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 赠送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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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停下右手食指，蓝光一闪，阵法图如同前面已经进行过的几百次模拟绘图一样开始进行自检。
蓝光一路顺畅地回到起点，阵法图猛地亮起，重归暗淡。
这重复了几百次的程序并不能让罗伊心中有半分欣喜，他现在最关注的，则是阵法图上出现的失误状况。
节点？零。不错不错。
线路偏差？零。似乎这次……
偏角？零！
成功了！
这次真的成功了！
一次完美的、没有任何失误的、简直是从标准阵法图上拓印下来的模拟绘图终于出现了！
“太棒了！”罗伊兴奋地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
然而拳头挥出，罗伊却忽然一愣。
原来此时小屋内竟然已经不见了半丝阳光，只有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亮起的魔法灯给小屋内增加了一些光明。
“已经这么晚了么？”罗伊探头向窗外望去，现外面的天空中，两轮明月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上去。
罗伊低头看了一下地面上堆积的两份材料和皮靴，在看一眼自己因为再次重复了几百次动作而变得僵硬的右手，迟疑了一下，把材料和皮靴收了起来，走出内室。
“怎么？不要告诉我你成功了。我绝不相信。”加特胖子阴阳怪气的声音立刻响起。
罗伊脸上闪过一丝羞愧的红晕。
“没有。”
“切，我就说嘛，你小子要是能够一下午就学会一个二级附魔，那别的附魔师还用不用混了。”
加特胖子扭动着超过二百来斤的矮胖身躯从柜台后走到罗伊身前，伸出一根如同胡萝卜般的食指指了指罗伊。
“年轻人，我加特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几十年了，见过无数像你一样以为自己是天才的家伙，他们个个都想一步登天，有的人恨不得一次学会五级附魔，甚至成为三叶附魔师。哼！可笑！”
加特胖子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一副不屑的表情道：“附魔要是有这么简单的话，那附魔师还怎么可能这么吃香？我这个店怎么还能开得下去？”
又瞅了罗伊一眼，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听着，罗伊，年轻人有些想法是好的，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附魔嘛，也要一个一个学，你现在只是一个一年级学生罢了，这么着急就想学二级附魔，实在是太勉强了。”
如果不是早在这些天的接触中知道加特胖子就是这么个性格，只怕罗伊早就要受不了他的啰嗦了。
“对了，你折腾了一下午，似乎一直挺专心的，难道……我只是觉得任何事都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你看懂那个附魔是怎么回事了么？”
“嗯。”罗伊轻轻点头。“我刚刚才完成了一次比较满意的模拟绘图。”
“噗！”
加特胖子正因为说了半天觉得口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水刚进嘴便听到罗伊的回答，顿时一口喷出。
“咳……咳咳……你……你说什么？你完成了一次模拟绘图？啊，不对，你说‘一次比较满意的’，意思是你已经完成过很多次了？”
“是啊。”对加特胖子如此强烈的反应，罗伊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你……”加特胖子指着罗伊的手指头颤抖了半天，这才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你小子果然是个变态！”
罗伊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明白胖子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胖子兀自喘着粗气盯着罗伊，好半晌才算是平复下来。
“很好，既然你能已经能够完成模拟绘图，也就是说就有可能真的学会这个该死的二级附魔了？”
罗伊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模拟绘图和真实附魔之间的差距可还大得很呢。尽管他现在可以很流畅很完美地完成模拟绘图，但真要开始附魔的话，一旦需要控制材料中的元素之力，那中间会出现多少变数和困难他可完全没办法掌握。
他之所以只向胖子要了两份材料，当然不是因为他有信心只实验两次就能掌握这个附魔，而是因为他身上的钱只允许他买两份罢了。
“哦对，你当然不可能真的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能掌握二级附魔，不然你根本不应该站在这里，而应该站在附魔师工会那帮老头子面前被他们用目光**。好吧，在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面前，我不该用这么下流的词语，但是没错，那就是**。嗯，你还掌握不了这个附魔，所以你不用被**，罗伊，这是件好事……”
眼看胖子越来越语无伦次，罗伊也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
不就是能够完成二级附魔的模拟绘图嘛，怎么胖子像是中了传说中的黑暗系魔法——混乱心智一般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虽说胖子一直就挺啰嗦，但也不会啰嗦得这么乱七八糟吧。
瞅了一眼店外的天色，罗伊决定不再在这里听胖子瞎扯，交代一句后，不理会胖子依然在背后的喃喃自语，径自离开店铺。
走在到了夜晚反而更加热闹，人声鼎沸的商店街上，罗伊心里想的却和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还在回味着最后一次完美地模拟绘制，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把每一个细节进行重复练习。
二级附魔材料太贵，他浪费不起，所以他要求自己所有的准备工作都能够做到完美。
然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模拟绘图进行得再完美，在进行实际附魔的时候，却也还是会出现许许多多难以预料的问题。
比如材料中的元素之力是否能够被完美地调动，比如阵法力能否支持他一边控制着材料中的元素之力，一边完成阵法图的绘制，比如他能不能让材料中的元素之力和阵法线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比如……
这些问题在罗伊每一次学习新的附魔时都会遇到，但是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如此慎重和没有把握。
二级附魔和一级附魔毕竟不一样。
转念一想，二级附魔尚且如此困难，那么三级附魔，四级附魔，甚至是五级附魔呢？又该是何等的困难。
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罗伊觉得，附魔的世界是如此的深奥难测。
“请问是卡特同学么？”一个温和亲切的男声忽然在前方响起，打断了罗伊对高等级附魔的遐想。
回过神一看，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有着一张端正五官和温和笑容的方正脸庞。
“你叫我么？”罗伊指了指自己。
“请问你是罗伊·卡特同学么？”男子又问。
罗伊这才确定，这个看起来很有身份地位的中年男子，的确是来找自己的。
“我是，有什么事么？”
“我是受人所托，来送给你一件东西。”中年男子在左手提着的包里摸了一下，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还请收下。”
“送给我？是这个？”罗伊莫名其妙地伸手接过。
手刚一碰到纸面，罗伊顿时心中一惊。
“这不是帕米尔商行的规范表格么？”
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更添几分，道：“卡特同学果然能够分辨出来。”
罗伊手捏着这张上次想要却被服务小姐拒绝的表格，心中疑惑。
“这个表格怎么来的？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帕米尔商行芬兰城分行的主管里诺·迈尔顿。”中年男子非常有风度地右手抚胸，做了一个标准礼节。“这张表格是由我亲自取出来的，所以卡特同学你不用担心它的来路问题。至于为什么要交给你……我刚才说过了，只是受人所托。”
罗伊瞪大眼睛，更加奇怪了。
这个男人居然是帕米尔商行的主管？这可是他以前根本没想过的大人物啊。
这么一个大人物居然会专门跑过来见自己就已经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专门跑过来居然只是为了送给自己一张表格。
这个世界……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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