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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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讶地说：“我娶个人质当我的太子妃，我疯了吗？”

“你没疯，清醒得很，所以才肯牺牲自己，娶一个你瞧不起的西域女子。”

他不可思议地瞧着我，说道：“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怎么做的我就怎么想。”

“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怎么可能娶一个人质？”

“不是人质，你怎么可能娶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这才回答我的话，语气完全缓和了：“我娶你，真的是因为喜欢你。”

我不会再上他的当了，冷笑着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你的喜欢我承受不起。我没有那么多的族人给你杀。”

“那样的事不会再生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倒也是，我阿爹已经没有女儿可以和亲了，你再杀我多少族人都没有用。不过你可以到其他国家去试试，反正你已经……”

“不要再说了，”他打断了我的话，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你如果再看中了哪个公主，她要是不愿意嫁给你，你可以再去攻打她的国家，逼她和亲，反正你出兵应该很容易，你毕竟干过一次，已经有经验了。”

他好像气着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好色之徒吗？”

我暗想，你们中原人一向轻视我们西域人，说我们是蛮夷，野蛮不开化，如果不是因为我长了这样一张脸，只怕你宁可采取其他方式解决西域问题，也不肯娶我吧？

我实话实说:“对不起，我还真认为你就是这种人。”

他终于怒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神像要噬人一般，连声音都变了。“你认为？你凭什么认为？你去打听打听，那些成年的皇子们，哪一个不是还没有娶妻，身边就已经有好几个侍妾了，李浩更是妻妾成群，孩子都有三个了，可我至今只有你一个太子妃。我若是像你说的那样风流好色，东宫里面早就美人云集了，我们大唐女子比你美丽，比你温柔，比你更富才情的多的是，我用得着费那么大的力到西域去娶你？”

我也被他气到了，狠狠地瞪回去，说道:“是呀，你确实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来娶我，我根本就不愿意嫁给你，你去娶那些更美丽、更温柔、更富才情的中原美女好了，想娶多少娶多少，不要来烦我！”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说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我大声说:“我要你去娶中原美女，想娶多少娶多少，不要再来烦我，我不想看到你！”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大概看出我说的是实话，脸色变得越难看，过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嘴唇，缓缓地问道:“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出于真心？”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句句真心。”

他仍然盯着我，眸子里暗潮涌动，却又看不出暗潮底下隐藏的情绪，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等了很久也没见他表态，正打算走开，他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阴森诡异，让我毛骨悚然，笑够了之后才冷冷地说道:“好，好，既然如此，我一定如你所愿！”

说完，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