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问情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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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无话, 问情山庄已是一片漆黑寂然, 仅有天上明月洒下一层柔和银辉。
寂静中,忽而听得一阵喧闹, 裴行知和沈听雨房间相邻,听到声响几乎同时推窗查看。
只见一队着问情庄弟子门客衣着的,打着灯笼火把急匆匆向前走, 后面似乎还跟了几个留宿与此的宾客。有几个问情庄弟子想要劝阻,却似乎和其中一位起了争执, 刚才的喧闹正是由此而来。
沈、裴二人对视一眼, 相继出门探看, 裴行知拉住一个看热闹的年轻宾客询问:“哎!这是怎么啦?怎么大半夜的吵起来了?”
“啊!你不知道?”被拉住的人也兴致勃勃,指着正在和问情庄弟子争执的人说,“听说那一位喝多了起夜,在茅房遇到个人, 就说打声招呼吧。结果呢,说了几句人都不理他,他恼恨纳闷凑过去推了一把, 结果人就倒下来,死了!”
“哎呦!那不得吓一跳?”那人说的还挺细致,裴行知赶紧接话。
“可不是!当下就把酒吓醒了,都顺着那汗毛眼出来了。等仔细一看,可了不得!”这人还卖关子。
“怎么啦?快说快说!”裴行知也捧场, 紧着追问。
“原来这个人呀早就死了, 那死状还挺惨烈, 最最重要的是那致命的伤痕,一看就是死于问情庄的独门绝学——九绝花雨,嘿嘿!”
“难道这人是死于问情庄门人手下?”
“哎,你听我继续说呀,还有你更想不到的。”这人说完又卖了个关子问道,“你猜这死的人是谁?”
“猜不出,是谁?”裴行知摇摇头。
“正是白日里和问情庄主蓝玉起了争执那位,点苍山的何辛何道长。”那人挤了挤眼,压低声音又说,“巧的是现的这位呢,还正好是何辛的至交好友马东来,这不是就闹上了呗。马东来岂能眼看好友死的不明不白,一定要让蓝玉给个说辞,交出凶手。”
“哎哎,谁不知道,九绝花雨可是蓝玉所有,这事可真是……嘿嘿嘿嘿。”那个人笑的有些意味深长,甚至是幸灾乐祸,估计和两方实际关系也一般。
裴行知到此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估计是马东来闹将起来要找蓝玉讨说法报仇,但被问情庄弟子拦下,看他们要去的方向并不是庄主的宅院,也许是先要去查探何辛尸身。
裴行知与沈听雨站的稍远了点,小声议论:“沈仙师,这是你怎么看?我觉得蓝玉不能那么傻吧,特意用自己的独门绝学,把一个和自己刚刚生过矛盾的人,杀死在在自己家里。而且呢,杀了人还不赶快毁尸灭迹,还大剌剌放在茅房,根本就不可能嘛!”
“哦,你这么想?”沈听雨面露微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道,“我想绝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
“难道你怀疑蓝玉真是凶手?不会吧!谁会那么傻,给自己找麻烦。”裴行知摇摇头,见这些人揪扯着要走,连忙拉住沈听雨说,“哎,他们要走了,咱们快跟过去看一看!”
尸自然不能一直摆放在茅房中,在马东来与问情庄弟子纠缠的当口,问情庄已经有人极有效率的将何辛尸身移到了义庄。
问情山庄也算是万物俱全,考虑周详。
自然也有人禀报了蓝玉,等众人赶到时,他正带着一众弟子等在问情庄的义庄之外。
马东来见了他自然是怒意更甚,直接就要推开那几个拦着他的弟子,上前质问。
蓝玉摆摆手,示意门下弟子不要拦着,面带恰到好处的严肃轻哀,上前一步行了以礼道:“何道长遇害的事蓝某非常沉痛,也很抱歉,毕竟他是在我问情庄出的事。”
“放屁!何辛还真是没有说错!你还真是个伪君子!狠毒小人!”马东来破口大骂,要不是有朋友拦着,就要动手了。
蓝玉却面不改色,甚至脸上痛意更甚,低头朗声说道:“蓝某知道马道君必然会误会我,但请给在下一个机会,我在此保证,一定会将真正的凶手找出来!如若真找不出,蓝某甘愿认了这罪责,任由马道君和诸位道友仙修裁断!如何?”
马东来本意还要不依不饶,但有跟过来的其他友人劝和,“马道君,暂且算了吧,其实这一看也不太可能是蓝庄主下手的。既然他已经承诺找出真凶,就暂且缓一缓,给他个机会吧。”
马东来大概也稍微冷静了一点,面带怀疑愤怒的暂时息了战,只要求亲自再看一看好友尸身。
蓝玉自然应允,亲自陪马东来进去,但除了他二人,其他人却被义庄外把守的问情庄弟子拦住了,由蓝玉的大弟子和山庄大管家好言相劝,请诸位先行回去休息。
“今日天气已晚,且情况未明,诸位如需吊唁,还请明日再说。”蓝玉的大弟子与他不同,看着年纪轻轻却颇为冷肃。
在场跟来看的宾客们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便有人出来打圆场说道:“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现在也确实没有找出真凶,为了避嫌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剩下的人大部分只是来看看热闹,除了与马东来私交较好的两位还留下来等他,其他人从善如流纷纷散去。
人是散了,但却免不了有人议论纷纷。议论的人也不明着说,一部分阴阳怪气,另一部分假装不懂。
“要我说啊,就是蓝玉。放在各位任何人身上,有人当面不给脸面,还非要跟自己夫人套近乎拉交情,是个男人就不能忍!杀人虽然是有点过,但也是情有可原。”有个大嘴巴的黑衣剑修说得口沫横飞。
“哦?蓝玉可不见得会感激你这份体谅,呵。”有人白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别说了,还在人家地盘上呢诸位。”也有人劝和。
终于诸宾客还是纷纷散去了。
沈听雨和裴行知坠在最后,不急不缓的朝前走,因为沈听雨一直沉默不语,裴行知怕他有什么考量,也没有开口询问探讨。直到前面的人都散了,他终究还是忍耐不住,一眼一眼的看向沈听雨。
也得亏是沈听雨沉得住气,一般人早给看毛了,沈听雨眼珠子朝他那边动了动,开口道:“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忍着。”
“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就是……”裴行知摸摸自己鼻头,“沈仙师,你没有什么看法吗?不如咱们俩交换一下意见?”
沈听雨却微微一笑,提步往前继续走,道:“不必,静观其变即可。”
“可是我真的有点好奇……好吧、好吧,还是回去睡觉吧。”裴行知头顶那两根翘起的头都要耷拉下来了,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回了自己房间。
也不知是不是连日来的遭遇太过奇险,他这一觉入了深沉的梦魇,在梦中纠缠困斗良久。正在痛苦的眉头紧皱浑身抖时,额间似乎有一缕清风拂过,手心里一暖,像是泡进了温暖舒适的浴缸里,暖流由手至心,驱散苦痛阴霾,裴行知才终于安稳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颇觉神清气爽,裴行知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才觉自己手心里握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
拿到眼前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从朱璃那里得来的梦魂珠。裴行知抓了抓头有些纳闷,因为自己没有乾坤袋,他之前怕这圆滚滚的东西丢了,好像交给沈听雨代为保管了,难道……自己什么时候要回来却忘记了?
裴行知拍拍脑袋,自言自语道:“记忆力这么差,我怕不是未老先衰了吧?哈哈哈!”
一推门与沈听雨走了个对脸差点撞上,沈听雨问他:“这么着急去哪?”
裴行知抬头灿然一笑道:“就是去找你啊。沈仙师,你吃完饭了吗?我才想起来,不知道这家的饭厅在哪,不是昨晚上那个了吧?”
沈听雨挑眉看他,似乎颇觉无奈,说道:“你每天的头等大事就是填饱肚子吗?”
“民以食为天,我不巧就是人民群众的一员。”裴行知笑嘻嘻的拍拍肚子,拉着沈听雨胳膊,“走快点啊,晚了好吃的都没有了。”
“修道之人,这么重口腹之欲。”沈听雨说归说,还是带他去吃早饭了。
一般仙修到了金丹期便辟谷不食,因此来吃饭的都是修为尚浅的年轻弟子,或者是山庄中的普通杂役。
裴行知自百神镇一役早已突破境界,沈听雨更是修为高深,但两个人混在一群弟子杂役中却是半点不自在都没有。
裴行知吃的大快朵颐混不在意他人眼光,沈听雨细嚼慢咽也并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其他人看了一会儿见他们无比自然,也没有和自己搭话的意思,也就放松下来自在的吃喝聊天。
“哎,昨晚上你去了吗?”旁桌有个黑衣杂役问同伴。
“别提了,我昨天还搬了尸体呢,诶,真是想起来都……呕……”那个同伴作了声呕,把手中半块馒头扔在碗里。
“哎呀,不是还给你二两银子?偷着笑吧你!”那个黑衣杂役翻了个白眼,又好奇的继续追问,“我说,那个人死相那么难看?听说是被九绝花雨打死的?真的吗?”
他的同伴嘘了一声,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是啦,我听人家说那模样就是那个打死的,唉!谁让他得罪庄主,还敢当着庄主的面给夫人献殷勤。”
“切!庄主又不傻,怎么会在庄内杀人?平白落人把柄。”那杂役不信。
他的同伴却不以为然,低声道:“我倒觉得庄主就是要这样,才能杀鸡儆猴,免得再有人觉得他好欺负,胆敢打夫人的主意。哎哎,去了天下第一美人儿,一辈子赶不尽的狂蜂浪蝶啊!”
“切,你以为庄主真那么在意夫人?”那个杂役忽然把声音压的更低,神神秘秘又带着一脸莫名兴奋,跟他的同伴耳语道:“你也知道夫人的贴身丫头彩莲是我的相好,她跟我说呀……几个月……”
“真的?”
“骗你干嘛?”
“啊!这还真是,那么漂亮的媳妇,要是我……”
“别想了,呵!”
“那你说那个人到底是谁杀的?”
“那谁知道?夫人的爱慕者可不止一个,用那种手法杀了人,可谓是一石二鸟,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