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再入镇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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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门的时辰,凤玲珑方才打扮妥当,随着二夫人前行。
才到了门口,便迎上了大夫人与凤娇珑那阴冷又恼怒的目光,想来是恼怒她没穿大夫人准备的行头。
“出吧。”大夫人不满的下了命令,牵着脸色不大好的凤娇珑上了马车,也不管其他人是否准备妥当,直接命车夫起步。
二老爷那房的人,自是急着跟在大夫人身后,倒是三夫人过来与二夫人说了几句话,又交代自家的嫡女到了镇宁王府跟在凤玲珑身边,这才上了马车。
“三婶倒是个通透的。”马车上,凤玲珑浅笑。
“这凤府,也就你三叔三婶是个明白人。”二夫人颇为赞同凤玲珑的眼光,自也是暗示她,可以将三房的小姐带在身边。
一路上,二夫人并未对凤玲珑交代什么,二人就这样沉默着来到镇宁王府。
先是扶二夫人下了马车,凤玲珑这才由着丫头扶着而下,站定在镇宁王府的门前。
前世,这个地方她倒是来过几次,气派辉煌如旧,只是心境截然不同。
自从下马车的那刻起,凤玲珑便一直紧握着拳头,任由指甲深陷皮肉中,为的是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流露恨意。
奈何,那深入骨髓的恨,依旧没能完全遮掩。
“怎地,玲珑可是被这府邸震撼了?”凤继祖不知何时站到凤玲珑身边,微微倾身,打断了凤玲珑的回忆。
“玲珑几乎不曾出过相府,倒是叫兄长见笑了。”忙收回心神,好在衣袖宽大,到不至于让人看到她仍旧紧握的手。
“不过是门面罢了,一会进入镇宁王府,可被内里的奢华所迷了眼睛才好。”凤继祖若有所指的说着,很是不雅的伸了个懒腰,与二夫人道了一声安,便越过女眷,先一步进了镇宁王府。
虽说镇宁王府的请柬上邀约的是未婚的少年与千金,却也要分隔开来招待,凤继祖自然不能与凤玲珑等人一道。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真真是愁怀了相爷和我。”二夫人并未现凤玲珑的异常,却听到了他们兄妹的对话。
“兄长这样,未必不好,二娘且宽心便是。”凤玲珑浅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凤继祖的背影,转而笑道:“梦珑妹妹过来了呢,玲珑有人陪着耍,就不打扰二娘与诸位夫人茶话了。”
“去吧,也好仔细的欣赏一下镇宁王府的菊花,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二夫人笑着拍拍凤玲珑的手,笑意有些绵长。
凤玲珑笑着应是,便迎上前几步,与凤梦珑说笑,二人自成一派,与二老爷的子女全部围绕在凤娇珑身边成为了两路。
姐妹俩说笑着进了镇宁王府,自是有下人为她们引路,一路上的景致二人皆收眼底,却都没有谈论,好似有意避讳避讳一般。
好在,三房那边只有这么一个嫡女,被三夫人教的极好,凤玲珑也不怕她会惹乱子,只是想着今日镇宁王府之行必定不会太平,三房人那般聪慧的人不知想到没有,可别事后埋怨她才好。
“二姐姐,咱们去荷塘边歇歇脚吧。”凤梦珑提议道。
“也好。”对于凤梦珑不想着去与权势结交,凤玲珑心中又喜欢了几分,也乐得陪她躲个清净。
二人相携来到假山前,寻了一块平坦的石头,由着丫头铺了帕子坐下,聊着闺房的那点子事,多是凤梦珑在说,凤玲珑只是做个听客。
没想到这凤梦珑倒是个多话的主儿,好在她不爱扯那些个让人烦心的事。
只是凤梦珑倒是让人省心,却少不得有人要来找麻烦,凤娇珑不顾自己小产后未养好身子,便浓妆遮掩了气色,与一帮手帕交说笑而来。
凤玲珑闻声,眉头稍皱,凤梦珑见状便道:“歇了这会子,已经不觉累了,不如与二姐姐一道逛逛这花园可好?”
知凤梦珑的心思,凤玲珑点头起身,心里却明白自己是躲不过去的,凤娇珑既然来了,怎能放任她们离开。
“二姐姐与六妹妹也在,真是巧了。”凤娇珑笑着走过来,亲昵的挽着凤玲珑的手,好似她们姐妹情深一般。
“我与六妹妹才在这里歇歇脚,这会正想去花园里走走,三妹妹与众姐妹玩耍,便不打扰了。”凤玲珑笑着抽回自己的手,便要与凤梦珑离去。
“二姐姐才看到我等姐妹便要急着离去,莫不是觉得和我们在一起有损了你的颜面?”凤锦珑阴阳怪气的开口,听的众人心思不一,见凤玲珑抬头望来,又道:“倒是妹妹忘记了,二姐姐虽说是相府的庶出,却也是相爷千金,自是不喜与我等走在一处,更何况二姐姐还是世子的未婚妻,自要矜持着身份的。”
“四姐姐莫要乱言,二姐姐何时这样说过。”凤梦珑挑眉,出言提点着。
不管在凤府,她们各房各院如何争斗,出了门就是一家人,谁丢了颜面,连累的都是凤府的名声。
凤梦珑想要做和事人,奈何凤锦珑并不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当下便挥开凤梦珑的手,力道还不小。
侧身将凤梦珑扶住,凤玲珑心中微恼,面上却是不显。
“嫡庶有别,三妹妹乃是相府嫡女,想必交好的定是各府的嫡女,我与六妹妹鲜少出府,怕失了礼节,故而未曾打扰,却不想被四妹妹如此误会,倒是姐姐的不是了。”微微欠身,凤玲珑表现的大方得体,便是说出自己是庶出,也不见矮人半分。
对于凤玲珑的说辞,自是有嗤笑的,也有赞她懂事的。
虽说这些小姐们都是与凤娇珑交好,但真正交心的不见得有几个,怕是被家里耳提面命了多次,有意讨好相府嫡女才是真。
“二姐姐这话真是打脸,你如今可是被大伯的二夫人过继的嫡女,怎地就是庶女了。”凤锦珑自以为抓到了凤玲珑的话柄,完全没注意到刚才还温柔浅笑的凤娇珑,因她的话沉了脸色,自得道:“再说,六妹妹与我一样都是嫡女,怎地二姐姐与六妹妹交好,却不能与我们一道,还不是瞧不起我们。”
“四姐姐莫忘了,你我父亲皆是凤府庶出,就算我们是父亲的嫡女,却也与三姐姐的身份相差甚多,自是要有所分别。”凤梦珑见不惯凤锦珑咄咄逼人的样子,加之凤锦珑刚才让她失了颜面,说话也是不客气的紧,“梦珑自知是商户之女,父亲一介白衣,自是不敢高攀了贵人,却也不曾碍着四姐姐结交权贵,还望四姐姐大量,放过我与二姐姐。”
诸位小姐显然是没想到凤府的几位堂小姐之间会有这么大嫌隙,有心看热闹,又怕相府的热闹看不起,便有那聪慧的出来打圆场。
“大家都是受镇宁王府邀约而来,年纪也是相当,大家只管吃吃茶,聊聊闺中趣事,哪里就扯到身份上了。”说话的女子姿容一般,胜在那柔美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见大学士的孙女杨慧欣开口,凤娇珑也不好做旁观者,为展现自己大度,上前挽住凤玲珑的手臂,俏皮的说道:“让各位姐妹见笑了,我这二姐姐性情是极好的,就是太拘泥于自个儿的出身,总是觉得低了我们一等,枉我母亲待她如己出,还是不能改了这脾性。”
凤娇珑一番话,明着说了自己母亲宽容大度,对待庶出子女极好,却又暗讽凤玲珑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在场的小姐们,哪个也不是傻的,自是不少人听出弦外之音,已经有人准备好要拍凤娇珑的马屁,只等寻着机会整治凤玲珑一把。
“三妹妹说的极是,二姐姐自幼长在母亲跟前,却学不得母亲半分雍容,一直不好意思出来见人。若非是二夫人怜惜我,不但过继给了嫡女的名分,还为我请了教习的嬷嬷,只怕今日还是不敢出门的。”凤玲珑扬唇,不见半点苦涩的一笑,倒是叫不少人的心思动了动。
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多,不是傻子都听的明白。
凤娇珑暗恼,碍着人多不能过火,便暗暗的掐了凤玲珑一把,力道十足。
“嘶。”凤玲珑吃痛低呼,眼中含泪的朝凤娇珑望去,随即便低垂着头,尽量往一旁躲去,一副想要推开凤娇珑却又不敢的模样。
“二姐姐怎么了?”凤梦珑没看到凤娇珑的小动作,只当凤玲珑不舒服,便搀着她往旁边移了两步,关心的问道。
“没事。”凤玲珑摇,泪珠儿滴落在地面,捂着手臂不语。
见状,凤梦珑哪里还有不懂的,却也不好在这种场合去看凤玲珑伤的重不重,只得心疼道:“晚上回去,我叫丫头去寻二姐姐,给你送点好东西,女孩子可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多谢六妹妹,已经习惯了,不碍的。”凤玲珑笑着拒绝,怕别人现似的,忙侧将眼泪拭去,低声道:“六妹妹当做不知的好,否则叫三婶一起陪着难做。”
“二姐姐放心,妹妹自有分寸的。”凤梦珑压低声音,扶着凤玲珑回到人群中,略带歉意的说道:“各位姐姐,真是抱歉,二姐姐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扶她到客房里休息一会,还望诸位姐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