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母萤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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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闻人七洛白几人被六丑带走,又未言明是否还要将人送回,管理惜辉涧的弟子也不敢随意将其他弟子安排进去,惜辉涧原本洛白与林英所住的房间便闲置了下来。
不成想,几人还未离开多久,那空荡荡的房间里便传来三声敲门声。
“砰砰砰!”
空房间里自然无人应答,只是那房外也并未有人敲门。
不多时,只见紧闭的左侧门扉上凭空迈出一条大长腿,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神荼出现在了房间里。
“我说小神龙——”神荼瞧也不瞧,开口便喊,等人坐到桌椅上提壶倒茶现壶中竟是空的才一愣,慌忙打量了下西周,“人呢?”
紧接着,右侧门扉上泛起一圈淡白色的光芒,同神荼一般穿着的郁垒缓缓自白芒中出现。
神情淡然的郁垒扫了一下空荡荡的房间,褐色的眸子落在同伴身上:“你便是在这里找到灵龙的?”
“自然!”神荼摸摸鼻子,“不过我估计小神龙可能出去了。”
郁垒单脚撑地,背靠墙壁之上,闭眸不再言语。
“你干嘛又不说话了?”神荼对于有这样一个冰冷无常的同僚表示十分头疼,当他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么什么都能猜得透。
“说什么?”郁垒面色不改。
“当然是我们要怎么办?”神荼脸色差的如同在便溺,“普化天尊追查到一半,仁圣帝尊就察觉了此事,那个不离小仙怕到要死现在还躲在我门里不肯出来,天天催着我赶快找到小神龙,耳朵都要长茧子了!我都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
郁垒耸耸眉尖,此事是神荼自找的,现在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在他看来,没什么可抱怨的。
神荼自然没有郁垒这般觉悟,他继续苦恼道:“不过那小神龙不过是天柱脚下的一条千年化形的龙而已,仁圣帝尊怎么如此看重?竟派出了冥府千名鬼差出来寻找,就连普化天尊也好想很着急的样子。”
郁垒不言,此事他虽困惑,但想不明白便不去想,按照普化天尊吩咐办事即是。
“你说我们要不要通知冥府小神龙在这里的事情?”神荼突然灵机一动,他凑到面无表情的同僚身旁,“有那群乌泱泱的鬼差相助,只要那小神龙在方圆百里之内,保准一刻钟不用就能找到!”
始终一言未的郁垒睁开眼睛,淡然的眸子里难得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神荼炸毛:“你干嘛要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啊?人多不对,是鬼多力量大啊!”
“你可知这是哪里?”郁垒冷冷开口。
“哪里?”神荼困惑的挠挠。
“这里是昆仑山,凡界第一修仙门派所在地。”郁垒冷哼,“你要千名鬼差齐聚此地,是觉得凡界与冥府的日子太安生了么?”
“……”神荼恍然大悟,“怪不得小神龙说有朋友在帮他,原来是跑到昆仑派来了。”
郁垒挑眉,不解神荼是何意。
“咦,我没跟你说过吗?”神荼睁大眼睛,“小神龙神魄受损,灵气流逝过多,怕是在凡界呆不久了。”
“……”
一掌拍到眉心,郁垒觉得此生能与神荼做同僚,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血债。
“若是我没猜错,你也未曾向普化天尊与仁圣帝尊秉明此事吧?”
“好像……应该……没有……”他只忙着邀功来着。
郁垒嘴角抽搐几下,转身就要进门。
“哎哎哎,郁垒,你去干嘛?”
“去秉明天尊灵龙神魄受损一事。”郁垒一脚迈入门扉之中,又转过半个身子,以命令的口气道,“你便这里等候,查探一下灵龙是否还在昆仑山。”
“好。”
待郁垒消失,神荼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跳脚。
他干嘛非要听郁垒的话?他们两个明明是平级啊!
但是……神荼撑住脑袋,郁垒所言好像也没什么差,他确实应该留下,去查探一下灵龙所在之处。
到底要不要听郁垒的话呢?
今天的门神神荼,也陷入了苦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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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玉虚峰的闻人七,在烛光下把玩着手中的短匕。
河神大人第一眼瞧见这把匕的时候,曾嘱咐她要妥善保管,不要轻易示人。
六丑陷入幻境,她情急之下用匕砍向迷生镜,却不想竟然真的将迷生镜击碎。
玉虚峰主风流子,也就是她现在名义上的师父所言,这把匕似乎真的来历非凡,竟然能与各大仙器一较高下。
可在她看来,这把匕除了比其他兵刃要锋利许多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闻人七叹口气,将匕往桌上一放,苦恼的趴在了桌子上,用手指挑动着上下攒动不止的灯蕊。
这把匕确实在她记事之日起就陪在身边,她还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力气太小,根本拔不开这把匕,母亲曾言,说这把匕原本是一位叔父的佩饰,是她在周岁抓周之时突然咿咿呀呀的爬过去,抱住不肯再放手,谁跟她抢她便又打又咬,抢不过就嚎啕大哭,哭了半日不止,用什么换都不肯,叔父才赠予她的。
那位叔父是何来历,叫什么,姓什么,家住何方与父亲有何关系,她通通不知。只知后来,这把匕便成了她的。
然后在逃离了家乡,被父亲带到青葭村的第二日,她突然现,自己能拔得开这匕了。闻人七一直以为,是自己力气变大了,现在想来,好像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啊——啊!”闻人七大叫一声,胡乱的揉了揉头。
真是烦死了,自从在幻境中出来,十七年来她一直刻意忽略的身世之谜就一直纠缠着她,不仅如此,父亲的过去,她与河神大人的未来也时时刻刻困扰着她。虽然她一再安慰自己,与其烦扰过去与未来,不如过好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先助河神大人修复神魄为重。但是那些念头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冒了出来,扰得她心烦。
现在可好,跟了自己十几年的短匕,突然变成了可与仙器相媲美的宝贝,闻人七觉得,成为河神大人的新娘也好,追寻河神大人离开青葭村也罢,又或是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天下第一修仙门派玉虚峰主的弟子,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指引着她前进,而终点,一切都将会真相大白。
只是,真相就一定是好的吗?
闻人七的手再次握上了乌黑的短匕,不知为何,在她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有一个念头。
当她心中的疑惑全部解开的时候,天便不再是天,地也不再是地,闻人七也不再是闻人七。这种念头让她感到恐惧,青葭村的日子虽然苦涩,但都是她一路拼搏努力靠自己的力量换取而来,那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她从未想过要去打破。
啊啊啊啊好烦啊!
就在闻人七陷入沉思之中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谁?都这么晚了……
闻人七起身,微微拉开一条门缝。
只见六丑笑眯眯的站在门外,手里好似还抱着什么。
“六儿,有事吗?”打开门,闻人七将半夜拜访的六丑迎进屋来。
将怀中的东西往桌上一放,闻人七现那是一大摞的书,六丑指指屋中的陈设:“还习惯吗?玉虚峰平日就师父与我二人,极少有人拜访,这些客房可是闲置了好多年了。”
“还好,就是有点冷。”闻人七实话实说,她打扫房间的时候现,这屋中的桌椅床铺竟然都是玉石所做,尤其是那床,隐隐约约还冒着寒气,躺都躺不得。
“哈哈……”六丑笑弯了双眸,“洛白方才还去了我那里投诉,说师父虐待贵客,嫌床太硬硌得慌。”
“噗。”想来洛大哥是不肯吃苦的性子,闻人七也忍不住笑了。
“寒玉床是昆仑派为磨炼弟子心性特制的,不过也不是每个弟子都有,大多也只是每位峰主亲传的几位弟子才有这个待遇。”六丑笑着解释,她摊开双手,“不过玉虚峰不太一样,因为师父现下只有我一个亲传弟子。但是为了日后师父收徒方便,所以带寒玉床的房间便多准备了几间。你们三个享受的可是亲传弟子待遇哦~”
说罢,六丑朝着闻人七一眨眼。
“我可以不要吗?”那床冰得要死,睡在上面难道不会生病吗?闻人七真心希望可以享受普通弟子待遇。
“不行。”六丑脸一摆,她叉腰道,“好不容易来了能陪我一起受苦的,我可不能放过。”
闻人七噗嗤笑出声来,六丑也忍不住乐弯腰。
“小七,虽然师父说,收你做徒弟只是权宜之计。”闹够了,六丑指指桌上的书籍,一一翻开道,“但是我想有些事情你还是要了解下,这三本是昆仑派的门规,小条小框你不用刻意去记,不过有些大条类你还是要明白。”
闻人七抄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第一页瞧了瞧,轻念出声:“昆仑派门规第一条,凡入门弟子需清心寡念,不可有贪欲、色欲、情欲……”她抬起头望向六丑,“这条是说昆仑派的弟子不能谈情说爱或者成家么?”
六丑点点头,解释道:“这条是祖师爷创立昆仑派时就存在的门规。”
“……”这岂不是灭人欲么?闻人七想要反驳,转念一想修仙人本就与凡人不通,目标是奔着成仙去的,也谈不得是灭人欲。只是,看到这个不免想到自己与河神大人,不由得有些颓败。
“是不是很过分?”六丑突然冲着闻人七眨眨眼。
“……”看着一脸嫌弃的六丑,闻人七愣愣的点点头。
“我跟你说,小七。”六丑把那三本门规条例往桌上一摔,“我刚拜入师门的时候,因为师父不屑教我这些,这些都是西河师姐教我的。这些条条框框,西河师姐讲一条,抨击一条,据她说,师父是最讨厌门规的人,其余几位峰主,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非是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谁也没把这千百条当成一回事。”
“……”虽然说六丑的话让闻人七心中好受了一些,但听起来这天下第一修仙门派好像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威严的样子。
“所以呢,这三本门规你只需要翻翻大致了解便好。”六丑将门规往旁边一扔,抄起另外一本塞到闻人七手中,“这是修行的基本法门,里面记载的都是些基础的灵力修行之法,是昆仑派弟子必须掌握的根基。”
“六儿,我……”其实对修仙并没有多少兴趣的闻人七将书放下,想要委婉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六丑却笑了笑,打断了闻人七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六丑叹口气,轻握住闻人七的手,眸光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不止,“师父既然想要收你为徒,自然有他的用意,不管是他为了日后向掌门借用六爻镜方便,还是有其他的目的,你只要知道,我师父从未害人之意便可。”
闻人七点头,有人相助她感激尚来不及,怎么会去怀疑风流子动机不纯。
“明日仙器大会,我约莫你会排在前几场,你收好这个。”六丑从腰侧摸出一枚玉石,塞进闻人七手中。
那玉石呈白乳色,晶莹透亮,握在手中暖暖的,十分舒服。闻人七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母萤石,是师父给我用来防身的。”六丑解释道。
闻人七连忙推辞:“这是仙尊给你的,我怎么能要?”
“谁说要给你了,我是怕明天会出什么变故,先借你一用。师父送我的,我可舍不得给别人。”六丑眼露珍惜之色,笑道,“虽说是仙器大会,但难保那些拼命想要靠此次机会挤进修仙门派前列的小门小派动手脚。若有危险,这母萤石可助你一臂之力。”
“那我却之不恭了。”闻人七也笑着收下。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明日的事,再不济还会有师父,他不会让你输的。”六丑拍拍闻人七的肩膀,“夜深了,快睡吧,你把这母萤石放在玉床上,大概一刻钟,床便不凉了。”
“真的?”闻人七眼睛一亮,心想要不要拿去给河神大人。
六丑却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洛白身为仙人,才不会惧怕这寒玉床,他去找我,分明是怕你晚上睡不好,耽误了明日的比试。你莫要想着,拿了我的好处去献给别人。”
闻人七脸微微一红,推着六丑出了门:“好好好,六丑师姐,我听你的还不成吗?”
一声师姐唤得六丑笑开花,她朝闻人七道了声晚安便离去。
闻人七握着手中热热的母萤石,觉得能交到六丑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很幸运。
月贯中天,她也不再多想,照着六丑的嘱咐将母萤石放在寒冰床上,果然不过多时,床便恢复了常温。
六丑离开闻人七的卧房,并未回去睡觉,而是绕远去了风流子的休憩之所。
风流子的房中还亮着灯,坐立持书的纤长身影投射到窗棱上,随着烛火摇摇晃晃。
六丑在门外抽搐了一会儿,才抬手敲门。
“进来。”风流子清冷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六丑推门而入,朝正在阅读典籍的风流子俯作揖。
“徒儿拜见师父。”
“嗯。”风流子并未抬,依然盯着典籍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东西交给闻人七了?”
“是。”六丑简单讲述了自己如何将母萤石交给闻人七的过程,她心有困惑,不由得问出声,“师父,那母萤石到底有何用?为什么一定小七明日比试时带着?”
“不止是要她明日比试时带着。”风流子将书随意抛在桌上,捋捋披散在肩头的白,“你要让她日后时时刻刻都带着,片刻不离。”
“师父,据徒儿所知,这母萤石多为制药时才会用到的药石,其本身并未有任何的效用,为何要欺骗小七——”六丑心中担心闻人七,不由得刨根问底。
风流子睨了自己徒儿一眼,冷哼一声:“你才有几年的学识,竟敢在为师面前卖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块母萤石并非普通药石,而是为师千辛万苦获得,如今免费赠予你那朋友,你倒替她担心起来!”
风流子一掌拍在了桌面上,看起来竟有几分怒意:“六丑,是不是平日为师太宠你,竟让你今日如此放肆!”
六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息怒,徒儿不敢!”
“你不敢?”
风流子极少对着六丑怒,今日却不知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六丑。
“私闯仙器阁,打碎迷生镜,将为师赠予你的礼物丢失,现在又来质疑为师的决定!”风流子走到六丑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的瘦小身影,眼中闪过几分戾气,“六丑,你真是为师的好徒弟!”
“对不起……师父……”心知自己有错在先,方才风流子列举的错处哪一条摆出来都能逐她出师门。无论师父怎么处罚都愿意承受,只要不要不要她,六丑轻轻拽住师父拖曳在地的白袍,“师父……是徒儿犯了门规,您要打要骂尽管罚便是,徒儿绝无怨言!”
“哼!”风流子却一脚踢开了六丑,“不省心的东西!”
被踢到一旁的六丑再度爬到风流子脚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也罢。”见六丑如此狼狈,或许是心有不忍,风流子叹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自为师收你为徒,你我二人可谓是日日相伴,你从未离开师父超过半日,为师对你如何,你自然心中有数。如今不过半月之余,你便能因一个外人而对师父心生嫌隙,大概是你我师徒缘分已尽……”
“师父!”六丑抬,双眸圆睁望向风流子,眸中尽是不敢相信,“师父……”
“今日起,你便无需陪伴在为师左右了。”风流子闭上眼睛,轻道。
“师父是不要徒儿了吗?”无需陪伴左右……六丑努力消化着风流子这句话的意思,她颤抖着双唇,喃喃问道。
“你我师徒一场,为师不会将你这些错事呈禀掌门,你好自为之。”
“不!”面对风流子的绝情,心如刀绞的六丑拼命摇着头,她紧紧拽住风流子的衣袍,眼中的泪花顷刻间流下,“师父,求你,不要丢下六儿,六儿只有师父……不要丢下六儿……”
要被抛弃了,此时的六丑满心只有这个念头,她的理智已全然混乱,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此生绝不能离开师父。
“师父,是六儿错了,六儿不该私闯仙器阁,不该打碎迷生镜,不该丢了师父相赠的礼物,也不该为了闻人七去怀疑师父……”砰砰又是几个重头磕下,六丑的额前已经泛红,她流着泪水,将风流子的衣角死死攥在手里,好似这样风流子便能回心转意,“六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师父你原谅六儿好不好……”
风流子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哭得满脸泪花的少女,不知在想些什么。
六丑从未想过师父会真的要逐她出师门,此刻已是慌乱无章,只能一遍遍的恳求师父的原谅。
“唉……”过了不知多久,风流子再度叹气,弯腰将六丑扶了起来,又细细帮她擦净了泪水,柔声道,“好了,为师何时说过不要你了?”
“师父……”六丑抽泣着鼻子,眸中还有泪光闪动,“师父不是不要六儿再陪伴左右了么?”
“哼。”说到这个风流子似乎还想生气,但看到六丑哭的期期艾艾,不由得心软,“为师只有你一个徒儿,日日带在身边,你当真以为师父非血肉之躯,说放下便能放下么?”
六丑困惑的抬起头,那他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风流子摇摇头,叹息道:“正是因为为师时时带着你,才会引起掌门以及其他几位峰主的不满,你可知过渡的宠爱并非益事。”
“师父对六儿的好,师父都知道。”六丑想说,这些年她随侍在师父身边,也从未因为师父的宠爱而疏于修行,若当下几个平辈的弟子在一起比试,谁也不会拿她小瞧。只是这话在嘴边转了转,又咽回去。
“此番你离开为师多日,为师也曾担心你会闯祸出事。”
说到闯祸,六丑脸庞微红,不过短短半月,她确实闯了不少祸。
“现下看来,仅半余月,你便交到了肝胆相照的朋友,为师很是欣慰。”风流子揉了揉六丑的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事物,放到六丑手中,“虽说弄丢了师父的礼物,但也是为义气而行,为师并未真的生气。”
六丑打量着手中的事物,正是她丢在仙器阁中未能拿出的陶泥茶杯。
“师父?”六丑有些不解,若非生气,刚才那一波又是为何。
“方才不过是吓你一吓。”仿佛一眼便看穿了六丑的心思,风流子轻哼一声,“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又不能真的把你捆起来扭送到掌门身前去,还不许师父吓吓你?”
六丑破涕为笑,退身朝风流子诚诚恳恳的作了一揖。
“师父,徒儿知错了。”
“真知道错了,那便回去休息吧。”
“那……”六丑还是不肯死心,“师父,母萤石到底有什么用你还没告诉徒儿呢……”
风流子板起脸来,一袖子挥过去,将六丑赶出了门外。
见木门在面前哐当关死,六丑也不再去打扰师父,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
白日里中掌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六丑将手移至小腹处,轻揉了两下。
她总觉得,这一别半月,师父的脾气,越来越难以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