡出了自己的视线之后，苏言才是收回了目光，转身朝着五宗的方向徒步而去。
行走间，他心里想着些什么。
一直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院子外头。
站立良久之后，他终于还是推开了门，踏入了玄关。
一股清新的气息，笼罩在他的身周。
但目光望着身前的廊道，不远处院子里的光亮打进来，而樱花树的影子随着清风律动，隐隐的还有几声并不明显的蝉鸣。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声响。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在这个别院里，总是有着这样的宁静。
又站了片刻之后，苏言合上了门，脱下了鞋子走上了廊道，而在通过院子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朝着一扇闭合着的门望了一眼。
门上悬挂着一块手掌大小的牌子。
上面写着‘单心乐’三个字。
这里，便是单心乐的房间。
但透过这薄薄的木门，苏言却根本听不到里面半点声响，驻足片刻之后他甚至抬起手来，想要去推门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事不关己，何必呢。
至少，自己已经帮过她一次了。
“怎么了，我让你去帮她，你反倒把她弄哭了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云雅的声音。
而一直到了此时，苏言也才察觉到，在院子里，还有着这么一道倩影，站立于樱花树下，如同今日早晨苏言第一次回来一样，目光呆呆地看着身前的樱花树。
“师姐她哭了么？”
苏言略微一愣，开口问道。
与此同时，他的脚步也向着院子的方向迈出，但却并没有踏入院子，只是站在了廊道的边缘，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云雅。
而云雅则回答道：“是啊，她回来的时候，眼里含着泪，我看着她问她，他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在这里呆了片刻问我了一些有的没的，便一个人回了房里。”
话至此处，她便是顿了下来，随后美眸向后一扫，斜着身子看向了身后看着自己的苏言，问道：“很久，好多年没有见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是么……”
苏言听着，若有所思地应着。
不管怎么说，在这之中苏言总是拖不了干系的，虽然苏言已经有些不太想管了，但心头却又不想就这么收手，不然苏言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好多年么……”
苏言说着，声音也并不算太大，“以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应该……是她失去了父母的时候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但却明白，问了这个问题之后，便是他在向云雅证明自己想要帮助单心乐。
而在这句话落下之后，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良久，云雅才是开口：“是……在她失去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的时候，那天，那个所谓的朋友，也知道了你今天所了解的这些事情。”
“但那个人，选择远离她，对么？”
云雅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苏言，大致也能够猜测到最后的结果了。
而前者并没有回答，而是选择默认。
“怎么，你想帮她？”
云雅问道。
苏言话语里的那个‘但’字，也正是表明了他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与单心乐的那个‘朋友’并不太一样。
苏言反问：“但师父可否告诉我，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给出答案，反而还给云雅一个问题，倒是让云雅表露出了几分不快的神情。
“知道原委之后，你就也加入那个讥讽她的阵营么？”
云雅如此问。
而苏言不答，但他的眼神之中，毫无迷惘。
看着他的神色，云雅不禁一笑。
随后，她说道：“单家，也算是一方不弱的势力了。十三年前，在她出生的那天，单家却迎来了终结，我父亲与她的父亲是故交，所以我父亲将她挽救了出来，与其说是师徒，倒不如说我与她是姐妹来的更妥当些。”
话语中，苏言隐隐约约的听出了一些苦涩的味道。
“那这一切……真的与她有关？”
良久之后，苏言又问。
而听到了这个问题之后，云雅却沉默了。
她低下了目光，随后又是看向了那棵樱花树。
“有没有关系，我真的不知道。但要说完全没有关系的话，恐怕连我自己，也很难去相信。”云雅终于还是开口了，“她出生，单家覆灭；她到来，云家没落。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想，若是没有她该有多好，若是没有她的话，常青也……”
说到这里，不知道是哽咽了还是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她停了下来。
许久之后，才是继续说道：“但没有如果，因为她终究是我的妹妹，同时也是我的弟子。”
话说到了最后，语气才完全重归于平静。
而看着她，苏言明白，实际上，真的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但那些，至少是现在的苏言，没有资格触及的。
“这些我只与你一人说过，怎样，还想要帮她么？”
就在这个时候，云雅又将视线落回到了苏言的身上，平静地看着他，美眸之中甚至还透着几分期待。
让苏言感觉，云雅，是真的将单心乐当做妹妹来看待。
但苏言却并没有立刻给以回答，也不可能立刻给以回答，因为这种事情若没有深思熟虑，便会逐渐轻浮，最终彻底成为一个无法兑现的诺言。
家门被屠，寄人篱下，甚至云家也家道中落。
所有的不幸，以及引来的无数嘲讽，都只得她一人承受。
今天向苏言问出那几个问题，想必，她已经很累了吧。
自然，事不关己，这种时候，苏言也大可以毫不顾忌地不予理睬，毕竟就算是这样他的人生，也并不会缺斤少两。
但……
“至始至终，都想帮她。”
苏言回答。
云雅问：“我能问问，为什么么？”
话音刚落，一阵清风吹过，惹得樱树唦唦。
此时，苏言张了张嘴，轻声说出了一句话语。
他的话，令云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这样一个理由，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