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顾氏并不是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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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平阳伯夫人带着平阳伯世子夫人冯氏如期赴约，出乎意料的是平阳伯竟也跟着一起来了，接到禀告，萧邦维无奈地只能亲自去接待平阳伯，倒惹得顾氏一阵好笑。
平阳伯夫人今日打扮得得体端庄，没了那天的狼狈和不安，倒显得气定神闲。顾氏早得了萧邦维的提点嘱咐，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只态度温和地待客，一句闲话不说。
平阳伯夫人先还稳得住，配合着顾氏谈天说地谈笑风生，时间长了，见顾氏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久久不入正题，便有些急了。想着丈夫的交代，玢氏咬了咬牙，直截了当地道：“萧大夫人，我看，还是领我去给老夫人问个安吧。“
顾氏见玢氏心急，心中冷笑，慢条斯理地道：“这就不必了吧，母亲自从那日后便病了，如今还卧床不起呢，实在不方便见客。“
玢氏一惊，随即有些心虚，“病了？这可如何是好？“她顺势说道：”那我家爵儿跟贵府二姑娘的事。。。“
顾氏见她急不可耐，连假意关怀老夫人病情都没有，如此凉薄让人心寒，她也就不绕弯子了，语气变得有些冷淡道：“事出突然，老夫人病了，二弟妹也有些不好，这事便由我跟关夫人说清楚。“
玢氏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这个顾氏是个没脚蟹，都说绵软得很，连下人都不怕她，跟她交涉只怕连赔偿都省了，便带了些喜色道：“那敢情好，只是劳烦大夫人了。“
顾氏虽心地善良却并不是个丝毫没有主见的人，要不前世也不会毅然投缳自尽，她十分鄙夷平阳伯一家，便也直接地道：“我们一家人已经商量过了，退婚，万万不能！“
玢氏惊得面色雪白，十分意外，萧家世代簪缨如今更是流着皇室血脉，向来心高气傲，如此的奇耻大辱怎么可能咽下？玢氏慌了，急急地道：“这是为何？我们知道这事是我们关家对不起二姑娘，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啊！大夫人也不想看着二姑娘进了我们家受委屈吧？“
顾氏款款笑了，带着微小的得意，“怎么会受委屈呢？她是我们萧家的姑娘，这大雍朝除了皇家，还有谁敢让她受委屈？“
玢氏先前隐隐带着威胁的话，顾氏立马就还给了她，且更为嚣张直接。玢氏十分憋屈却不敢还嘴，从一进门就十分嚣张的气焰无形中便被顾氏打消了不少。
一直安静坐着面带微笑的冯氏见婆婆吃瘪，突然开口道：“大夫人，结亲乃是结两姓之好，两家人变一家人，本是天大的好事。我们关家不及萧家显赫，四弟若能娶到二姑娘本是他的福气。怎知天不从人愿，四弟糊涂竟做出这等事，我们家不敢隐瞒才和盘托出，为了二姑娘的幸福忍痛退婚，实在也是逼于无奈。大夫人有气实属应该，但还请大夫人听我细说。“
顾氏十分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个看似娇娇怯怯说话轻言细语却能言善辩的冯氏，她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倒也不怯，清了清嗓子：“我们家的姑娘没有错处，这退婚关系姑娘家的名节，怎可随随便便退婚？咱们这样的人家，孩子们不懂事做错了，做父母的就要为他收拾烂摊子，保全他的前程婚姻。我们家也不是那等仗势欺人的，既然人家的姑娘吃了亏，我们也不会硬逼着贵府不负责任。这样吧，我们同意将那个姑娘纳为妾，当然，得在我们二姑娘过门了之后。“
玢氏婆媳目瞪口呆，做妾？玢氏一想到自己妹妹那视那个药罐子女儿为命根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那怎么行？“
顾氏沉下了脸，“关夫人什么意思，他家的女儿不守妇道，婚前跟人苟且已是失了清白名节，我萧家允她为妾，已是格外开恩，关夫人如此袒护是何意？我萧家一再退让，竟遭如此羞辱，莫非是瞧不起我萧家的女儿？“
玢氏暗暗叫苦，只道这顾氏好糊弄，谁知竟如此难缠，本想着孙家女儿虽然是个药罐子，但到底孙家与安辅关系不同，能攀上安辅倒也不算亏本。可谁曾想萧家居然不肯放手？
玢氏没辙，只得软语相求，“大夫人，非是我不识好歹，只是那姑娘体弱多病，若我们让她做妾，只怕要出人命的。到时候对谁都不好。“
冯氏也帮腔，“我家四弟是个死心眼，一心只认准了那姑娘，就是我们不依他，他只怕也不肯成亲。到时候，二姑娘岂不是更委屈？“
不管她们婆媳姿态放得很低左说右说，顾氏只咬死了绝不退婚，玢氏竟拿顾氏无法，只得心一横，从怀中掏出定亲时交换的乐娆庚帖掷于桌上，撕破脸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们家高攀不上萧家这门亲事，还望大夫人三思。“说着，拉了冯氏就要走。
顾氏见火候差不多了，忙起身拉住玢氏，放软了姿态道：“关夫人不要冲动，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我们也是看关少爷是个能干有前程的，才不忍错过良缘，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如此？“
前院，平阳伯跟萧邦维也已经说得拧起来，一开始平阳伯就将姿态放得很低，一直道歉，说什么教子无方，愧对萧大人之类的，直到萧邦维含笑说出绝不退婚，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这才气氛逐渐僵硬。
后院的消息传来，平阳伯夫妻脸色难看地一齐告辞走了，临走一再说让萧邦维夫妇再考虑一下，萧邦维夫妇则是坚持不退婚，反让关家再仔细考虑，两家人说得不欢而散。
见人气冲冲地走了，顾氏与萧邦维相视而笑，萧邦维夸奖顾氏：“夫人果然胸有丘壑，经得起事情，处置得恰到好处，这样一来，关家只道我们还想重修于好，没退成亲，一时半会是不会告诉安怀素那边的。“
老夫人那边已经得知了消息，并没有退婚，忙遣了葛巾来请萧邦维夫妻。去了和凝堂，当着老夫人的面，萧邦维才一一和盘托出，并没避开顾氏。
老夫人看了一眼顾氏，对顾氏的表现也有些意外之喜的感觉，叹道：“我竟老了，还没乐妤一个小丫头想得清楚明白，竟不知还有这许多曲折。这关家，实在欺人太甚！“
萧邦维连忙安慰老母，“母亲哪是妤儿能及，母亲本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只不过周氏坚持，母亲才没过问，这才不知内情，怎么怪母亲呢？“
顾氏也道：“妤儿还小，人情世故什么都不懂，还要母亲看顾教导才行呢。“
老夫人脸色稍霁，见顾氏可堪行事，又有萧邦维把持，也就放心丢开，交给夫妻俩去办。
平阳伯夫妻回到府中，相顾茫然愁眉不展。萧家这边不同意退亲，安辅交代的事就办不成，这让一心想要巴结安怀素的平阳伯关建业心急如焚。玢氏到底是妇道人家，见状不解地道：“伯爷，其实萧家当真是门好亲事，咱们何必要退婚娶雪莪那个丫头呢？我们跟安家隔着孙家，始终差了一层，又怎及的上萧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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