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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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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持续了长达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我再也不敢乱动,因为刚才急着追赶牛棒儿,我意外扭伤了脚。前方黑灯瞎火,再加上路障奇多,林子里又有猛兽出没,和各种可怕的传说,我权衡再三,决定等天亮了再说。

我在泥坑里趴了很久,直到乌云散去,阳光重新射进密林,我才艰难的爬起来,想自己走出林子,是不可能了。

我开始担心自己起来,这里距村子还有一段路程,因为这林子平常没人来,所以别人根本想不到,自己会来这儿。

手机在林子里也没信号,我大喊大叫,寄希望有人找我,能听见我的呼救,事实上是,我喊哑了嗓子,都没人过来。

我在林子里又累又饿,更可怕的还是绝望,因为我多次听到狼叫的声音还有其它野兽出没的踪迹,时间过去了四个多小时,终于我听到林外有人喊我——是南兰警官的声音。

绝处逢生的我,在听到南警官声音的一刹那,对她所有的成见和讨厌,都在瞬间溶解,她仿佛成了我最亲的亲人。

我急忙喊道:“这儿……我在这儿呢……”

过了片刻,南兰带着几个警察出现在我面前,她吃惊道:“你真在这儿?”

两个警察把我扶起来,我脱掉身上沾满泥水的T恤,光着膀子由他们搀扶着朝林外走去。

“怎么?”我边走边说。

南兰道:“你从墓地跑走的时候,路上撞见一位村民,那村民怎么喊你你都不答应,一门心思的朝前狂奔。那村民说,当时太阳就要被乌云遮住了,这时候,他在你背后恍惚看到一个黑影跟着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时浑身冷汗,整个人都懵了,黑影……哪儿来的黑影?

南兰皱眉说:“那村民说,村里有个传说,凡是在人背后现那黑影的,十有八九都会去那林子,而且,是有去无回。”

我想这村民一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人很少听过这传说,不过我小时候爱在老人堆里钻,多少听说过一些,的确是这个说法。

我看着南兰说:“你是怀疑,为什么我还活着是吗?”

南兰摇头道:“我们受的是马列无神主义教育,当然不相信这些,不过你真来这儿了,还是让人震惊。”

我摇摇头,说:“先回村里再说吧,我快饿死了,休息下好好跟你说清楚。”

警察扛起我,两人交换着背我,大半个小时后,我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再换上干净衣服,又大吃了一顿,人才缓和过来。

南兰始终守在我家堂屋,看她意思,好像我一离开她视线,就会消失似的。

我后来听别的警察说,我失踪后,所有警察都吓坏了,他们以为我会像其他人一样,一失踪再现,就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所有警察冒雨在村子周围展开地毯式搜索,找了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找到我,他们已经给省厅去电,汇报我可能身故。

我哭笑不得,南兰道:“你在林子里,有所现?”

旁边警察已经摊开笔记本准备记录,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把从离开坟地到在林子里现牛棒儿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南兰和在场所有警察都悚然变色,牛棒儿还活着,这是一条重大破案线索。

南兰道:“你确定吗?”

她的意思很明显,当时惊雷滚滚,大雨倾盆,再加上林子里有猛兽出没,到处都是干扰的声音,我在濒临绝望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出现幻觉。

“确定。”我重重点了点头,我跟牛棒儿太熟了,即使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再见她,我对她依然是这么熟悉,熟悉到她放个屁,我都能猜到她上一顿吃的是啥。

“我还闻到她用的香水味儿,你觉得会错吗?”

南兰道:“好,这条线索很重要,我们立刻安排人对树林进行全方位搜索,一定要找到牛棒儿。”

南兰对几个警官做了搜索树林的人力配置安排,突然一个警察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大喊道:“南警官……我们找到了……找到了……”

南兰皱眉道:“歇下说,找到什么了?”

那警察喘着粗气,道:“我们……我们在监控里,看到凶手了。”

这一现引起人群哗然,南兰站起身,对另两名警察说:“就按我说的去办,组织能调动的一切力量对密林进行全方位搜索,另外所有人都携带武器,保持通讯畅通,注意安全。”

两警察齐声答应,南兰对那个喘气的警察说:“走,我们去看看。”

我也跛着脚追了上去,说:“等等我,我也要去。”

监控中心设在祠堂里,由帆布帘子隔开一方空间,里面摆了十几个监视器,显示着村子各个重要位置。

一个戴眼镜的警察正紧盯着屏幕,见南兰来了,他给南兰敬礼,南兰道:“把现凶手的视频找出来。”

那警察答了声是,在电脑上操作半天,然后翻出一段夜晚的监控视频,我一眼看出来,此地就在竹林附近,监控里一片黑色的阴影,过了一会儿,那阴影居然动了起来。

我明白了,黑影穿的是一套黑色的隐形服,与夜色融为一体,所以才不容易被现。

南兰道:“他的衣服上有问题?”

警察道:“应该是,可能是有特殊设计,能屏蔽红外线信号,所以咱们的摄像头不容易现他。”

黑影在一片灌木丛里蹲了半个小时,突然以奇怪无比的速度,猫腰窜了出去,摄像头前一片空白。

南兰急道:“切别的摄像头。”

警察两手一摊,说:“他好像对咱们安装摄像头的位置都非常清楚,绕开了所有的摄像头,刚才蹲在这里,像是撞上巡逻队。我问过巡逻的同事,说到了半夜,他们累坏了,在这处修正了半个小时。”

南兰皱眉道:“自己人?”

她说的没错,这些摄像头,除非他们警察自己人,否则谁能知道具体安装位置呢?又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里,能准确的避开所有摄像头,如果不是对环境和摄像头位置熟到不能在熟,根本不可能做的这么天衣无缝。

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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