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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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得想办法连哄带骗,让酒疯子自愿从窗台上下来,而不是让他本能地往后退缩增加坠楼的风险。
“过来这边坐着,我陪你喝。”秦弦子坐到客厅中间的沙上,给自己倒了杯酒说。
“不来,你先跳段舞给我下酒!”马力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结巴道,“好久……久没看你跳了。”
秦弦子从沙上站起来,马上就开始跳起来,先把注意力吸引过来再慢慢想办法。
她跳的是中国特色爵士舞,就是商场门口搭一台子,三、五个穿着性感的年青姑娘扭动身体,摆出各种性感撩骚的姿态,诱惑顾客进商场消费的专用舞。
她光着脚跳到音响前,拿起摇控器想来点音乐助兴,按了好几次都哑炮。不得不转过身朝马力求助:“没有音乐怎么跳啊,我不会弄这个,放不出来,你过来帮我放一下。”
“笨!”马力说着就从窗台跳下来,东摇西晃地朝她走来。
秦弦子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原处,绷紧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马力拿过摇控播放器按了两下音乐就出来了,是马库斯。米勒的专辑《再访》。
“跳啊!”马力一屁股坐到沙上,对第一时间跑到窗前关窗子的秦弦子说。
爵士舞蹈最初是非洲舞蹈的延伸,较芭蕾有爆性,像是pos的定格,跳跃,踢腿等,是芭蕾所没有的,跳起来非常的劲爆有力度,现在马力安全了,秦弦子就放松心情随着马库斯。米勒的节奏欢脱起来。
“哇!”马力终于扛不住吐了,吐得自己满身都是。
秦弦子要哭了,我跳得很难看吗,看到你吐?
马力继续恶心,继续任由肠胃翻江倒海,酝酿下一次来势更凶猛的呕吐。
不准吐,吐到地毯上怎么清洗,不知道又要被敲诈多少钱,秦弦子捞起垃圾桶一个箭步冲过去接住了马力吐出来的污物。
端水来让他漱口,杯子却被这个酒疯子一掌打翻在地。
“我真想给你两耳光!”秦弦子捡起杯子看着耍酒疯的马力,不知道拿他该怎办。
“我……我……我……”马力说话开始大舌头,我半天没“我”出个名堂来,眼皮就耷拉下来了。
秦弦子急忙连扛带拽,扶着还有最后一点意识的马力,步态蹒跚走进他的卧室扔床上,要完全靠自己这把小力气背进卧室可能会被压趴下。
帮他脱完衣服,脱裤子,内裤就不脱了,因为没弄脏,弄了热毛巾擦沾在大腿上的呕吐物,盖上被子任他呼呼大睡。
把弄脏的衣服裤子洗干净放到窗口吹着,收拾完地板上的污物,捡了点马力吃剩的残羹剩饭吃了,把桌子收拾干净,这才坐下来歇会儿。
此时才想起一直对着自己的直播镜头还没关机。
想起刚才捡桌上的渣渣吃,还跳了一段让马力吐槽的爵士舞,羞愧得差点跳楼。
她抬起头来,立刻就从低落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看着镜头用低沉的声音问:“是哪个天杀的怂恿马力坐窗台上的,请你站出来投案自。”
刚刚还嗖嗖乱飞的弹幕突然间安静了……
“这样做太恶毒了吧,比杀人犯还阴险!教唆一个完全散失意识的酒醉者做出危险动作,马力怎么得罪你了,让你恨不得让他去死?”
弹幕跳出一个“哼,有本事来打我啊”的表情。
秦弦子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等着,老娘会人肉出你,当场手撕……”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彻底没电,黑屏了。
还没骂过瘾啊,秦弦子回房间床上,打算用自己的手机接着骂,拿起来一看,最后一格红光闪闪,看来没时间骂人了,只来得及拨通陈冰冰的电话表扬了她一句就彻底没电了。
没有手机的世界是黑白的,秦弦子突然感到六神无主,不知然后干什么,天完全黑了,她一个人有点落寞地走到窗前,看着夜色阑珊中的约堡,四通八达的街道上穿梭来往的汽车如织如梭,她觉得自己如同站在月亮上的嫦娥,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灯火通明的灯光里,可有一盏是为你点亮?
“来人啊,杀人啦!”突然听见马力在隔壁卧室惊悚地叫声。
不会吧,这么高的楼层劫匪也进得来,对了,从楼顶……
秦弦子急忙跑出卧室,抓起桌上的电棍冲进马力的卧室。
马力睡梦中继续叫喊着,#@^*)+…~,含糊不清宇宙语啊,秦弦子急忙坐到床边握住马力的手,让他镇定下来。
马力渐渐安静下来,抓着她的手却死不放开,客厅暗橙的灯光只能照亮卧室的一角,深绿的香叶天竺葵摆在角落的花架上,空气中流淌醉人的香气,马力的呼吸总算是变得缓慢而绵长。
夜未央,人已醉,花好月圆正当时,秦弦子脸上浮起了笑容,虽然年纪老大不小了,笑起来依旧带着孩子的纯净。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晨光透过落地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时,秦弦子被那一抹亮光刺醒,她睁开眼睛,现自己竟然躺在马力的怀抱里,被他胳膊紧紧搂住,她抬眼看马力的脸,似乎还在酣睡中,她轻轻拿开马力搂住自己脖子的手,想全身而退。
马力敏感地觉醒了,睁开眼看见怀里的秦弦子像见了鬼一样,“哇”地大叫一声,从床上跳到地上,本能地捂住小弟弟,低头看见自己还穿着内裤,这才停止了怪叫。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吗?”
“废话,吐了一身,衣服在外边晾着呢,看看干了没有。”秦弦子觉得马力误会了,不过她很乐意把这种误会再加深一点点。
马力抓了衣服裤子胡乱套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问道:“昨晚我们……我们……那个了吗?”
秦弦子故意露出难于琢磨的表情,故弄玄虚反问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呢?”
“完了,完了,完蛋了!”马力急得连连跳脚,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这该昨整啊,我怎么会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呢,以前从来没有生过这种事情啊啊啊!”
“怎么,后悔了吗?”秦弦子差点笑喷,抑制住内心的偷笑,严肃认真地提醒道:“后悔也来不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