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沈川川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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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可怜你……
我这是在可怜你我这是在可怜你我这是在可怜你……
只是可怜你……
洛殇一把甩开她，站起来操着手居高临下看着她，“可怜我？还是可怜你自己吧，要不就去可怜大哥吧，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哈哈……”他笑着扬长而去。
沈川川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洛零身边，却现他正在讲话，为了听清楚他讲的是什么，她垂下脑袋仔细去听，在听到那两个字后，心中徒然一冷。
“丝乐……”
原来真的只是出于好心。
她自嘲的笑笑。
沈川川一夜没回房，她也管不得什么名誉了，一直待在洛零房里照顾着他，当她看见伤口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一滴清泪掉落在他的伤口上。
突然有声音传来，“这滴泪因为感激还是因为心中所爱？”
她猛然抬起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就看见九尾狸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突然出现的她毫无疑问的将沈川川吓到，手中的水盆“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热水洒了一地。
她目瞪口呆，“你……”
九尾狸还是跟那天一样，只不过她的身边没有了那个让人见一眼就永远不可忘记的红衣男子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凭空出现有什么不妥，只是焦急的问道，“你这滴泪到底是因为感激还是因为心中所爱？你记起了他么沈川川？”
沈川川听不懂她的话，皱眉看着她，九尾狸心急如焚，“丝乐，你真的那么记恨零夜殿下么？”
又一个把她当做其他女子的，沈川川很是讨厌当替代品的感觉，“要告诉你们多少次，我不是什么丝乐，你们真的认错了，姑娘，我虽然感激你救了我的父亲，可你也不能把我当成另一个女子，还有你说的零夜殿下，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当朝太子，没有叫做零夜的。”
“丝乐，就只有一世而已，就只有一场误会而已，你真的就忘了你心爱的人，丝乐仙子，你果然是经受不住考验。”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九尾狸正准备开口在说些什么，突然一道白光出现，随后带着梅花香味，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身红衣的苏妄言，他操手出现在九尾狸的身边，说出的话语气有点儿淡漠，“我不是让你别在插手这件事么？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九尾狸，你胆子大了不少。”
“妄言……”她有些委屈。
“跟我回去。”
“妄言，我不忍心。”
“那是他们该有的劫难，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插手，你更不能，九尾狸，你忘了你背负了什么么？在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毁了自己。”
九尾狸凄凉一笑，“毁？苏妄言，我早就被毁了，如今我这般模样，你说到底是拜谁所赐？”
“是我的错，可是我并不后悔，我可以告诉你，若是在选择一次，我会让历史重演的。”
九尾狸转过身不在去看他，声音平淡，“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苏妄言你就不用再说的那么清楚了。”说完她便消失不见，沈川川不明所以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苏妄言叹了一声气侧去看她，然后轻轻挥挥衣袖，沈川川只闻到浓郁的梅花香，像是全世界都带着香气似得那种感觉，然后下一秒就倒地昏睡不醒。
随后苏妄言也消失不见。
他们两个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就连错觉也没有，因为沈川川醒后，压根就记不得这件事情了，儿二十多年内，九尾狸和苏妄言在没出现过。
洛零的腿真的是好不了了，他从醒来之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对着房顶呆，有时候连饭也不吃，只有沈川川端来饭的时候他才勉强吃两口，而且每次的时候他都会先喊一句，“丝乐……”
洛殇的野心渐渐大了起来，接下了洛家的所有，三年后洛霸在外出战争路中突染疾病，洛殇接下一切成为宰相，城外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臣，相对于他的辉煌，洛零就显得更加落魄。
当初太医明明说过洛零的腿会在一年之后好起来，可是十几年都过去了，他的腿疾越越的严重，到最后两条腿竟然都没有了知觉，沈川川曾去找过洛殇问原因，问是不是他做的，哪知他竟然笑着回答说是。
沈川川觉得，洛殇这个人真的是没法救了。
后来，她不止一次请求洛殇把她休了，可是他仿佛是一定要折磨她一样，不愿意答应反而一改过往每天都往她房间里跑，成亲后的第六年，他们圆了房。
那一夜过后，沈川川心灰意冷，觉得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而在过后的三个月后，她的父亲死于非命，都知道是何人做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
第七年，沈川川怀孕了，可在第四个月后，她狠心喝下红花流掉了骨肉，可是洛殇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第八年，沈川川再次请求洛殇将她休了，而洛殇只是将她压到床上，静静的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没有。
半晌过去，他抚摸她的脸颊，口中呢喃，“是你求我折磨你的，川川，我本不想如此。”
沈川川看都懒得看他，“虚伪。”
“是真的，八年前你说过一句话，亲口对我说过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你说，洛殇，你想折磨人是么，那就来折磨我吧，不要再折磨别人了更不要在折磨自己了，你过得不开心。怎么样，想起来了么？”
“那你就折磨我吧！无情的人！”
……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话，从此往后，沈川川再也没开口讲过话，洛殇也在没来找过她。
二十几年后，洛零死后，沈川川在她的墓前守着，竟看到了那个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姑娘九尾狸，只不过好像一切都变了。
她一身黑衣，连长也是黑色的，手中抱着一张琴，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沈川川的面前，像极了来自地狱的罗刹，像极了那个没有心的洛殇，或者来说，比他还可怕。
九尾狸在她面前盘腿而坐，手中的琴放在膝上，她如玉般的手轻轻抚摸琴弦，因为触碰，琴弦时不时出声音开，沈川川竟觉得很是耳熟，她诧异的看着九尾狸，不明所以。
九尾狸低头抚琴不看她，“他在忘川河边等着你，快记起他吧。”
沈川川情不自禁的抬手抚摸琴骨，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大脑中有些零碎的片段闪过，又女子抚琴，有男子的笑脸，有两人拥抱，可她总是看不见那些人的脸，她呆呆问道，“我是谁？”
九尾狸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去看她，“丝乐，你是九重天上执掌乐器的仙子，丝乐，你可还记得这张伏羲琴么。”
“伏羲琴？它不是叫做天玄琴么？”
九尾狸露出笑容来，“时过境迁了，当年零夜殿下以爱意制作的天玄琴如今已经成为了蛊惑人心的伏羲琴了，它的琴骨与琴弦已经被数不清的灵魂灌溉过了，如今我抢夺神器，最后却先来把伏羲琴带给你，丝乐，你还是想不起么？”她没给沈川川回答问题的机会，直接抚琴，动人的音乐立刻响起，震于列国之上。
音符灌入她的脑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猛然睁大眼睛。
九重天上，掌管乐器的仙子丝乐，她的琴技在六界之中是最高超的，曾经因为这样一种才能，夺得了很多公子哥的心，可是她却不曾动心，因为指责所在，天规所在。
身为九重天的仙家，是不可以妄动凡心的，这一点儿，她知道的是很清楚的。
相传瑶池盛会，丝乐有幸被西王母请出演奏一番。
盛会开始，众仙家们都找好位置坐下，侍茶的小仙子们纷纷为他们倒上一杯琼浆玉露，他们吃着喝着，还有仙子在跳舞，真是好不热闹。
零夜殿下好像是有什么烦心事，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处不吭不嗯的喝着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却不见有什么醉意，最后一杯喝完，他起身想离去，却见那些跳舞的仙子们被撤下，他正郁闷是不是自己的动静太大被西王母现了，正在检讨自己，突地就听到一阵天籁之音，这音诣的高超，他是从来都没有听过见过的，知道的唯一一个也就是掌管乐器的丝乐仙子了。
零夜一下就不想离开了。
他东张西望，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仙子，却突然现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都在用心听这天籁之音，也有人跟他一样，在寻找这弹琴的人。
很快，乐曲便终了，可他还没有找到那人，正在懊恼，就见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抱着一张琴从银屏后出来，她面无表情的对众人微微行礼，然后才走到西王母身边站着。
西王母好像是很喜欢她，笑的眯起了双眼伸手拉过丝乐的手，“这可是本宫对这次盛会做的最后的王牌，怎么样，众仙家们觉得满意么？”
有人说，“当然满意，这九重天上，谁不知丝乐仙子的琴技啊，今日一闻，果然不同凡响，真是让人大开了耳界。”
有人说，“子鹤仙君说的还不够贴切，岂止是开了耳界，早就听闻丝乐仙子不仅琴技高超，就连容貌也是不可多得的，胜比那广寒宫的嫦娥仙子啊，今日一见，真是开了眼界。”
……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在丝乐出现之后，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她赞美了一番，而她却一句话都没说，有的只是礼貌性的微笑点点头。
零夜没有选择在离开，他找了一个比较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丝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丝乐和零夜再一次相遇，那便是瑶池盛会五天之后了，对于凡间来说，已经过了五年，有些事情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些事情被遗忘，可是他们好像是昨天才见过一样。
丝乐抱着琴不知道是要去哪里，途中遇到了才从凡间回来的零夜，她低头弯腰行礼之后便要离开，零夜一眼就认出了她，所以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他回身挡在她的面前，双臂环胸看着她问道，“你就是丝乐？”
丝乐头也不抬，“是，零夜殿下。”
他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道，“你抱着琴是要去哪里？”
“回殿下的话，冰丝琴被损坏，小仙去找钻蓝仙君帮忙看看。”她再次作揖之后准备要走，结果被零夜一把抓住，再说出的话就带点调笑的意思了，“你怎么从不抬头看本宫，丝乐，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丝乐抬起头去看他，脸上面无表情，只在他脸上停顿了两秒之后又低下头去，“零夜殿下，小仙现在真的没有时间，要先走了。”说完不等他回答就抱着琴离开，脚步飞快。
钻蓝仙君一遍又一遍端详这毁坏的冰丝琴，良久过去才拂拂他那长长的白胡子说道，“此琴已毁，不可再挽救。”
冰丝琴是由千年冰丝制作而成，是乐器宫里最好的一张琴，由它奏出啊音乐极为动听，可瑶池盛会过后，它竟然断了一根弦。
钻蓝仙君说此琴断的弦是没有办法用别的东西接起来的，这张琴吸取了太多的日月精华。
丝乐得知结果抱着琴失望而归，从此把它锁在柜子里，再没拿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