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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朵 重庆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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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

夕阳西下,房尔雅在院子里蹲着,在绿叶从间摘青椒和拔芹菜。

绿油油的青椒坠在二十公分高的绿枝上,随风轻点,手掌心般大,她用小剪刀剪下,青椒滴溜溜滚进食盆里。她刚刚下班路过市场买了块大片的牛肉,晚上和爸爸做青椒牛肉盖饭吃。

房尔雅侧脸沐着傍晚的朝霞,照的小脸红艳艳的,她对着青椒株喃喃自语,“第一次种青椒,不知道好不好吃?这么好的阳光,还有这么好的肥料,你可一定要好吃才行。”

“这些都是你种的?”

房尔雅心里一惊,扭头一看,来人高大的身躯倚靠在门框上,抱着手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果然是叶至勤那个臭流氓!在人背后阴恻恻说话的恶习能不能改改?

房尔雅嗯了一声,不想对他有好脸色,拎起身旁装满新鲜食材的盆子,正要越过叶至勤,却闻见他身上的味道。

若有似无,很好闻,像是夏天清甜的凤梨,串成一串沉在玻璃圆缸底,咕噜咕噜一串圆圆的气泡,盛夏时节的燥热也随之沉在里头。

“庙里的事怎么说?”叶至勤出声叫住她。

“什、什么事?”房尔雅又想起在庙里他说要亲她几口解解渴的事,忙把食盆挡在胸前,浑身戒备起来,像只炸毛的猫咪,“啊喂,我已经道过歉了。”她对他强调道,心里却在默默吐槽,这么好闻的味道,和他这个臭流氓的形象有些不符。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叶至勤看着房尔雅戒备的模样,促狭的凤眼不着痕迹往她胸前一瞟,笑的意味深长,“又没有,遮什么遮?”

夏天的风悠悠穿过园子对立的两人,微燥,吹得房尔雅汗又渗出几颗。

这、这,听见偶像剧里头的台词,从叶至勤嘴里蹦出来,她还没得及吐槽这不是在演流星花园好吗,大少爷!

下一句就听见他说‘没有’,没有个鬼啦!有也不稀罕你看!哼!

房尔雅错开眼,不理会他邪气的笑,“那你想怎么着?”

叶至勤说,“怎么说也得请我吃顿饭,压压惊。”

压惊什么呀!那天惊的是她好吗?Σ(°△°(←那天小房表情如左)

尽管如此,房尔雅还是清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禅语不就有“不听不看不说”吗?她低头看看盆子里头的青椒、芹菜分量,她估摸着多切点牛肉,多下点米,吃三个人应该够了。

她点头,往屋子里走,边走边转过头邀请他进屋,“进来吧,多双筷子多碗饭的事。”

叶至勤看着房尔雅的脸颊红红的,头胡乱束起马尾,站在门边侧身的模样,心里痒痒的,可他语气一如既往的镇定,“我不吃这个,你有点诚意,我们去外面吃。”

“那你想吃什么呀?”房尔雅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金枝玉叶,要是挑高大上的地方,自己的小半个月工资不得搭进去?

“吃重庆火锅。”

“这盛夏伏暑天的,吃火锅?”房尔雅皱眉,一副‘你没病吧?’的表情看着他。

“你确定吗?重庆火锅哦。”她又问了一遍,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叶至勤开口的时候也被自己震惊了一把,脸上却是一脸笃定,“就是这个。”

叶至勤想说她红着脸的小样子真好看,吃了火锅,小脸应该更红更喜庆更好看。当然,为了不让房尔雅骄傲,他选择不说。(???)

见他坚持,房尔雅点头往屋里头,院子里头热,她不愿意再多待,“好的,听你的。”

叶至勤站在院子里头,像个大男孩一样恶作剧心起,对着房尔雅的背影提高音量,“你现在口还渴吗?”

——那可怎么办?我亲你几口让你解解渴?

房尔雅的脚步凝住,回想起那天庙里他说的话,就这么甘心被这臭流氓调戏?

她咬咬唇,告诫自己,杀人犯法、杀人犯法、冷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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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回到各自的轨道,就像是石子投湖,泛起的阵阵涟漪都会渐渐归于平静。

街上,霓虹灯五彩斑斓,房尔雅和好友陈蔓蔓在逛商场。

房尔雅在一家化工公司上班,当的化学检验员,大学毕业后和房尔雅这个朝九晚五上班的人不同,陈蔓蔓家里出了一大笔钱给她开花店,当了花店的老板娘。

女人喜欢买衣服,可总要先找个理由,好像没有理由就买不得似的,理由就多样起来了。

最常用的诸如季节更替、好想去年的同一季节是裸奔过的,又诸如红事白事、亲戚许久未见力求艳压全场,又诸如讨厌的同事今天摔到水坑里了、隔壁来了只可爱的小奶猫之类的,就是没有理由的理由。

陈蔓蔓也是如此,她今天买衣服的理由是:她小花店隔壁开的小音响店倒闭了,终于可以不用再听那些节奏激烈、高昂的DJ舞曲了,像是,你为什么要去做别人的小三,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她三角恋情等,这种舞曲通常引人深思、头皮麻、让人不禁感叹贵圈的感情真乱。

房尔雅听完陈蔓蔓的买衣服理由直笑,摇头,“我也搞不懂那些歌想表达什么。”

她坐在软凳上,看着对面陈蔓蔓兴高采烈地试新鞋,蔓蔓的小腿纤细,套上黑色的高跟鞋,脚面更显白皙。

“好看吗?”

“好看。”房尔雅诚实的点头。

“尔雅,你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陈蔓蔓付了款,转头问房尔雅。

“没什么。”房尔雅低了声音,又轻轻拽住沉蔓蔓的手臂,“你说,曲江他还会不会来找我呀?”话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缩着小脑袋等陈蔓蔓变哥斯拉暴走。

她和曲江在大学的时候开始谈恋爱,毕了业后,就在房尔雅满心期待筹划新生活的时候,曲江就远走美国读PHD了,毕业证都是托亲戚来拿的,一条消息都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要是以前陈蔓蔓干脆就给房尔雅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气的满屋子乱走,崩溃的仰天大喊,“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闺蜜!这么个傻姑娘呀!!”

可能今天陈蔓蔓买到了合意的新鞋子,不想大动肝火就为了房尔雅间歇性的思念渣男综合症,她打不起精神,摆摆手,“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不过很大可能是不会的。”

房尔雅没料到她那么平和,点点头,声音悄悄的,仿佛只说给自己听,“不管曲江回不回来,我都不要他了!”

陈蔓蔓听到她的话,她历来知道房尔雅是个温柔又优柔寡断的女生,要是真有一天曲渣男回国,勾勾手指头,说不定房尔雅又跟小狗一样的摆着尾巴扑上去了。

陈蔓蔓拍拍她的肩,表示不相信她的话,“你要是真的有这种勇气就好了。”

流光溢彩的夜灯下,道路上的车飞驰而过,两人并肩而行,夜风穿行而过,呼啦啦扬起了姑娘腿边的裙角。

两人又去逛了会书城,房尔雅挑了几本书,无非是化学的专业书什么的,她两是同个专业的,应用化学系。

陈蔓蔓看着厚厚的专业书,毫不掩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有这精力,出去多多和认识几个人不更好?可能就找到对象,分分钟秒杀曲江那个神经病渣男。”

房尔雅抱着书笑了声,可不就认识了吗?

曲江,神经病、渣男。

叶至勤,好色鬼、臭流氓。

现在要不是在大街上,她都想问问老天爷,这都什么鬼呀!

陈蔓蔓家就在附近,她送房尔雅到公交站台,告完别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房尔雅坐在候车椅上,高新区的晚上,一点都不安静,高高的写字楼亮着灯,俯视车流川流不息,人群络绎不绝,滑过五光十色的夜色。

车来车往,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慢地开了过来,房尔雅正觉得眼熟,车窗一滑,竟然是叶至勤的脸,“房尔雅,上车。”

房尔雅心一惊,上前去,俯身道,“不用了,公车快来了。”

叶至勤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上车吧。”

房尔雅见后面的车一辆辆停住,喇叭叭叭响,显然是挡别人的路了,又见叶至勤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丝毫不介意车后叭叭响,她也只能不再坚持,上了他的车。

房尔雅接过叶至勤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问他“你怎么在这?”

“我公司在这。”叶至勤答道,搭着方向盘的手指轻点,车慢慢往前滑,他提醒她,“把安全带系上。”

见他看了她一眼,房尔雅才现自己没系安全带,“哦,对不起,我忘了。”

恰值红灯,转轮扯着细布料的声音滑过,房尔雅低头寻找插口。

叶至勤不经意扫了她一眼,扫了安全带一眼,安全带陷进沟里,又被乳/肉半掩上,他的眼睛里滑过一丝不可思议,怎么这么大?

房尔雅今天出门逛街,不敢穿的太磕碜,一字领的蓝色连衣裙,露出主人圆润洁白的肩膀。

她倒是没有他这些瑰丽的想法,也没注意到安全带正从胸前的波澜壮阔穿过,这一幕刚好落入身旁的叶至勤眼中,她安静坐着,乖巧坐等回家。

叶至勤咳了咳,见她抱着几本化工书,什么滴定什么离心的,“你是学化工的吗?”

房尔雅点头,“是的。”

“我们这周末去吃火锅。”他已经让人打电话去订位置了。

这话题转的太快了,房尔雅有些招架不住,她侧过头去,车窗外黑漆漆的,滑过树影幢幢,“好的。”

车到了房家门前,房尔雅下车,冲着叶至勤绽开笑颜,“谢谢你。”

他点了点头,开走了。

夜凉如水,呼吸间是玉兰花点点的幽香,这样的夏夜里无比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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