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极致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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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恶战下来。
段飞虽然以快到极致的剑，击杀三恶徒，包括李家二少以及两名擅长使毒的歹人。
不过，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段飞也在此战中付出了深刻的代价。
如今，段飞身中剧毒，性命也是危在旦夕。
豆大的汗珠，大滴大滴，从段飞的额头，髻处连续滚落。
很快。
这清秀少年，便浑身湿透，意识也几近模糊，有一种要昏厥的冲动。
“我不能睡，再苦再难，也要坚持。”
段飞努力撑着将欲闭上的眼眸，用力摇了摇脑袋，这样子，他完全是靠一种坚韧不拔的意志力来抵抗睡魔，也是死魔的侵袭。
他知道，一旦睡下去，只怕是再无醒来的可能。
波！
汗如雨下，身体感受一种有如万千蝼蚁啃噬的痛楚，这一刻，段飞深深地知道，剧毒已然入骨。
咝！咝！
强烈痛感中，还夹杂一种奇痒的感受，这样的感觉，令得段飞不禁倒吸两口凉气。
目光一瞬，内视己身，段飞赫然现，自己的五脏六腑，竟然已经被两股毒气，密布环绕。
这还不算最恐怖的。
最可怕的是，段飞分明地现，自己上半身骨骼，竟然已经黑绿。
“黑的是天雷焚骨散，绿的是万妙尸毒散。”
剑心的声音，从识海虚无处幽幽传来：“小子，你现在是身中两种剧毒，而且都是致命的毒药。如果，你不能尽快解毒的话，那么，你必定会受尽极度的痛苦死去。”
“还有，我要提醒你，死，还并非这片天地最可怕的事情。传说中，身中尸毒之人，在死绝之后，还会再度重生。不过，这时的你，已经完全不是你，你将会变化成传说中样貌可怖，食人血肉的奇异僵尸。”
这一番话，剑心是以一种极度平静的口吻道出的。
不过，在段飞听来，却是感到一种深寒。
极致的深寒。
或生或死，到了这个时候，段飞已经看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过，要是让段飞成为一种异类的存在，并且以人之血肉为食，段飞是绝对难以接受的。
那样的话，还不如让自己直接去死。
爷爷往日的教诲，段飞并没有忘记，再怎么的，段飞也不愿意去残害无辜，成为一种极度恐怖的非人存在。
“难道，化为奇异僵尸之后，我的意识，不能左右自己的行动么？”
段飞忍住万箭穿心，炼狱般剧痛，沉沉问。
在死之前，段飞要将一切困惑，弄个明白。
“不能！意识不能脱离肉身单独存在，意识和肉身，是相互影响，制约与促进的关系。还有，这两种毒，最厉害的还是要数万妙尸毒，绝难解除。凡中此毒之人，据我所知，最后都成为那种恐怖变态的存在，绝少有可以例外之辈！”
剑心的见识，果然广大，它的一番话，简洁明了，解答段飞许多困惑。
讲到此处。
剑心微微一顿：“按照我的估计，你至多还剩下半个时辰，如果无力解毒，那你就认命吧。这世界，一切都是命，如果不能反抗，倒不如好好享受……”
剑心讲话虽然不好听，不过，它的道理，倒是完全真实可信的。
人，很多时候，往往难以左右自己的命运。天地如海，人就好比无尽汪洋中孤独漂零的一叶孤舟，如果不能逆流而上，那就只有顺流而下。
毕竟人力卑微如蝼蚁，随波逐流往往是最正确的选择，要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半个时辰！！！
听完剑心言语后，段飞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尽早解除所中奇毒，不然，就真正万劫不复了。
“小子，你慢慢解毒吧，成与不成，都看你的造化了。”
“还有，虽然我也不想你成为奇异僵尸，不过，木已成舟，现在我也是爱莫能助。”
这就是剑心对段飞最后的言语。
将此番话道出后，剑心归于沉寂，再无异动。
而，在那识海虚无处，此刻的剑心，在心底却是有着自己的一番打算，这些打算，段飞是全然不能知晓。
“中了毒也好，这只能怪你时运不济！”
“哼，其实想想奇异僵尸的状态，也是甚好的。最起码，那肉身简直是无坚不摧，天然巨力，而且，在这小子成为僵尸后，由于意识被非人的肉身牵扯，会变得极度疯狂撕裂，到那时，我的夺舍计划，就会更加顺畅，哈哈哈！”
这就是剑心的打算。
其实，它并不在意段飞的状态，是人也好，是非人也好，占有这个身体，才是它的终极目的。
奇异僵尸，虽然面目可怖，不过，对于剑心这种怪物般的存在，倒是没所谓的。
“只要有了强大肉身，我就可以肆意横行，再度在这片天地，掀起一片惊澜，真正血雨腥风的时代不远了，我想想就兴奋，到那时，我一定要杀个痛快，哈哈哈！”
虚无之处，完全无形无相的剑心，出阵阵渗人的笑。
而，另外一边，段飞的情况，已经恶化到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段飞的精神力，意志力，都已然催动到极限。
不过，要对抗两种剧毒的侵袭，依然是杯水车薪。
噗！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不过，这次的血，不是触目惊心的红，而是死亡的黑。
深黑色的血。
这一刻，段飞也感到极为不妙。
深黑的血，这已经是毒素深入五脏六腑的征兆，只怕再用不了多久，段飞就会先死再生，成为那种非人变态的存在！
“我不想！”
“我不想！”
“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绝不随波逐流，我要告诉这天，告诉这地，没有任何人可以主宰我，我绝对要逆天命而行！”
面临万劫不复的危机，段飞体内一种原始野性，骤然爆。
扑哧！
银色光华一闪，利刃入体，段飞狂吼一声：“我，绝不屈从命运的捉弄！”
血水如注，这一剑，是段飞自己斩的，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在极端的情形下，段飞这样做，是为了增强自己的意志力，精神力，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这次，段飞是一定要破釜沉舟，孤掷一注，誓要与这惨烈的命运，一较高下！
“妈的，这小子好狠，利刃深入大腿，都已经斩到森森白骨了！”
“这世界，我也见识过不少狠人，但，那都是对别人狠，能做到对自己都这么狠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真是无惧生死的兔崽子啊！”
段飞的举动，被剑心注意到，此刻，这远古怪物，惊叹。
不过，仅仅是一剑，还不能令段飞的意识，完全清醒过来。
这冰冷的痛，相较于愈加模糊的意识，好比螳臂当车，只能是加速段飞的死亡进程！
“还不够么，那么就再来！”
这一刻，段飞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用刀兵作用于肉身，继而产生一种痛的力量，来抵抗剧毒对意识的麻痹。
要知道，那两种剧毒，对段飞不仅是一种身体上的伤害，更是一种精神上的腐蚀。
并且，剧毒对肉身的伤害，还不同于刀剑，那是一种难以言传之痛，强烈而令人坠入深渊梦魇。
所以，段飞必须要用手中利刃，产生一种有别于毒药的痛，来抵消那令人难以承受的伤痛。
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段飞没有毒，他只有剑，一柄足以杀死自己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