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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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薇妮被玛丽亚的熊抱惊得瞠目结舌。
她其实已经做好, 玛丽亚和教父或许还不认识她, 或许会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教母教父不但认出她, 还, 还这么激动，还给了她这么温柔温暖的拥抱。
“呜……”本来就感性的伊薇妮, 忍了忍, 还是忍不住, 眼泪伴随着哽咽哗啦啦的往下落。
她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从知道自己穿越开始, 到最近生的一系列事情, 伊薇妮的内心就没真正放松休息过，这些事件件都内伤。
而一直在她身边是一群看起来比她坚强，实际上碰到某些事内心后就和巨婴一样的超级英雄们。
伊薇妮一直都没有得到港湾的安抚, 那些东西憋在心里没有表达出来。
现在有了玛丽亚的安抚，还不是分分钟将她心底的委屈撒娇给勾出来。
这让准备教育伊薇妮的霍华德当场卡壳。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玛丽亚轻轻地抚摸小姑娘的眼泪，然后一口一个“宝贝”“甜心”的安抚，随后将人带到旁边的小桌子坐下。
霍华德刚准备跟过去，就见一开始出现在小姑娘身边的陌生人正深情地凝望那个方向，看小姑娘……不对, 这是看着他老婆的位置啊！！
霍华德瞬间斗志昂扬，带着警惕与敌意：“你在看什么？”
托尼一个下意识地挑眉, 挑衅道：“老头子, 关你什么事？”
这话刚说完, 托尼就有点尴尬, 在过去，他与父亲之间互怼太多。所以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条件反射，就说出如此不礼貌的话。
托尼忐忑的望过去，却见霍华德神思恍惚，探究地看着他。
托尼心中一惊，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难道被老爹看出什么了？一想到可能是马甲掉了，他心里又是害怕又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霍华德，就见对方道：“老头？我今年才三十左右，看着比你显小好么！”
托尼：“……”
他转身就走，与父亲果然是没办法和平相处！还是寻求母亲的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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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亚扯着伊薇妮来到角落，端着甜品温柔投喂小姑娘，看对方微眯这翡翠色的双眸，一脸幸福地将巧克力蛋糕一口口咽下去，因为吃得太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看起来特别可爱。
果然，小姑娘和她想象中一样可爱。
可爱到，连她都有些后悔生下男孩了。
这么想着，玛丽亚顺手接过一杯可可饮料递给伊薇妮，同时对旁边的陌生青年礼貌又疏离的道谢。
“咳咳，”伊薇妮看着托尼献出殷勤又失落的模样，几乎呛到。
玛丽亚担忧地拍了她好几下，嘴里一直念叨着吃东西准则，不要太急要细嚼慢咽，直到伊薇妮重新呼吸顺畅，她才停下来。
伊薇妮偷瞄了一眼身侧，见托尼站在旁边，稍显哀怨地看着她。
伊薇妮：“……”
——莫名觉得自己陷入亲情修罗场。
为了避免回家后被钢铁侠锤，她努力自我挽救一下。
伊薇妮道：“教母。我可期待你未来的孩子了。我记得之前教母和我说过，以后要把所有的爱都给你的小宝贝，我还吃醋了好久呢。”
“哎，不会的，”玛丽亚温柔地摸了摸伊薇妮的头，眼底闪烁着心疼，也不知道给伊薇妮脑补了什么奇怪的身世，“我还有你呢。怎么可能把所有的爱都给托尼呢，那个小鬼，以后就交给他爸爸养好了！”
伊薇妮：“……”感受到身后越灼灼的视线，后背脊开始紧绷。
“托尼？唔？？？……”等等，难道在这个时间段托尼就已经出生了吗？
不对呀。这可是七十年前，美队都还没有被冰冻的时候，如果此时托尼已经出生，那现在的他岂不是七十岁的老人？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历史隐藏了真相？还是说，历史已经被人为的改变了？！
她惊悚地回头瞟了一眼，现托尼也眉头紧锁，明显是意识到不对劲。
“嗯，是啊，之前担心着你的情况，所以一直没和你说……”玛丽亚的笑容有点勉强，“我的小托尼患了嗜睡人症，每天将近22小时都在睡觉，只有2个小时是清醒的。就像睡美人一样，睡着的时候身体上的时间仿佛凝滞，只有清醒的时候才会流动。”
伊薇妮被这陌生名词说得一愣一愣，片刻，道：“呃………这话换个意思来理解……是他会长大得……比较……慢？”
玛丽亚点点头，带着点叹息：“我现在就希望看着我家的睡王子平安长大。就怕我已故去，他却还小。”
伊薇妮正感慨着，“咔嚓~”她余光看见托尼垂着头，身体在微微颤抖，手心的杯子碎片是那么明显。她都担心对方会“哇”的一声哭出来。
“薇妮不要替我难过，除了爱睡了点，小托尼可是无比健康的，尤其是醒来的时候，调皮得近乎能把家给拆了，好奇心强得不得了，”玛丽亚调节心情的能力显然相当强悍，又揉了揉伊薇妮的脑袋，“要不是年纪实在对不上，我都舍不得让你当教女，当我儿媳更好。”
“呃……”伊薇妮嘴角一抽，又体会到一把灼热的视线，尴尬。
“啊哈哈哈……小姑娘还害羞起来了，我是开玩笑的啦，我怎么可能舍得呢，”玛丽亚掩嘴笑得花枝乱颤，“托尼再怎么说也有霍华德一半的血统，我还怕他把你带坏了呢。”
伊薇妮：“……”余光瞧见托尼一脸赞叹的点头？？？更加不知道要露出啥表情了。
“说我什么坏话呢，”霍华德拿着一叠蛋糕与一杯果汁走过来，瞅见伊薇妮手中还未放下的叉子后，略嫌弃地挑眉，“亲爱的，喝点果汁不错。”半点不提蛋糕的事，直接将碟子放到旁边去了。
伊薇妮鼓起脸，霍华德瞥她一眼：“别鼓了。都快成仓鼠！每天吃甜品要定量，我可不想你年纪轻轻就传来高血糖的毛病。”
霍华德说完，将锐利的视线转到“托尼”身上，上下打量两眼：“这位绅士。你一直围在我夫人与教女身边，是有什么事指教吗？”
托尼神色复杂。
伊薇妮要是被自家父母这么对待，只怕早就伤心欲绝了，她怕托尼的玻璃心碎成渣渣，连忙开口道：“教父。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托尼有嗜睡症呢！我可以帮他啊，你知道我有能力……”
“伊薇妮！”托尼一脸严肃。
“别说！”霍华德几乎同时声，表情看着也很凶。
伊薇妮被提高音量的声音狠狠地吓一跳，整个人怔怔的，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玛丽亚赶紧护过来，温声道：“这是干嘛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提高音量做什么，吓唬孩子？”
“玛丽亚，这个时候不能护着。你看看这缺心眼蠢孩子，都和她说多少次了？谨慎谨慎。结果呢，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开口说，”霍华德瞟了托尼一眼，因为他之前那句警告的话，态度缓和不少，“我现在能看着她，但万一我不在场呢？她这么傻乎乎的，还不被那些邪恶势力拖去解剥研究。”
伊薇妮嘴角一抽，她没有那么蠢的好不好？
昨天她提前与家养小精灵说过，时刻留意宾客，有可疑动作的立马报道。
就在刚刚，她还给超英们每人佩戴了一颗霸王花的种子，它有很多功能，其中之一是会散出一种磁场，任何窃听设备，监视器，都会自动失效。
都已经准备得如此妥帖了，她到底哪里蠢萌了。
霍华德耐心地看着伊薇妮，就像听小朋友汇报境况的家长一样，当她“巴拉巴拉”地解释一大串，他瞥了她一眼：“你之前没说，怪不得我们误会。还是个蠢萌。”
说在兴头上的伊薇妮一噎。
伊薇妮还想抗辩，就见霍华德轻飘飘的说：“那个拿着振金，指名道姓卖给我的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伊薇妮一噎，磕巴了一下，说：“唔。朋友。”
“朋友？有多熟？”霍华德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
“呃……”总不能说是信徒或者什么吧，伊薇妮想了想，“小时候一起待过几个月，关系超级好的朋友。”
“……才几个月？！！”霍华德的脸色顿时垮下来，“我就知道。那小子找过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们不熟。那人身上的黑暗……咳，社会习气，和我家乖女没半点能搭上。你看看你这傻姑娘，又让人给忽悠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
伊薇妮：“……不，我没给。是……”
“你若没有傻乎乎地告诉他，他怎么会认识我？他又怎么可能找到我私人电话，”霍华德微微摇头，“薇妮，不恶意对待他人很好，但要学会警惕恶意。”
然后，霍华德开始喷洒毒液，教育伊薇妮人生经验与教训。
伊薇妮也不知道埃里克怎么知道那些，而且别的也不好解释，她不想也不能曝光瓦坎达的事，只好憋着闷不吭声。
玛丽亚心思细腻，在霍华德批评的间隔时间与他摇摇头，然后温和地对伊薇妮说：“薇妮，你别怪你教父那般说你。你不知道，本来他今日行程早已订好，是要去欧洲区协商合作，可自从你教父买下那块振金后，不但拒绝参加集团会议，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地与我分析你的处境，整日碎碎念……”
“玛丽亚……”霍华德拉长声音，带着点不满。
玛丽亚哪里会怕他，继续说：“你就当原谅一位毒舌小老头，如何？”
伊薇妮闷闷地抿嘴：“教母，你每次都这么自我安慰的吗？”
玛丽亚莞尔：“……是。你家教父就这急脾气倔脾气，嘴巴又毒，改不了……”
“伊薇妮！玛丽亚！”霍华德忍不住又拔高声音。
但两位女士根本不搭理他，就像是找到战友一般，互相吐槽霍华德，越说越开心，到了最后都闷笑出声。
大名鼎鼎的霍华德却拿着两位女士半点办法都没有，他一扭头，看见陌生青年宛如看戏一般瞅着，火气就一窜窜地冒出来。
他冷着脸道：“这位绅士。请不要随意窥伺别人的妻女，懂吗？如果不懂，我想外面的宪兵队能让你多懂点事。”
托尼一噎，他在这边忐忑纠结，掏心掏肺的想要救人。可年轻的父母，不是随手砸一个棒槌，就是一道锥心刺。
就算成年已久，就算心智成熟，但面对双亲，面对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托尼听到如此排外的话，还是很戳心肺……
托尼快要憋不住爆炸时，斯蒂夫挽着卡特缓缓地走过来。
“哦，佩吉，你今天的美丽是无与伦比的，”霍华德闻声望过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很为朋友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高兴，“当然，也就比我亲爱的稍微逊色一点点。”
托尼在旁边翻了个白眼。美队的表情也有些古怪，显然是联想到两人之间的相似性。
“斯蒂夫，军队里最璀璨的明珠就被你采摘走了，”霍华德笑着拍拍斯蒂夫的肩膀，“可真是了不起啊。不过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得悠着点，小心会被前辈后背们借机挑战哦。”
斯蒂夫愣愣地看着霍华德，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如果说一开始是思维定式，那么到了后面几天，斯蒂夫是刻意避开过去的老友。
因为他怕他憋不住，是的……斯蒂夫也有亲密战友，如果与他们见面，他真的忍不住会去改变历史，但若是历史改变，那么卡特又能怎么办？
“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霍华德狐疑地挑眉，然后凑到他耳边调侃道，“不，不，不……我已经有玛丽亚了。”
斯蒂夫哭笑不得，霍华德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小姑娘，这可是世界上最最最可爱的小女士，”霍华德夸张又带着自豪地从旁边拉着伊薇妮的手过来，对斯蒂夫补充，“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得好好帮我照顾她啊！”
卡特与玛丽亚也是好友，听到这话，立刻好奇地凑到玛丽亚身边，低声道：“这就是你和我说过的教女？总算愿意带出来啦。”
玛丽亚微微笑了笑，低声：“嗯。这可是我家的瑰宝，轻易不带出门。”心里却叹了口气，之前若是能带她出去也想啊……不过现在终于见到，以后一定能好好照顾她。
伊薇妮被霍华德扯过来的时候表情还是懵的，听到霍华德的话后，心里有些感动又有点小内疚，以后还是不要那么疯狂地吐槽教父了。
她一回头，就看见斯蒂夫几乎用掩盖不住的震惊表情看着她。
伊薇妮有些讶异，脑子一转，暗道坏了，她认识斯塔克夫妇的事情，貌似，好像，只有托尼知道，忘记给美队提前做心理准备。等等……他不会失态到喊出来吧？千万不要，在座都是聪明人，圆起谎来很麻烦的。
“嘿……你果然在这，真是有了爱人就忘了兄弟啊，”伊薇妮正紧张的时候，一道磁性带着沙哑的嗓音响起，她看着来人身着一身墨绿色的军礼服，穿着棕色长筒靴，一手勾着帽子，另外一只手从后面搭在斯蒂夫肩膀，他身上带着酒味，“哟，斯蒂夫，真是太过分了。”
这是……巴基·巴恩斯。
斯蒂夫已经僵硬。
伊薇妮……她有点不知要做出什么反应会比较好。
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具体不记得，但大概还能回想起来，冬兵和美队是好基友，吧唧明面上好像是死了，然后被俄国那边偷去改造成冬日战士，犯下许多错误。
那么问题来了，斯蒂夫知道这些真相吗？又知道多少真相？斯蒂夫会准备救冬兵吗？
如果救了，卡特怎么办？
——这简直就是友谊修罗场啊！
伊薇妮还在呆，斯蒂夫已经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恢复平静轻轻地拥抱了一会巴基：“真的，好久不见了。”
“嘿，别这么肉麻，也就十来天，”巴基抖抖身体，“别那么黏糊，我更喜欢高挑性感的美人。”
斯蒂夫笑了起来，巴基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柸，眨了眨烟灰绿的双眸，说道：“嘿。伙计，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似乎是……长大啦？”
美队心头感慨，脸上带着笑：“……你还是这么敏锐，吧唧。”
巴基盯了他两眼，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唇瓣的笑容带着肆意风流，说：“一群人杵这做什么呢，赶紧跳舞去吧。”
说完，他一口将酒仰头闷了进去，性感的喉结一鼓一鼓，灌了个干净后将杯子一扔。在杯子即将落地时，“啪”一只家养小精灵忽然出现接过杯子，朝着伊薇妮鞠了一躬，然后“啪”的一下瞬间消失。
巴基的双眸瞬间睁大一圈，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那个突然出现的小矮人是什么鬼？可当他再次喝了一杯酒，故作失误地扔在地上时，什么都没有生。
随后，巴基的目光瞟向伊薇妮，见她似乎什么都没看见，非常平静的站在原地。
巴基歪了歪脑袋，重新收回视线。
而一直背对巴基的伊薇妮，强撑微笑，松了口气。
巴基的话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美队率先领着卡特离开，他们两人可以说是这场宴会最为闪亮的一对。
先不说美队身上那套时下最贵的西装，就说卡特身上，伊薇妮为了让她惊艳众人，可是为此耗尽心思，先，她从背包里拿出精灵慕星公主未穿过的礼服，然后让时下最优秀的裁缝进行合理化改造。
佩吉盘着金，戴着粉晶，不同于往日军装套裙，一身仙气十足的长裙衬出几分温婉的气质，唇角似弯非弯的弧度，透出别样的诱惑与矜贵。
高大英俊，已经成为全美偶像的斯蒂夫，此时半点张扬的气质都没有，他站在佩吉身边宛如最虔诚的骑士，他托着她的手，慢慢的，小心谨慎地跳着舞，眼底全是情谊与感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场很寻常，甚至连举办由头都很敷衍的舞会，明明最初大家都是冲着斯塔克，冲着扩充人脉来的。
但众人看到斯蒂夫领舞的态度后，情绪仿佛被感染一般。
吃瓜聊天的也不高谈阔论，谄媚抱大腿的也不急于一时了，他们终于开始看向身边的舞伴，男士绅士地邀请，女士优雅地接受。
一对又一队滑进舞池，翩翩起舞。
伊薇妮见舞会气氛如此和谐友好，相当高兴，她悄悄地拿出一个礼包盒包，直接打开三个。
刹那间，所有人都似乎听见仙音袅袅，紧接着，霍格沃茨的顶端开始漫天飞舞地飘散花瓣与桃心，紧接着，从窗外飞进来排成三列十来只白鸽，它们脖颈挂着小竹篮，时不时将竹篮里的礼物递给舞会中的人。
这出人意料的娱乐节目引来众位宾客叫好的声音。尤其是乖巧聪明的白鸽，已经有不少贵妇人想要打听到底是谁训练的。
伊薇妮藏在旁边偷着乐，她伸手准备拿旁边的小碟子，只不过那盘蛋糕放得不远不近，特意绕一圈没必要，可踮起脚去凑，却怎么也……
“这位可爱的小小姐，”巴基不知何时出现在伊薇妮身后，灰绿色的双眸深邃地望着她，嗓子带着淡淡卷音，听起来像是布满巧克力酱的冰淇淋，甜的很，“它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