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怎么敢劳烦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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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怎么敢劳烦你呢
路川泽愣在原地,整个人傻了一般,闷道:“我带你去医院……”
雪白被单血液蔓延,如盛开的玫瑰,极其刺眼。
她拿起残破的衣裤,缓慢拖着身体下床,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
“不必了。”
她声音冷的苍凉,没有丝毫温度,“怎么敢劳烦你呢……路总。”
一句话如刺刀一般,本是对她不在意的。
他却蓦地心头一痛,见她娇弱的身子像随时都会倒下一般,他更不知所措。
而她早已进了浴室,进行简单的清洗。
等她再次出来,他还没有走。
她倒也不理,找出止恶露的药吞了下去,如被寒风摧残的花瓣,整个人都虚弱的很。
躺在床上,她终于有了些归属感,酸痛的腰也缓解许多。
他站在床边,也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隐在阴影里。
她也没力气吵,只是淡淡的,“你还想怎样?”
你还想怎样?
原本胸口仅存一点关心,也被她这般冷漠化解,他眸底恢复冷清,讥讽嘲笑,“不经折腾,没用的东西!”
说完,就转身离开。
这一夜,她倒是睡的踏实。
次日一早,佣人来收拾房间,见床单的血,立刻惊呼:“夫人,这是怎么了?”
她喝着牛奶,语气寡淡,“没怎么,辛苦张嫂了。”
张嫂立即长吁短叹,叮嘱她不要见凉吹风,还念叨炖只乌鸡给她补身子。
陌生人尚且对她如此关心,身为丈夫的他,怎无动于衷?
好在,许默然已经习惯了。
刚要下楼,就被张嫂拦住,张嫂别扭的很,“夫人,先生本来要喝牛奶,但我看着他领着一个女人进了书房……”
这种情况,作为佣人倒是不方便的。
况且,她还是许默然收下的人。
许默然知晓她想法,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看着张嫂拆洗被单,她端着杯牛奶,去了书房。
门是虚掩的,一推开,便见林嫣然坐在路川泽腿上,眉眼满是柔情。
路川泽手摸在她腿上,正和她耳语什么。
两人恩爱不疑,如热恋中的情侣,许默然心无波澜。
心不动,则不痛。
她的心,早就在他进手术室,死的一干二净。
端着牛奶,放在桌上,她眸子淡然,娇俏的小脸恢复了些许元气,不再像昨晚那样苍白。
“拿回去。”
路川泽眸子一沉,冷笑,“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许默然身子一晃,还没开口,就见林嫣然靠在他胸口,小鸟依人。
“川泽,你怎么能这么说路夫人呢,她才不是那种心眼歹毒的人呢。”
声音柔媚,仿佛之前从未出现过矛盾。
林嫣然含笑,小心翼翼看向她,“路夫人,上一次,是一个误会,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不会。”
许默然表情淡然,站在她面前,气势不输分毫,那如工笔画勾勒的五官,也不比她逊色半分。
“狗咬我,我怎么可能咬回去?跟畜生计较不值得,我最多去打狂犬疫苗而已。”
分明是骂人,却感觉不到丝毫暴戾,江南水乡般的温柔,连带刺的话都显得不那么难听。
林嫣然却变了脸色,“路夫人,你太不识好人心了,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相处,你……”
“我什么?”
许默然拿起托盘,没精力和两人耗着,“两女伺候一夫的事情我做不来,不过我想你应该做的很熟练。”
明显是讽刺林嫣然当惯了情人,不知检点。
林嫣然脸色极差,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的男人。
路川泽这才打量起许默然。
一身淡青色连衣裙,衬托她冰肌玉骨更加动人。
曼妙玉立的身姿,像是池塘里夏日的荷花,眉眼虽淡然,却又有几丝不易觉察的温柔。
五官不是惊艳,却是越看越耐看,一时让人挪不开眼,连说什么,都忘记了。
路川泽这才觉,他似乎从未好好注视过这位妻子。
“川泽,你说呢?”
身旁林嫣然巧笑倩兮,明眸定定的瞧着他,那风情万种的模样。与面前站着的女人相比。
林嫣然是盛开在花盆的玫瑰,而她,是长在悬崖的野百合。
“牛奶拿下去。”
为了掩饰失态,路川泽声音略微有些不自然,恢复冷静,“毒死我了,财产可是你得。”
许默然冷笑,没想到他竟如此刁难。
毫不犹豫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牛奶,吞下肚中,她淡道:“我都喝了,这可以证明没下药吧?”
谁知他眼神更加阴沉晦暗,“是没下药,但是脏。”
任脾气再好,也不能忍受他如此跋扈。
许默然扬起手中玻璃杯,朝他泼了过去,“是么?”
牛奶泼了他一身,林嫣然忙拿着纸巾擦拭,怨恨看向她:“你怎么这样!”
“哪样?”
许默然眉眼静静看着两人忙活,嘴角一撇,“不满意可以离婚,民政局的大门随时为你我敞开。”
她半分调笑,林嫣然听见这话,眸子都亮了。
“离婚?”
路川泽眸子含怒,咬牙看她:“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我怎么没资格?”
许默然无辜瞧他,一双大眼盈盈含水,如清泉一般,能看清他的倒影。
“强制性叫人给我流产的不是我,婚内乱搞的不是我,我怎么就没有资格?”
她笑的灿烂,语气低沉,“难道你还想把这些罪过加在我身上么?”
路川泽脸色一变,拳头攥的极紧。
她却丝毫不惧,连眸光,都是冰凉的,“路川泽,你记住,这个婚我离定了,不过么……”
她故意拖长了音,歪头一笑,“不是你抛弃我,而是我从头到尾,都没看上你这个人渣!”
说完,她扬眉吐气一番,瞟向一旁的林嫣然,嘴角一抽,“就你这种货色,也只配得上用我剩下的了。”
再也不顾两人是什么表情,她大步离开。
心里就一个字,爽!
以往受路川泽欺压,觉得忍气吞声就好。
可是后来她才明白,连亲生骨肉都可以不要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耗费她的青春?
她许默然,不稀罕!
而书房内面目阴沉的路川泽,看着女人离去时孤傲的身姿,不知为何,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
该死,他竟然在意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