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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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婚后, 肖普桐只有两次在自己老家过年。
第一次的时候是带着杨沐风去的, 那时候还没有小枣糕。
说实话，杨沐风是第一次看到肖普桐的这么多亲戚，所以他准备了很多红包, 只要是比他小的都打算给红包。
“我跟你说你真的会破产的。”肖普桐还想再劝他两句，看到杨沐风紧张到面无表情, 肖普桐欲言又止，就当他花钱买心理安慰吧。
倒不是说肖家小辈多, 而是他们家人脸皮都比较厚。
作为肖普桐的家属, 杨沐风刚进肖家大宅就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欢迎——各种意义上的欢迎。
比如刚进院子，就下起了纸片雨，一扭头现墙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正捧着一手的红色纸屑朝他们脑袋顶上吹。
大表哥追出来喊道：“臭小子你给我下来把地上扫干净！”
小男孩做了个鬼脸，说：“可是奶奶说新人进门要撒花瓣的，没有花我就只好自己做一点。”
然后对着肖普桐和杨沐风露了一个甜甜的笑：“姑姑喜欢吗？”
“超喜欢！谢谢小南。”肖普桐张开双手，站在墙边, 说：“来, 姑姑接着你！”
小南把手上的纸屑往上一扬, 非常开心地扑到肖普桐怀里。
杨沐风还往他手上塞了一个红包。
大表哥一脸惊恐：“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肖普桐抱着小南，说：“你儿子在我手上，怕不怕！”
大表哥冷眼看着这个幼稚鬼, 往前走了一步。
小南拿着红包对准自家亲爹，说：“别过来！我有武器！”
大表哥：“……”
小南又说：“小姑父, 快保护我方姑姑！”
“好嘞。”杨沐风一个跨步挡在肖普桐前面。
大表哥：“……”等等, 儿子, 现在扮演的你不是被劫持的那一个吗？你们怎么成一方了？
“桐桐姐来啦？”小表妹也听到动静，也扑了过来。
肖普桐把小南放下，也抱了自家表妹一下。当年那个被她烧头的表妹已经长得比她高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小南抱着肖普桐的腿，把她们俩隔开，说：“姑姑是我的！”
小表妹点了点小南的脑袋，说：“就喜欢你桐桐姑姑不喜欢小姑姑啊？”
“最喜欢姑姑啦。”
小表妹无奈叉腰，佯装生气。
“新年快乐。”杨沐风递了一个红包给小表妹。
“诶？谢谢姐夫！”小表妹一惊一喜，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了还能拿到红包，抱着肖普桐亲了一口跑掉了。
杨沐风：“……”早知道不给了。
小南展开双手对着肖普桐撒娇：“我也要亲亲！”
杨沐风：“……”
大表哥黑着脸把自家戏精儿子抱在肩膀上扛走了。
小南对着肖普桐“悄悄”喊道：“姑姑！等我解决了这个大坏蛋再来找你！”
气得大表哥狠狠地拍了一下小南的屁股。
肖普桐挥挥手，说：“小南超人加油！”
杨沐风定定的望着肖普桐，说：“我也……”想亲亲。
然而话没说完，二表哥三表哥恰好出来了，招呼道：“哟，桐桐。”
三表哥笑着搓搓手：“小表妹说你们红包。”
“新年快乐。”杨沐风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两个红包，两位表哥笑得眼睛都没了。
“要脸不？”肖普桐没好气地望着他俩。
二表哥拍拍杨沐风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妹夫是不是又变帅了啊，一会儿一起打牌吗？”二表哥自信满满，虐不了肖普桐总能欺负一下她老公吧。
肖普桐叹了口气，一脸怜悯地望着自家表哥，说：“哥啊，听说你今年被催婚了？”
二表哥的笑僵在了脸上。
肖普桐继续问：“也是，这么大个人了，该嫁出去了。啊，今年工作怎么样？听说你年底考了个证，过了吗？多少分啊？”
“告辞！”二表哥拉着三表哥脚底抹油溜了。
三表哥还一脸茫然：“可是我为什么要走？”
“表哥们一会见啊。”肖普桐笑着跟他们挥挥手。
转身就变了脸，戳着杨沐风胸口，数落道：“你说你，跟他们客气啥，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那德行。”
杨沐风傻笑，说：“反正你在啊。”
肖普桐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杨沐风的手往里走，说：“走，带你找小表哥打游戏，他比较好欺负。”
杨沐风把肖普桐的手紧紧地包在手心里，笑着应了。
“……阿嚏！”被念叨的小表哥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操作手柄。
那一天杨沐风，非常难得的当了一次孩子王——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受欢迎的一次没有之一，拿钱砸出来的孩子王机会，不容易。
肖普桐拿着扑克牌，找到二表哥和三表哥，问：“之前不是说打牌？”
三表哥：“……”啊，有些不怎么好的回忆涌到了脑子里。
二表哥一脸警惕：“妹夫呢？我们需要他的uff加成！”
“他带孩子们放鞭炮在。”
小南扑过来抱住肖普桐的腿，说：“大怪兽和姑父都不在，姑姑是我一个人的啦。”
三表哥拍拍小南的头，说：“你哥哥呢？”
小南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你想让我哥去把姑父换过来对不对？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哥在哪的，姑姑是我一个人的！你这个大坏蛋，uuu！”
莫名变成坏蛋的三表哥：“……”
肖普桐拍拍小南的头，说：“你两个叔叔想合伙欺负我，拜托小南超人保护我了哦。”
“交给我吧！”小南拍拍胸脯挡在肖普桐前面，抬头仰望着人高马大的两个二叔三叔，小声说：“敌人太强大，姑姑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搬救兵！”
然后小南蹬着腿跑得飞快。
三表哥捂着脸：“虽然说结果是一样的，但是我怎么那么不爽呢？”
肖普桐轻轻摇头，笑得非常灿烂：“我让他喊老杨过来，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个uff和你们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其实杨沐风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摸牌的运气会更好。
就只是看她会不会认真打牌而已。
没一会儿，小南就火急火燎地牵着杨沐风回来了，义愤填膺地指着自己二叔三叔：“就是这两个大坏蛋！”
大坏蛋三叔：“……”
无辜被牵连的二叔：“……”
肖普桐把小南的小手包起来，说：“不能这样没礼貌的指自家长辈啦，快给二叔三叔道歉。”
小南懵懵懂懂地点头，非常认真地给两位叔叔鞠躬道歉：“二叔三叔对不起。”
然后挺起胸膛插着腰，说：“就算这样你们也不能欺负我姑姑！”
肖普桐揉揉小南的脑袋，说：“真乖。”
二叔三叔：“……”他根本就不是诚心道歉吧喂！
二表哥轻咳一声，说：“既然妹夫来了，我们也不好欺负……咳，要不这样吧，桐桐输了小杨你替她受罚怎么样？”
肖普桐微笑，扭头问杨沐风：“今天累不累？”
“一点点。”杨沐风伸出食指，表示真的只有一点点。
肖普桐垫着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然后又蹲下来问小南：“我们要怎么赢呀？”
小南蹦跶了两下，说：“全胜！”
然后学着肖普桐刚刚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头，又说：“打败这两位大BOSS就交给姑姑了！”
“来，击掌。”肖普桐伸出右手。
“加油！”小南在她手心拍了一下。
肖普桐又站起来跟杨沐风击了个掌，笑眯眯的望着两位表哥：“小南想全胜，我家老杨也不想受罚，来吧。”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们输定了。
“呵呵呵，来。”三表哥不信邪，觉得有杨沐风这个uff在，他们稳赢。
……
一小时后，小南捂着屁股，说：“二叔三叔，你们自己做俯卧撑吧，我不想坐你们背上了，硌得慌。”
两位表哥泪流满面，非常疑惑为什么妹夫uff不管用了，难道是因为结婚了就失效了吗？
犹豫自己年后是该去健身还是该去健脑。
大表哥过来喊人：“小南，该睡觉啦。”
小南在地上打滚，说：“不要，我要跟姑姑一起看烟花，妈妈说零点有烟花！”
大表哥汗颜：“你之前从来都不看烟花的，不是每年都喊着困吗？”
“那是因为之前没有姑姑！”小南爬起来，爬到肖普桐背上，说：“我最喜欢姑姑啦。”
“我也喜欢小南。”肖普桐抓着小南的手，笑了笑，说：“哥，我帮你照顾小南，保证不公报私仇。”
“……”大表哥无言，最终艰难地点头：“辛苦你了。”
好怕这不靠谱的表妹把自家孩子带熊了哦……
零点的时候，肖普桐抱着小南，杨沐风揽着肖普桐，看着天边的烟花炸开。
“新年快乐啊。”二人相视而笑，异口同声。
“新年快乐！”小南吧唧一口亲在肖普桐脸上。
“……”杨沐风捏了一下小南的脸，说：“要不我来抱吧。”
小南抱紧了肖普桐的脖子，坚定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杨沐风苦口婆心劝道：“你姑姑累啦，让她休息一会儿。”
小南狐疑地看看一脸郑重的杨沐风，又看看自家笑得甜的姑姑，又抱紧了肖普桐的脖子，说：“那我自己抱着姑姑，这样姑姑可以轻松一点。”
杨沐风：“……”
不远处的大表哥夫妻二人相拥而泣，怎么觉得那边更像是一家三口啊TAT。
*
他们回城之后杨沐风还对肖普桐说：“总觉得每年你跟我回家过年都有点受委屈啊，你们家的人有趣很多。”
“都挺好的啊，氛围不同而已。”
对比起来，杨家那边要客气多了，肖普桐都不好意思跟他们皮。
再想想自己老家那些没脸没皮的每年输到裤衩都没了还能越挫越勇来年再战，玩起来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杨沐风抱住肖普桐，没说话。
总觉得她嫁给自己太委屈了，刻板又无趣，但是一点也不想放开她。
肖普桐揉揉他头，问：“怎么啦？”
“没，就想抱抱你。”
到底是多幸运才能遇上这样一个人。
*
第二次回肖普桐老家过年的时候是带着小枣糕的。
小南长高了不少，还是肖普桐刚进门就扑进了她怀里，撒娇道：“姑姑我想死你啦。”
肖普桐拍拍他脑袋，说：“我们上个星期不是才见过吗？”
小南不撒手，理直气壮地说：“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已经……”小南苦着脸算了半天，又抬头喊：“四舍五入一百年没见过了！”
刚满三岁的小枣糕不乐意了，非常不满地用力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但是杨沐风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以为他不舒服，换了个姿势抱他。
小枣糕又伸手去够肖普桐，喊道：“妈妈，抱！”
小南问：“我能不能抱抱弟弟呀？”
杨沐风想了想，把小枣糕放在了地上。
小南不太熟练地把小枣糕抱在怀里，本来想学着沐风一样把他抱起来，但是力气不够，只好有好的跟小枣糕来了个兄弟之间的拥抱。
肖普桐蹲下来，问：“那么小枣糕就交给小南骑士啦。”
小南拍拍胸脯：“交给我吧！”
小枣糕撇撇嘴：“可是我喜欢妈妈。”
被忽视的杨沐风：“……”
小南牵着小枣糕，问：“那我们一起跟着姑姑好不好？”
小枣糕主动抱了一下小南，说：“那也喜欢哥哥。”
杨沐风觉得有哪里不对，心口有点疼是怎么回事？
后来肖普桐累了，杨沐风陪着她坐在客厅里喝茶，放着两个小孩自己玩。
小南一副大人模样，带着小枣糕到处问好，拿了不少红包。
回来之后小枣糕献宝似的把红包都交给肖普桐，说：“宝贝，给妈妈！”
肖普桐笑眯眯地收下了，说：“谢谢小枣糕。”
然后亲了亲小枣糕的脸。
小南毫不迟疑地把自己收到的红包也交给肖普桐，说：“我的也送给姑姑！”
肖普桐表现出非常苦恼的样子：“可是这个是小南的，我不能要。”
小南又往前递了递，说：“我想送给姑姑！”
“可是大表哥会骂我的。”肖普桐怯懦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表哥。
小南直接把自己的红包都塞到肖普桐口袋里，拍拍自己的胸脯：“没事，阻碍都交给我来解决！姑姑你站在我身后就好！”
小枣糕也蹦跶着说：“我也要保护妈妈。”
肖普桐笑着把两个孩子都搂在怀里。
大表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过来说：“肖普桐你要点脸啊。”
小南从肖普桐怀里挣出来，展开双臂挡在肖普桐面前，冲着自家亲爹喊道：“不许欺负姑姑！”
大表哥：“……”这是他亲儿子吧？
小枣糕也学着小南的样子，和小南手拉手站在一起：“不许欺负妈妈！”
“…………”大表哥一脸绝望地看着两个孩子，用眼神问肖普桐：你不管管？
肖普桐无声地笑了，装可怜说：“就是就是，不能欺负我。”
“……”他早该想到这位表妹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又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妹夫。
杨沐风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忍住笑意，说：“不许欺负我老婆。”
大表哥：“……”算了肖普桐旁边本来就没什么正常人！
本来以为肖普桐有孩子了，就不用提防他们夫妻俩拐小孩了，结果今年他家儿子居然主动去帮他们俩带小孩了？
两个小孩又一左一右的抱着肖普桐，小南问：“弟弟今年跟我们一起看烟花吗？”
杨沐风解释道：“弟弟比较小，要睡觉。”
小南有些遗憾，同情地拍拍小枣糕的头，说：“那今年我替你陪着姑姑和姑父看烟花。”
小枣糕不知道什么是烟花，只是注意到要和自家妈妈一起，连忙举起手喊道：“我，我也要看！”
肖普桐拍拍小枣糕的头，笑了笑。
十点左右小枣糕就乖巧地睡着了，杨沐风温柔地说：“梦里面会有烟花的。”
今年他们没有特意出门，就守在小枣糕旁边，在窗边看的零点烟花。
肖普桐和小南趴在窗台上，肖普桐说：“小南也去抱一抱爸爸妈妈吧，跟他们说新年快乐，他们会很开心的。”
小南转了转眼珠子，非常机智地抱了一下肖普桐：“姑姑新年快乐！”
然后又张开手抱了一下杨沐风：“也抱一下你，新年快乐。”
床上的小枣糕抱起来不太方便，小南趴在床边，在小枣糕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说：“弟弟也新年快乐。”
然后朝他们挥挥手，说：“晚安，明天见！”
“晚安。”肖普桐也挥挥手。
杨沐风轻轻地，轻轻将肖普桐拥在怀里：“新年快乐。”
“今年也还在一起，真好。”