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不缺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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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双方都同意和解，去那边的休息区谈吧，我这里还要办公。”警官指了一个方向，又转而对着身后的一个带着手铐的男人说道：“到你了，过来！”
穿着有些邋遢的男人吸了吸鼻子，起身朝着乔文轩的位置挪来，还没等人走开，便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翘着二郎腿。
乔文轩看着邋遢男人，冷眼横了他下：“粗俗！”
“……”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着乔文轩，瞥了眼，刚张嘴来句了：“你TM……”下句还没出口，便被一声拍桌声止住了。
‘啪’警察拍了下桌子，吓得邋遢男人转过头，讪讪一笑，：“嘿嘿……警官！”
“你都进来几次了，还死性不改……”
安娜拉着人，“走，文轩，跟这种人你计较什么？”
警察的声音被甩在了身后……
办公区越来越噪杂，莫初心却托着腮，水眸平静得如一汪深潭。
眼前又出现那双锃亮的皮鞋，那是苏亦琛的，接着他的身后乔文轩和安娜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摊上事儿的表情，让莫初心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正巧对上了苏亦琛的视线，冰冷与淡漠的对视，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南极与北极握手。
他们有着相同的心性，相似的看法，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缺少兴趣。而唯一能令他们眼中绽放光彩的东西，恐怕只有复仇的的快感了。
莫初心目送他们去休息区，才收回视线。
候问室内另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健壮黝黑的男人，他一直在抽着烟，手中玩着打火机，每次火苗亮起，他都会透过那红色的火焰看对面的女孩子。
从她进来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恐惧或是胆怯，甚至连焦急都没有。
她的目光很冷，静得如夜空一般，幽暗、深沉。
渐渐地，莫初心引起了那群围聚在一起的男人们的注意，他们很精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是没事消磨时间罢了。
他们互相递了个眼神，又嘀咕了几句，大致内容就是猜测那个冷面的女孩因为什么进来的。其中两人点了点头后转身朝着莫初心围过去，蹲在了她左右两侧。
尖嘴猴腮的矮个男人先小声的问了句：“妹子，犯啥事进来的？”
“……”莫初心静静的看看他，“你呢？”
一句反问给矮个男人堵得一愣，然后笑嘻嘻的道：“拿了点东西。”
“别人的东西？”莫初心依旧是一张扑克牌似的脸。
“额……算是吧。”男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抓了抓头，“我是第一次，我老婆……唉……”余下的话男人没有说，背过身去。
莫初心留意了下矮个男人的手，没有戳穿他的谎言，转头看着身旁的高个男人，没有说话，而男人也看着她，被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男人心里竟无端生出一股寒意，他皱起眉头带着凶相，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似在警告：“小姑娘，在这里，别太心高气傲了。大家都是一路人！别瞧不起别人！小心哪天……”
“你为什么进来的？”莫初心突然问，那口气好像理所应当的你要回答我似得。
高个男人顺嘴流出一句，“卖盗版碟片。”
莫初心淡淡‘哦’了声。他说的是真的，目光直视没有闪避，突然问立刻回答，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
淡定，这是莫初心给墙角处男人第二个印象。
买盗版的男人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挣点钱不容易，这下还进来了，我老娘估计今晚要急死了。”
“……”莫初心看看那他眉心紧皱，双手抱拳搓着，这句也是真的。
她沉默的望向休息区，见三个人还在交谈着，又收回视线，对身旁的高个男人说：“你在这里不会过夜的，罚个几百块就出去了。”
“真的啊？”高个男人盯着莫初心问。
“嗯。”淡淡答了句。
呵……蹲在角落的男人心下冷笑，外冷内热，这样的女人骨子里倔。
“妹子，你懂这么多，啥事进来的？”矮个男人又凑过来问。
莫初心对他的接近，下意识的绷紧脸色，“我比你们严重！”
玩着打火机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后，打火机‘咔’扣上，然后瞟了眼莫初心。
“杀|人？防火？贩|毒？卖|淫？……”高个男人把他所能想象的重罪都叨咕了一遍。
“呵……”莫初心冷笑了下，“大哥，你想象力蛮丰富的。”
男人再次玩起打火机，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这两个蠢货，是去套别人话的，反而被一个丫头片子套了话。
矮个男人继续问：“妹子说，到底犯了啥事啊？”
莫初心听着男人的话，视线留意到休息区的三个纷纷起身，看起来是谈出个眉目了，便回了句，“我打了一个渣男，撞坏了他女人的车。”
“……”
“……”
蹲在莫初心身侧的两个人男同时将视线聚集到她的脸上，其中一人问：“啥车？”
“玛莎拉蒂！”
“卧槽！”
“妹子你脾气挺火爆啊！”
莫初心一直盯着苏亦琛的脸色，没不在意两人的反应。
看起来他都解决了，起身拍了拍屁股，在两个男人敬佩的注视下准备朝着候问室的门口走去。
墙角的男人抽着烟，看似无意的睇着莫初心的裤兜，那里露出一叠钱角，而矮个的男人早就注意到那里很久了，见人要走，急忙准备下手。
男人手中的打火机扔出去，打在了矮个男人的手腕上，只听“哎呦”一声，莫初心猛地回头看到男人的手探在自己的裤兜边，手腕抖得厉害，她那双冷漠的眸子宛如黑洞，带着戾气，静静的盯着矮个男人几秒。
男人急忙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生，缩回原来的位置。
这时，候问室的门打开，“苏静若。”警官喊道。
“我是苏静若。”莫初心站直了身子回答。
“出来吧。”警官说道。
“来了。”
莫初心低下头，看到脚边的那只ZIPPO打火机，弯下身子捡起，走到角落里递给男人：“谢谢。”
男人依旧抽着烟，冷峻的脸上满是一股桀骜不驯的劲，他缓缓伸出手摊开手掌，手指纤长指腹粗粝，很宽厚带着力量。莫初心将打火机放在他掌心，转身离开。一句再见也没有说。
刚走了几步，她又折回来，站在男人的面前，男人微微抬起头，眼神告诉莫初心他再问还有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
“郑野！”
“苏静若！”
两个人默契的握了下手。
“什么事进来的？”她问。
“飙车赚点外快。”他答。
“你会拳击？”莫初心盯着郑野手背上的老茧。
“……”郑野微愣，然后看到莫初心的视线盯着自己的手指，了然于心，“还有黑带九段！”
“出来后做我师傅，钱不比你飙车少！”
郑野傲气的睇着莫初心，语气淡然的道：“我不收徒弟！”
“那就做朋友！”莫初心垂着眼睑，秋水的眸子里是冷艳的光。
‘哐哐哐！’候问室的门被敲了三声，警察不耐烦的喊：“苏静若快点出来。”
莫初心一直盯着男人，似乎他不给她答案，她就这么站着不走。
“天道馆。”郑宇握着打火机慢慢收紧。
“再见。”莫初心转身走出候问室。
执着，这是她留给他的第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