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肯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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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地上想了半天,冲她问道:“你……,这个,你又是怎么成为不灭之灵的?”
因为在《御魂要术》这本书里,明显提到了,人之灵魂是随着肉体死亡而消灭的,纵然有不亡之灵,一定会有几个非常特殊的原因的。
这就是所谓“灵之不灭,害有七八,然不忿、不休、不抑、不贲……”
虽然我不能全部理解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也猜得出大概来。因为书上说,“灵肉之亡,齐西天之氓。”
麻雀喝完水回来,回答道:“这里面有一个缘故,我现在却不想说。”
我忙说道:“说吧说吧,你前面说了那么多,我听着超精彩的,也很喜欢你说的故事。”
麻雀忽然换了一种口气说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故事?那是我自己的经历。”
我连忙笑道:“好好好的,是你的经历,不是故事。可是,可是我就是奇怪。你这样的灵,怎么会有那样大的能量。我不懂。”
麻雀想了想,回答道:“可能是不断修行的结果。”
我好奇地问:“帮人财也是修行的结果吗?”
“那倒不一定,有的灵修行千年也未必有这样的手段。”
“哦,你是怎么达到的。”其实我是想问她到底是怎么帮助钟家财的。这件事不光对我很重要,大概对所有人都很重要。现在谁不想财呢?
“这个简单。我在春秋时期最后一个男人就是范蠡,他对此很有经营之道。《史记》有一篇他的列传,就是殖货列传,专门写了范蠡是怎样懂得经商。其实,在孔丘的学生里面也有比较成功的商人,就是孔丘的得意大弟子子贡。所以,在当时经商也算是一门术。”
“哦。所以,你就学会了这方面的东西?”
“也没那么简单。天下殖货,是有道可循的。只不过,后来很多人并不重视此道,结果就变成各种叛道离经的东西,为人所不齿。天下财货所积,不是阳间,而是阴地。我想让人财,谁就能财。”
我想说,你能不能让我也财先?可是这话我却说不出口。却反激他:“我看未必,我活生生的人坐在这里,你能马上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大元宝么?我不信。”
“当然不是那种情况。算了,你不信算了。我说累了,我要回去了。”
回去?当然不行。好不容易把她弄出来,怎么能轻易放走?我笑道:“你就这样被人奴役,就甘心?”
麻雀回头道:“什么奴役?我听不懂。”
“哦,原来你不知道。你是被一个叫绝煞道长的人奴役了,然后让你帮着他们财。这些你也不知道。而且,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什么地方?”
“这是钟家的宅院。那绝煞道长学会了役灵之法,把这个法术也交给了钟家,所以,他们通过奴役你来获得财富。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
麻雀摇摇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恭敬我,给我上香,恭拜我,让我好好在里面修炼,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抓抓脑袋,皱眉问道:“难道你就为了这个?”
“是啊,那有什么?俗话讲,佛受一炷香嘛。你说他们奴役我,我反而是在利用他们呢。”
我愣住了。还以为我一提起她被人奴役,受人利用,她就会暴跳如雷,说不定,说不定,嘿嘿,会归入我的麾下。
看来我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我换了个话题:“他们给你上香,你修炼,然后呢?你能够修炼到什么程度算完?”
她忽然愣了一下,说道:“这我却是没想到。……很多年前,我是在某次吃了一个大亏,所以,我觉得,一定要把自己修炼成正果,才能够不受此屈辱。所以,才到了今天……。”
我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摇着头说道:“哎呀,你在地下一瞬间,世上忽忽已千年,这花花世界,你难道不想出来看看么?而且,”我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你现在已经很强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灵。非常强大。”
她问:“真的么?”
我点点头,“那个千年的老槐树也比不上你。它的灵魂比你小,而且还稀薄,远远没有你看上去厉害。”其实村口那棵大槐树只有区区几百年而已。跟她相比,那是显然不如的。要知道,她可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人物。
“你出来吧。这个世界大概没有人比你更强了。你也根本不用担心受欺负,或者有什么屈辱啥的。我说话算数。”我拍拍胸脯向她保证。
她将信将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到了什么时候?”
我反问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什么时候被装到一个盒子里面去的?”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我不想说。”
我摆摆手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她歪了歪头:“你这个人看上去还挺不错的。”
我:“是么?”
“好像挺善解人意。”
是么?以前可没有人这么夸过我。
我说:“这样,我带你出来溜达一圈,要是你不满意,完全可以再回来。你说咋样?”
她回答道:“我再想一下。但现在我想先回去。”
我连忙补一句:“回去可以,但是,你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要再给钟家力了。他们家真是作恶多端,了点财,在我们这里横行乡里,处处作恶。”
没想到她却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谁给我上香,我就帮谁。”
我被她气笑了:“这叫什么话?难道你不分善恶美丑吗?”
她忽然勃然大怒:“什么!你是在说我丑吗?”
我连说:“你话怎么听不懂?我可没说你丑啊。我是说你不分善恶。”
“善恶?那关我什么事。”
我开始无奈,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不过也难怪,她活着的时候一辈子跟了那么多人,又是什么巫臣,又是什么范蠡,个个都不是善茬,尤其那个巫臣,为了抱得美人归,不光是抛妻弃子,然后害的家人被杀,后来又报复楚国,紧接着又报复吴国。
不奇怪。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用一句现在的话来说,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不过这话我却不敢说出来,也不敢在心里面默念,唯恐她有什么法术知晓我的想法。
我现在打不过她,也不好跟她硬来,不然的话她再把我噼里啪啦打一顿,那我可就惨了。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我又转换话题,问道:“那个盒子里,跟你一起的小雕塑是谁?你认识它么?”
“认识,但不熟。它是和我一块,被接引道人放在里面的。”
我一怔,接引道人?这人是谁?关于这个事儿貌似终于有点眉目了。
“你知道盒子有两个么?大的盒子是装你和雕塑的,另一个是装着另外一个灵,还有一幅画。”我问。
她不假思索地说道:“那幅画画的就是我。”
我吃了一惊,忙问:“你知道那画?”
“当然知道。那是温庭筠在一个偶然的时候见到了我的样子,把我画下来的。不过,他画工差得很,我看了也不满意。反正就那样了。那么多年,我看画出来的画像也没有一个是像我的。他们都不如巫臣。”
我不知道温庭筠是谁,但听到她又提起巫臣,而且不止一次,心想说,看来,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最爱的人。不然也不会经常挂在嘴边。
我还想问,但是她却没有给我机会,身子一抖,迅速从麻雀身上飞了出来,然后钻入了窗户上的破洞,进了屋子。
那麻雀没了她的束缚,晃了晃神,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过一会儿功夫,总算是清醒过来了,抖抖羽毛,陡然飞走了。
我叹了口气,把窗户上的圆玻璃安装上去,恢复原样。然后爬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