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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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如昼醒来的时候,现宋元夜趴在床边睡着了,显然是原本守在床边但后来坚持不住就睡着了。
宋元夜睡得熟,温如昼看时间还早早就没打算叫醒他,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又现韩荻在沙上呆了一晚上。
温如昼立刻坐去韩荻身边:“师姐,你一个晚上没睡?”
夏衍的话给韩荻的影像太深,而她也记得昨夜温如昼提到夏衍去年放弃温布利大师赛的事:“夏衍的父亲出什么事了么?”
“这个我不清楚,夏衍师兄平时都不提家里的事。只有去年,他去伦敦前,说是要照顾夏伯伯,所以放弃比赛了。”温如昼表现出很可惜的样子。
根据昨晚夏衍的表现推测,夏家这几年的情况未必好,尤其是夏敬升,居然需要夏衍放弃比赛去照顾他,看来在她出国后,还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件事暂且不提,不久后韩荻就收到了段易沣的电话,说是想带她去看一看表演赛当天的场地。
虽然只是一场活动,但韩荻对每一场比赛都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所以答应了段易沣的邀请。
韩荻和段易沣到达目的地时,林总也在场,她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经过安排的,因为夏衍和祝乐乐都不在,大概是有心人为了避免见面尴尬。
简单看过场地之后,林总就识趣地离开,段易沣顺势出接下去的邀请,他们两个在周围转转。
大城市不论是周末还是工作日,路上总不乏来来往往的路人,尤其是这种商业集中的区域,一个不留神,自己和同伴就会被人群冲散。
“听说昨天你跟如昼他们喝酒去了?”见韩荻默认,段易沣感慨,“这帮师弟师妹,就知道拉着你胡来,这段时间都没好好练习,回头师父又要说我督导不利了。”
“总是关在训练室里打球会憋出病来的。”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段易沣开玩笑,“我就记得你但凡没事做就泡在训练室,雷打不动地练习,还爱拉着师父一起。”
“我缠得最多的是夏衍,因为师父经常要出去比赛,而他是大师兄。”
“如果我是大师兄,你是不是就不会找他,而是找我了?”段易沣似是玩笑,又极为认真地注视着韩荻,“是不是在当时的你心里,除了师父,就只有大师兄这个身份能代表最高的水准,所以你总是和夏衍在一起?”
段易沣的提问很尖锐,而韩荻在心里给予了一半的肯定。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哪怕韩荻在和夏衍相遇之初就有好感,也不可能马上就迸爱情,更何况还有那样一个情愫起伏的青春期。她和夏衍的缘分始于斯诺克,也在不断的切磋和练习中展。但这不能说,如果当时的那个人是段易沣,不是夏衍,她会用同样的心情去面对段易沣——在和夏衍分开第五年里,她认清了对他的感情,尤其当段易沣提出这样的“质问”,她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夏衍可以马上出现带她离开。
韩荻微微笑了一下,转头避开段易沣的目光:“我和夏衍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戏,当时在伦敦已经当众说的很清楚。”
“这是代表,我有公平竞争的机会?”段易沣柔声问,“曾经因为你们的锋芒太抢眼,我找不到一点可以靠近的机会。现在把你等了回来,你就站在我面前,我想要一个开始的可能。”
一直在等待的不止夏衍,甚至于段易沣等待的时间更加漫长,也更加绝望。年少时那两个抢尽了风光的身影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罅隙能让别人插足,直到韩荻离开,他才觉得自己等来了机会。
五年来,他始终不放弃地联系着韩荻,以师兄的身份关心着她的生活,也交流着他在国内的一切。他以为只要韩荻不再和夏衍联系,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只要他超过夏衍,就可以成为站在韩荻身边的那个人,即便现实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顺利。
韩荻还是那样沉默,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要将他们淹没。
段易沣注意到在韩荻眼底闪过的一瞬光华,那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令他感觉到一丝希望,正如此时的云破日出,一切明朗。
这令段易沣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韩荻?”
韩荻本能地推开段易沣伸向自己的手,甚至戒备地后退一步。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段易沣难堪,但这种无意识的反应是她自己无法控制的,就好像只要夏衍一出现,她就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一样。
“对不起,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只是把你当成同门师兄,没有再多的其他感情。如果曾经因为我的问题,让你有所误会,真的抱歉。”
现在的境地对韩荻和段易沣而言都如临深渊,眼前只有一条独木桥,如果能够走过去,越过这道深渊,他们的关系还会得到缓和,如果段易沣拒绝,将来只会有变得更加糟糕。
韩荻的答案是坚定,但段易沣没有做出回应,他只是旁若无人地注视着韩荻,像是在等待期望中的转折。然而有阳光,就有阴影,有夏衍的存在,就没有属于他的机会。
韩荻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和段易沣之间的怪异气氛,但温润如段易沣,并没有想要为难韩荻的意思,以常年挂在脸上的温善笑容给出了台阶:“既然都被这么明确地拒绝了,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只能做师兄妹的话,是不是可以接受我的邀请,一起去吃个饭,我可是饿了。”
段易沣做出了让步,韩荻只能卖这个面子。
接下去的几天过得非常平静。韩荻去俱乐部的时候还会和夏衍碰面,经过那一晚的事,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看来平和了许多,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萌动。
温如昼和宋元夜对这样的改变非常满意,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展。
慈善表演赛的消息早前已经布出去,但一直没有公布最后名单,于是在正式开赛之前,林总主持召开了一次布会,也是为这次活动预热,希望筹集到更多的善款。
韩荻在参加布会之前,就已经预料过当天会生的情况,也跟林总讨论过是否避免自己出席,但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果不其然,布会上又有媒体就韩荻的身世提出了尖锐的问题。因为准备充分,即便是面对比外媒更苛刻的提问,韩荻的表现依旧可圈可点。
“出生是一个人不能自己决定的,但这无关我如今出现的每一场比赛。不论韩沛权先生过去做过什么,这和我如今所获得的一切都没有关系。像夏先生当初在伦敦媒体面前说的那样,我是独立存在的个体,请大家以后不要再把我和韩沛权先生牵扯在一起。因为他导致我的职业生涯更加艰难这一点,是大家想多了。请诸位手下留情,关注真正应该关注的内容。”
韩荻言之后,有媒体想要继续追问,却被夏衍接过了话头,算是为韩荻挡了枪。
随后布会顺利结束,众人例行酒桌文化。
韩荻因为不喜欢这种场面,所以早就让温如昼来接她,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借口离开了宴会厅。
夏衍见韩荻离开就跟了出来,但韩荻很快就不见了,他却在走道里碰上了温如昼。
“夏衍师兄,你看见韩荻师姐了么?”温如昼左顾右盼,“她跟我说好这个点来接她的,但是这会儿找不到人了,手机也关机。”
“也许直接去车库和你错过了,你再回去看看。”夏衍一面说一面开始寻找韩荻的身影。
温如昼应声,就要回车库,但经过拐角的时候,现祝乐乐神情怪异地经过。她一时好奇心起,决定跟过去看看,可没料到和韩荻撞了个正着。
“你干什么?”韩荻问,顺着温如昼看的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我刚刚看见乐乐师姐过去了。”温如昼神神秘秘的。
“那里是洗手间,她过去很奇怪么?”
话是这样说,但祝乐乐的样子总让温如昼心存疑窦。她还想继续跟过去,夏衍又打了电话过来:“找到韩荻了么?”
温如昼可叹夏衍对韩荻关心之切,一时间也就没有心情再去探究祝乐乐究竟在搞什么鬼。她一面把手机给韩荻,一面带她去找夏衍。
见到夏衍的时候,韩荻觉察到他眉宇间的异样,像是生了什么事,尽管这样的神情很淡。
“如昼说你不见了,把她急坏了。”夏衍拿这句略带责备的话作为两人在几天后重新交流的开场。
“这里的洗手间太难找了。”韩荻真像是做错了事似的低着头,“手机没电了。”
温如昼第一次见到韩荻这副委屈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再给了夏衍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我才想起来,车子忘记加油,怕是开不回去。夏衍师兄,你送师姐回家吧,反正你俩顺路。我得绕路去加油战,耽搁时间。”
这是一个很拙劣的借口,但谁都没有对此提出异议。
温如昼以最快的速度跑开了韩荻的视线,坚决不留下一点让韩荻后悔的机会。
韩荻看着跟兔子一样一蹦三跳离开的温如昼,不由莞尔,又听见夏衍以一种较为严肃的口气开了口:“上了车再说。”
韩荻注意到夏衍经过自己身边的脚步明显比以往要快一些,她随即认定夏衍接下去要说的事或许比较重要。
见韩荻没有跟上来,夏衍回头催促:“走吧。”
韩荻回了神,也略微加快脚步跟在夏衍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