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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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是没办法了,想借你在这边的人用用。”
熄了火,千堔认真地把酱汁浇在碟子里,一边说道:“可以,不过,你打算怎么办?”
手里利落地把两份晚餐都准备好,千堔探身看了一眼厨房里还在忙活着的小恋人,擦了擦手,走到了阳台外。
“我还能怎么办?找到人再说吧。”赵宇这句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憋屈极了。
牧焱跑了这件事,现在只有两位导演和小王知道。副导演那里,钱多少能起一段时间的作用;方导演倒是好说话很多,答应不把这件事先宣扬出去;至于小王……
看了一眼就窝在自己办公室里睡得不安稳的小胖子,赵宇扪心自问,这个平日里让他觉得看起来不起眼的小胖子,现在真的是比谁都让他觉得舒心了,尤其是和牧焱一对比。
但是片场那边,肯定明天就要找他们的男四号了,他的时间不多,就这么一晚上了,就算是请假几天,也是迟早被捅出去的事了。
“按照你的形容,就算找到了,他也不可能继续拍戏。”千堔实事求是的指出来。
“我当然知道……”赵宇把自己摔进沙里,满心满脸写满的,都是疲惫。
“只能换人了。”就算那个人回来,被打过的导演估计也不会让他多舒坦,迟早还是要出事的。这些话,千堔相信自己不说,赵宇应该也懂。
赵宇岂止是懂?他就是看得太明白了,现在才觉得绝望。
是,他是能靠着千堔的人把那个王八蛋找出来,但是找出来之后呢?就算继续拍,那也要牧焱那小子先跪着求方导演原谅,再把整个片场的人嘴巴都堵上,就算这样,拍完了,牧焱的名声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就不可能有个好结果。
就像千堔说的,只能换人了。但问题是,他去哪儿来这么个人?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找到一个能红起来的人,赵宇至于捧这么个臭脚一年多?
想着说起来都心累,“别提了,这个圈子里,要火起来,太难了。”赵宇无奈。
维哲端着一碗乳白色的汤碗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冲着阳台这边的千堔招招手,餐厅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明明已经二十多的脸蛋,却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好得让人想咬一口。
“?????谁像鸡蛋了?”赵宇懵了,刚才那么痴汉的话,真的是千堔说出来的?他是不是今天打击太大,幻听了?
“我爱人。”千堔坦然,坦荡荡的口吻仿佛刚才那种痴汉的口气并不是出至于他一样。
“哦,我想起来了,是叫维哲对吧。”赵宇超强的记性一秒钟上线,立即在脑海里翻出来了对维哲这个人的印象。
握着手机的手一顿,赵宇越是回忆起来,嘴巴越是长得老大,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话说千堔,你家那位,是不是二十二来着?”怎么他记忆里那张脸,那么的,嫩???
“嗯,正好适合结婚。我吃饭了,再聊。”摁掉了手机,千堔施施然的回到了餐厅,日常给自己的小爱人一个额吻。
“工作?”今天接电话的表情看起来很差呀,维哲下意识回了千堔一个颊吻,再继续度蜜月下去,他大概会成为一个撩人十级的高手吧?要知道在认识千堔以前,他的初吻只给过矿泉水瓶。
“不,赵宇,婚礼上的那个。他找我借点人。”对于这些事,千堔并不会隐瞒维哲,反而会意外地很细致和他分享,维哲总觉得,千堔是在用他的方式,让两个人的生活变得有交际起来。
“唔,赵宇,我好像有点印象这个名字。”维哲回忆了一下,确实有点印象。
“不过,他找你借人?”维哲好奇了,借人是什么梗?
把已经切好的牛排换给小爱人,换来一个湿哒哒的颊吻,千堔略显满意。
“赵宇是个经纪人,他手里一名当红艺人跑了,要把人抓回来。”
“跑了?”一口牛排差点掉在地上,维哲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它,嗷呜一口扔进了嘴里。
“酱汁。”抽了一张纸擦了擦维哲沾上了酱汁的衣角,千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同情,“对,据说是因为拍戏受气,把导演打了,然后跑了,不干了。”
“……”维哲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来。
千堔感同身受,两个人静静地给那位可怜的赵宇小可怜点了一根蜡烛,又继续黏黏腻腻的吃起晚餐来。
他们两个都有心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虽然还没有到爱那个程度,但是显然两个人彼此之间都已经有了好感。如果光从他们彼此之间亲密的动作上看,任谁都觉得是一对相恋多年修成正果的爱侣。
有了千堔手底下的人帮忙,赵宇倒是很快的就抓到了牧焱那个臭小子,他居然就在火车站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躺着,大概是为了天亮之后的第一班车回老家。
牧焱看起来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一向喜欢的那些大牌服饰也变成了酸臭味熏死人的破烂外套,赵宇又好气又好笑,要是牧焱能在其他正事上拿出这种容忍度,他早就火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你追来了,经纪人。”牧焱一抬头,就算是披着一件破烂外套,甚至还散着恶臭,也遮挡不住他那张好脸蛋。
赵宇的眼睛微微闪烁,就是因为这个颜值,他才会一直忍让,没想到……
“我不会回去的,就算你把我打死在这里。”牧焱一张嘴,就呛了赵宇一肚子火。
“你不回去?你捅了个天大的窟窿,现在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啊?还带上了你的钱?”赵宇说到最后就来气,他真的对牧焱很好了,有些黑心的经纪人对待手里的艺人,那是恨不得抽干了他们身上的每一滴血。
他倒好,心疼牧焱是新人,有好的展,根本没怎么从牧焱身上拿钱,这一年多下来,牧焱手里的钱怕是也存了不少了,才有底气敢说不干了。
“钱,我赚的,我拿了,有什么问题吗?”牧焱说得理直气壮,他辛苦干了这么久,就拿这么点钱回家去种地,怎么就不行了?
“那你打了方导演的事呢?还有你没拍完的戏呢?你就打算这么走了,不管了?”赵宇看着牧焱这幅样子,刚才心里还憋着的一堆话,瞬间就不想说出来了。
“经纪人不是万能的吗?这些事你自己解决呗,反正你肯定也从我身上赚了不少吧,他们都说经纪人最起码抽走艺人赚的一半钱。”牧焱言之凿凿,那副恶心的嘴脸配上他那副颜值,赵宇突然倒尽了胃口,小胖子和他一比,真的是太可爱了。
挥挥手,两个人高马大的西装男凑上前来,“赵先生。”
“就按我说的做吧,还有,最后打断他一条腿。”说完,赵宇再也不回头,只去找了家二十四小时的店,买了一包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爽!为了那个臭小子戒烟,真的是他干过最蠢的事了!
“嗡嗡嗡~”
“小王?”又吸了一口,赵宇还是把烟掐了。这么久不吸了,吸多几下,居然觉得胸口闷得慌。
“赵哥!上次你不是看了一个微博吗?那个播主卸了妆比牧焱都好看耶!要不你签了他来顶替牧焱吧!我听说那个播主脾气超级好的!”
……傻人有傻福,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赵宇默默地在把手机拎开了些许,没忍住,揉了揉耳朵。
不过,他上次看的微博?卸了妆的播主?他怎么没印象?
“卸妆?那不是女的吗?怎么顶替牧焱,女扮男装吗?”看着巷子里走出来的两个人冲着自己比了个手势,赵宇突然觉得还是继续戒烟吧,看,这不抽,不就胸口又畅快了吗?
“不是啊哥!你真忘啦?就是那个原来是做直播的,男的!我给你个链接你看看!他卸了妆真的超好看的,素颜皮肤也超嫩,牧焱拍的那个男四,不是就要这么水嫩的吗?”小王兴致勃勃的说着,没几秒钟,赵宇就听到了信息到了。
“嗯,那我看一眼。不过就算真的适合,这个男四,也不一定留给我们这边了,导演和制片人那里,我都欠着他们一个交代。”赵宇换了个耳机带上,点开了那条链接。
“反正我不懂这个,不过要是签了他,赵哥你不就不用愁手里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人了吗?”
……赵宇的手指微微一僵,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依旧元气满满,他突然笑了。
“承你吉言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安排个好脾气的。”起码不会让你每天到处大太阳下跑来跑去的没个人形。
“那我就等赵哥好消息啦~我可不想丢掉这个饭碗,我未来的媳妇儿还等着我养呢~”小王美滋滋的应了。
“是是是,还有你未来的大胖小子,知道了。”赵宇顺着接话,点开了这个确实有些似曾相识的视频。
“本人维哲……”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样貌突然显露在他面前,赵宇差点一松手把手机摔了。
好你个小王,你这是让我去抢山大王的心尖尖啊!没看曹瑾都被打了回来?他可还想活到八十八凑成一个米字呢!
“阿嚏!”维哲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冷?过来吧,我抱你睡。”千堔手一伸,把稍微养了点肉不那么咯手的小爱人圈进了怀里。
……算了,反正也不用洗内裤,就这么睡吧。
完全挣不开千堔的铁臂,维哲自暴自弃的窝着一片温暖的胸膛,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最后还残留着一丝怨念,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害他打了这么大一个喷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