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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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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择主

一座上万米高的、巍峨至极的雪峰上,屹立着一座气势恢弘的巨殿,名曰药仙殿。

空旷肃穆的大殿内,只站着两道身影:其一,是着白袍、长着一头雪白长的老者,他虽然容貌苍老,但眼晴却清澈如寒潭,他的眉宇间有一股仙气,让人望之心生朝拜之意;其二,一具不足一米高的小骷髅,它身上斜挎一只普通的青色布包,双眼深处浮现出青色冥光,它虔诚地望着老者。

“我座下十万名弟子,可讽刺的是,得我药术精髓的却是一个配药的小骷髅。”凌霄药仙苦笑一下,然后伸手轻抚小骷髅的脑壳,道:“我马上要飞入仙界了,界时整个凌霄殿会因夺权而大乱。”

小骷髅没有说话,但它知道主人要抛弃它了,它仰望着主人,眼神充满了不舍。

“仙殿乱不乱我不在乎,只要我的药术留传下去便足矣。”药仙说道:“你虽拥有炉火纯青的炼丹造诣,可你没有半点实力。你不能留在这里,我的弟子们会为用尽一切阴险歹毒的手段争夺你。你太心善了,不应该牵扯到那肮脏的漩涡之中。”

“主人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小骷髅难过又迷茫地说道。

“不可以,这违反了仙界的条例。”

“那我该去哪?”

“去寻找新的主人。”

“新主人在哪?”

药仙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会用一点小手段,让你沉睡一千年。将来第一个唤醒你的人,便是你的新主人。”

……

一千年后。

葬剑谷后山,有一座简陋的石头屋,其旁边种着一大片菜园子。

天穹上骄阳似火,万木都被火辣辣的阳光晒蔫了。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灰布短褂,正坐在一棵婆娑的古树下乘凉。其中一个稍胖的男孩,拿着一把扫帚,另一个眉宇清秀的少年则拿着一柄短锄。

“半年前,葬剑谷招了一百名学徒,有九十八名成了习武学徒,只有我们俩一个扫地一个种菜,成了最没用的人。”小胖子不甘心地叹口气。

“谁叫我们是残缺灵根呢?”说的少年叫姜恒,今年方才十四岁。

灵根共分七等,一阶最低,七阶最高。残缺灵根的等阶比一阶还低,用长老的话说,他们俩全完不是习武的料。

“听说和我们一起来的学徒中,已经有两位天才,进了天武楼了。”小胖子说道。葬剑谷一共有三座武楼,最好的是天武楼,其次是地武楼,最后是人武楼。

“我也听说了,是那对双胞胎姐妹。”姜恒心不在焉地说道:“不过,最具天赋的还不是她们。”

“难道是几个月前掌门带回来的,那个叫北翼的弟子么?”小胖子问道。

“嗯。”

沉默一会,小胖子又问道:“哎,在那样的天才面前,我们只有羡慕的份……对了,再过七天就是封灵大典了,你报名没有?”

但凡葬剑谷招进来的学徒,必须通过封灵大典考核。界时,他们都会上祭台,念一段古老的召灵咒,通常他们是什么等级灵根,就有机会召唤什么样的武魂。也只有得到武魂,他们才能成才正式弟子。

“报了。”

“不会吧?”小胖子震惊地说道:“连一级灵根都不一定得到武魂,我们这种残缺的根本就不可能。你这么做不是自取欺辱吗?”

“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种菜或扫地,我们的梦想和他们一样,都想成为一名强大的武者。”姜恒不甘心地说道。

“算了吧。咱们都不是习武的料,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这鬼地方。”说着小胖子扫帚就离开了。

姜恒看着小胖落寞的背影,沉默良久,然后他便起身走回自己的石头小屋。孰料他刚回屋,门就在踹开了。

“嘭!”

简陋木门轰然大开!

门外,毒辣的阳光下,站着三个来势汹汹的、十六七岁的身影。见到他们,姜恒心中猛然咯噔一下。

这三个都是半年前与他一起进葬剑谷的学徒,左边精瘦的叫马锋,右边又矮又胖的叫杜铁,他们俩目前在人武楼当习武学徒,中间身材彪悍的叫郑虹,他在地武楼。

“三位师兄?你们怎么突然来——”

“谁他娘的是你师兄?你只是一坨没用的烂泥,也配和我们称兄道弟?”杜铁羞辱道。

这事还要从早上说起,早上那对美若天仙的天才双胞胎姐妹散步到后山上,郑虹三人也像跟屁虫一样跟来。路过这片菜园子时,那对姐妹突然被葫芦架上青翠的葫芦吸引,想摘两只带回去。于是,郑虹三人殷勤地大肆采摘青葫芦,去讨好那对姐妹,他们每个都说自己摘的葫芦最好。

站在一旁的姜恒见亲手种的葫芦遭这样破坏,便回屋取出两只去年的干葫芦,然后对他们说道:“几位师兄摘的葫芦虽然又大又好,但并未成熟,一旦它们晒干以后,会像枯叶一样萎缩。既然两位师姐想要葫芦,不如拿这个吧。”

结果,郑虹当即怒,反骂姜恒是什么东西,也敢称他们为师兄?可是,那对双胞胎姐妹却向着姜恒,其中姐姐说道:“如果灵根不好就差别对待,那你们一二阶的灵根,在我们五阶灵根前,也好意思自称师兄?”

就是这点小事,姜恒以为他们离开事就过去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三个小肚鸡肠的家伙,又杀回来了。

“你这个废物,叫你多嘴!”郑虹一把抓住姜恒的衣领,轻易把他拽出屋子,然后抡起铁锤般的拳头,狠狠地打到他的脸上。

一拳打下,姜恒的感觉天旋地转,鼻血疯狂喷出。

紧接着,郑虹甩手把姜恒摔在地上,跋扈地指着他,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往死里打!”

马锋与杜铁立即冲上去,对姜恒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狂殴乱踹。

姜恒来到葬剑谷半年,除了种菜之外什么都没学过,面对郑虹三人的殴打,他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拼命护住头挨打。

一阵拳打脚踢之后,郑虹指着蜷缩在地上的、满脸血污的姜恒,猖狂地笑道:“废物就是废物,一辈子只能趴着,永远也别想站起来!”

随后,郑虹领着马锋与杜铁心满意足地走了。

姜恒翻转一下,仰望在地上,鼻血流得满身都是,遭到如此羞辱,他想嚎啕大哭一场。但是,他忍住了。他死咬牙关,望着湛蓝的天穹,脑中不停回响着郑虹临走时的话。

良久,他心中的怒火方才消退,就在他想爬起来时,他的手在野草间压到了什么东西,拿过来一看,是个古老、残旧的青铜小盒子。他心不在焉地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卷手掌宽的羊皮卷轴。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把卷轴拉开,可是卷轴上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

“原来是一张废纸。”他将古卷轴当手帕一样,擦了擦脸上的血污,便随后扔掉了。

然后,他蹒跚地走回屋,关上门,倒了一盆清水,刚打算洗脸,便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混蛋,反正我烂命一条,今天和你们拼了!”怒火瞬间冲上姜恒心头,他抓起一柄镰刀便拉开木门。

他本以为又是郑虹他们,结果门前的一道黑影却吓得他魂都快飞了。

“什么鬼东西!?”姜恒惊叫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门前站着一道不足一米高的矮小身影,它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鹿皮手套,身上斜挎一只普通的青色布包。恐怖的是,它的斗篷连帽下,是一张骷髅面孔,它两只骨眼眶中还浮现幽青的冥光。

“对不起,吓到主人了。”一道清脆的小男孩声音传来,它从挎包内取出一张白色面具戴到脸上,并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小骨,在凌霄药仙十万弟子中,唯一得到他的药术真传。前主人飞升之前,为防止我被各大势力争抢,故封印我千年。他说,千年之后会有人用鲜血唤醒我,成为我的新主人。”

如果凌霄药仙是九霄之上的巨龙,此时姜恒就是在泥中扒拉沙子的微小的蝼蚁,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何等的存在。他怔怔地盯着小骨,被吓得脑中一片空白。

“从此以后,我将追随主人的脚步,帮你实现一切梦想。”小骨说道。

“你别想唬我!”姜恒惊恐的大叫道:“我想得到最好的武魂,你能帮我吗?!”

“可以。”小骨点头说道。

“我想摆脱废物的称号,在封灵大典上一鸣惊人,你能帮我吗?!”

“可以。”

“我想将所有欺负过我的人踩在脚下,你能帮我吗?!”

“可以。”小骨伸出一根手指,道:“我只需要为主人炼一颗丹药,主人说的一切都可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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